第227章 真相

和葛念蕾格外嚴肅的叮囑了幾遍之後,戴煦才允許她離開,在詢問需不需要送她回學校的時候,葛念蕾毫不猶豫的就立刻拒絕了,感覺她似乎多一秒種也不想呆在公安局,更是多一秒種也不想和 公安局裡的人呆在一起。

在確定自己可以離開了以後,葛念蕾就亟不可待的一個人匆忙的走了,方圓有點不太放心,問戴煦這麼讓葛念蕾走,到底會不會造成什麼影響,葛念蕾畢竟單戀了向文彥那麼久,萬一這種時候,她回去通風報信,恐怕會比較麻煩。

戴煦對此倒是並不擔心,他擺擺手:“沒關係,葛念蕾可能確實是對向文彥有一些不同尋常的感情,但是歸根結底也沒有多深,而且一直得不到回應,她自己也挺有怨念的,不然的話,就不會一直到了隱瞞的後果之後,就立刻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一股腦的倒給咱們了。所以現在事關重大,會牽扯到葛念蕾很多的自身利益,反而不需要去擔心她通風報信的事,想不遮掩,甚至替人康黑鍋那種事,需要很深的感情基礎,感情不夠深的時候,人還是會選擇自保的。”

方圓想一想,覺得這話也有道理,假如今天叫來葛念蕾,她真的是不惜一切的也要護著向文彥,那根本就不需要再跟他們說那麼多,只要抵死不承認就可以了,沒有必要先跟他們說了那麼多,一扭頭再跑去給向文彥通風報信,那樣只會落得個裡外不是人的尷尬處境。

不過這麼一想,她忍不住又擔心起另外的一個問題來:“那……你說她之前試探向文彥,向文彥會不會對她起疑心?會不會……”

“你是想說對葛念蕾不利,想要滅口?”戴煦把方圓沒好意思直接說出來的問題替她說完,見她點了頭,便回答說,“那你倒是不用擔心,向文彥也是一個很現實的人,他對欒尚志下手,有個人恩怨在裡面,這是一方面,另外一方面,他炮製的這一系列做法,歸根結底也是在替自己某好處,就像咱們之前一直有疑問的事情那樣,兇手殺死欒尚志的手段如此高調,造成了這麼大的轟動效果,對兇手而言,真的有好處麼?現在這個問題的答案,你不是已經清楚了麼。”

方圓抿著嘴唇,點點頭,是啊,在之前聽了葛念蕾說的那番話之後,他們之前的疑惑也就隨之揭開了,對向文彥的懷疑也就又加深了一個層次,並且這些資訊也讓方圓忍不住有一種不寒而慄的感覺,她一直都知道人性是有光明的一面,同時也具有著陰暗的一面的,一個人行為的善惡,自然就取決於這個人的道德束縛和行為約束夠不夠強,只是即便是人性的陰暗面,她之前也從來沒有想到過,居然有的人可以和向文彥一樣恐怖,因為一點個人的憤恨就殘忍的殺死了曾經的同窗,這還不止,在剝奪了對方的性命之後,居然還利用對方的死,繼續謀利。

“向文彥的罪行要是真的能夠坐實,那他簡直就是個魔鬼。”她感慨說。

戴煦嘆了口氣,點點頭,的確,能做出這樣行為的人,實在是沒有辦法去對他的身上還殘存著多少人性這件事抱太大的幻想。

接下來所有人的工作進度就都最大程度的被加快了,馬不停蹄的收集各種有幫助的線索,雖然說戴煦不太擔心向文彥會在這種時候忽然丟下一切一個人逃走,但畢竟做事還是要穩妥,到了這個節骨眼兒上,更加不能大意。

唐弘業的運氣不錯,欒尚志在美國的室友拿到了通訊公司定期寄到機主住處的通話和話費詳單,省去了不少麻煩,室友把欒尚志的那份回國當月的通話詳單掃描之後發給了唐弘業,唐弘業從上面果然找到了幾個國內的手機和座機號碼,有了國內的號碼,想要查詢機主身份可就不難了,這麼一查,那幾個聯絡人裡面,有張棟,有王妍雅,還有一個座機,不用查戴煦也認得,正是a市生活報編輯部的座機號碼,更重要的是,這個座機與欒尚志聯絡的時間,正是在欒尚志被人帶去村子裡的無人老屋殺死的當天。

另外一邊,湯力和戴煦他們關於監控影片也有了發現,在欒尚志被殺死大概三天之後,一天大清早,嘉年華遊樂場的遊客人數還遠遠沒有達到峰值的時候,向文彥出現在了鬼屋入口處,如果不是一直盯著找他,恐怕並不那麼容易發現,因為他戴著一頂鴨舌帽,帽簷壓得很低,身上穿著一件黑色的t恤,走路也微微低著頭,非常不想要惹人注意的樣子,身後依舊揹著之後監控畫面裡經常出現的那個雙肩包。他隨著其他幾個為數不多的遊客一起進了鬼屋,大概過來很久之後,才從出口出來,出來之後就急急忙忙低著頭離開了。

“稍微往回倒一點!對……再往回一點……停!”方圓在方才一晃而過的畫面當中,捕捉到了什麼,連忙示意湯力把監控錄影退回去,然後在準確的時刻暫停下來,“你們看這裡,他的衣服上,是不是蹭到了什麼東西?”

戴煦和湯力仔細的看了看,又把畫面放大了一點,果然看到他的衣襟上隱約好像真的蹭到了什麼有顏色的,而且不是特別淺的顏色,所以在黑衣服做背景的情況下,看不那麼清楚到底是什麼顏色。

“之前鬼屋的工作人員不是說麼,骷髏山上有假血,顏料比較特殊,沾到了衣服不好洗。”方圓說,“他去鬼屋那麼早,會不會是人家補刷了顏料,還沒有乾透呢,就被他給蹭到了?如果不是特別靠近骷髏山的話,估計也蹭不到吧?”

“嗯,不錯,你的這個發現還是很有價值的。”戴煦點點頭,稱讚道。

在查過了向文彥名下機動車車牌的登記情況之後,唐弘業又對通往案發現場必經之路上的一個監控錄影進行的仔細的檢查,要是平常核對監控錄影這種工作,唐弘業是一向缺乏耐心的,但是查向文彥,他可充滿了動力。經檢視,在夜裡九點多和第二天凌晨四點多的時候,看到了向文彥的車子從那裡往返的蹤跡。

這一點也算是非常重要的證據了,戴煦他們幾個一商量,認為事不宜遲,到了這個程度,也該是把向文彥帶過來正面聊一聊了。

既然去直接帶人,自然沒有十成的把握,也有七八成了,戴煦這一次一翻之前一貫的低調做派,明明可以前一天晚上到向文彥家裡面去帶人,他偏偏不,第二天一大早,所有人都上班以後的那個時間,和方圓還有其他幾名同事,直接開著車,一路高調的掛著警燈,目標明確的直奔生活報報社所在的寫字樓,來到生活報編輯部裡,當著正在開碰頭會的一眾報社編輯、記者的面,說明身份和來意,出示了手續,示意向文彥跟他們到公安局裡去一趟。

這一舉動,頓時引起了一片譁然,下面有人竊竊私語的悄悄議論,大多數人雖然什麼話都沒有說,但是眼神卻有點玩味,向文彥在看到戴煦他們的時候,眼神裡有一瞬間的慌亂,但是隨後,當他們當眾說明來意之後,他眼神裡就變成了一種狼狽,甚至還帶著一點憎恨,但是礙於面子,還是什麼都沒多說的跟著戴煦他們離開了編輯部,一路下樓去,上車帶回了公安局。

回公安局的一路上,向文彥什麼話都沒說,到了公安局樓下,戴煦開車門示意他下來的時候,他坐在那裡沒有動,眼睛裡有點兇狠看著戴煦,對他說:“這一次你最好能把我直接關起來,不然的話,咱們走著瞧,我讓你幹不成警察!”

戴煦面對他的這種威脅並不在意,只是笑了笑,一副向文彥和他開玩笑的樣子,向文彥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了幾分。

把人帶到了審訊室,向文彥身上所謂的記者職業特徵就又復甦了,屁股還沒把椅子坐熱呢,就已經羅列出了一系列自己的人身權利,警告戴煦他們不要誣賴好人,不然他一定會告他們,告到他們都下崗。

唐弘業被他說的一肚子火氣,為了不節外生枝,戴煦讓他出去,換了相對更加沉穩,情緒起伏不大的湯力進來,方圓在一旁做記錄。

“向文彥,你的曾用名是不是梁文斌?”戴煦問。

向文彥抬頭看了看他,略顯蔑視的回答說:“是啊,怎麼?犯法啊?”

戴煦並不理會他的挑釁,繼續問:“你和死者欒尚志是大學同學對吧?”

向文彥態度依舊:“是啊,怎麼了?這也犯法?你們家定的王法?”

“在欒尚志這一次私自回國期間,他曾經聯絡過你,電話是打到你單位的辦公室座機,有沒有這事?”湯力抬眼看了看他,替戴煦又問了一個問題。

“老同學多年不見,敘箇舊,有什麼問題麼?”向文彥輕蔑的哼了一聲,“你們是不是想把欒尚志死了的事情給賴在我頭上啊?我告訴你們,沒戲!這事兒跟我一點兒關係都沒有,他是我同學,我們倆也見面了,但是他同學多了,回來就跟我自己見面了麼?你們有能耐挨個抓,挨個問,看看那個倒黴蛋願意認賬!”

戴煦嘆了口氣:“向文彥,你知道你最大的優缺點都是什麼嗎?可能以前也沒有人告訴過你,這回我幫你掃個盲。你這人最大的有點是腦子聰明,但是最大的缺點呢,就是自己聰明,所以總覺得別人都是傻子。我們今天能把你叫過來,客觀上的證據都已經掌握的差不多了,沒有足夠的把握,我們也不會像今天這樣做事,包括到你家裡面去進行搜查的搜查令,我們也已經申請下來了,當然,這些都不是重點,咱們就事論事,你方才說的那番話,確實,我們不能懷疑所有和欒尚志有來往的老同學,但是我們還真有足夠的理由懷疑你,就在剛剛,恰好就是你,親自又幫我們增加了一點信心。我們從頭到尾,都沒有對外公開過死者的身份是誰,就算是剛才去報社找你的時候,也隻字未提,你又是怎麼知道,這個案子裡面涉及到的死者,就是你的同學欒尚志呢?”

向文彥的臉色登時就白了,額頭上很快的冒出了一層汗珠,方才的那種囂張氣焰,被戴煦的一番話給撲滅的一乾二淨。

“我們發現,欒尚志被殺死的第一現場,房主叫做郝桂枝,這個郝桂枝,是你的姥姥吧?你小時候曾經在姥姥家生活過,對那裡很熟,也知道沒有人會去你姥姥家的舊房子,所以選擇了那裡做殺人地點,並且也是因為對那個村子的環境比較熟悉,所以你才知道從哪裡能弄到糞肥,也知道村子裡有一個平時村民不太敢接近的亂墳崗,我說的這些對不對?”戴煦問。

向文彥垂著頭,不說話了,湯力給戴煦遞了個眼色,戴煦示意他不用著急,審訊室裡靜默了一會兒,向文彥忽然抬起頭,語氣陰沉的說:“行了,玩兒貓捉耗子有意思麼?你們不是什麼都知道了麼!那就抓我吧!還說那些廢話幹什麼!”

“你為什麼要殺死欒尚志?就因為當初他出爾反爾,沒有接受你的邀請,出錢開公司讓你入乾股?”戴煦不理會他的態度,見他開了口,就繼續問。

“對啊,就是因為這個,怎麼了?!他有錢,黑心,光考慮自己,根本不考慮我們其他這些人畢業之後能不能有個好著落,我讓他開個廣告公司,也算是造福同學,他答應了,結果轉了一圈,到最後又出爾反爾,同學都知道當初是我張羅的這件事,他這麼耍我,讓我的臉往哪兒擱?!”向文彥咬牙切齒的說,“他倒是逍遙了,仗著自己有幾個臭錢,又是漂亮女朋友,又是各種名牌,他隨便一雙鞋,等於我半學期生活費都不止,憑什麼他那麼有錢他就可以耍我啊?他耍我以後,拍拍屁股自己出國去了,我在國內還苦苦掙扎呢!我好不容易考進了報社,結果比我學歷差、資歷差的人,都已經比我之前轉正了,到我這兒就讓我再等等,就說我資質還差一點,差什麼啊?不就是差我家裡頭沒錢沒權沒靠山麼!要是欒尚志當初沒耍我,我打小也算是個廣告公司的經理什麼的,我用得著在報社受那些人的冤枉氣麼!你說為什麼我恨欒尚志!我所有的不如意,都是他造成的!”

方圓一邊做記錄,一邊忍不住抬頭看了看向文彥,她不知道這個人到底是什麼大腦構造,為什麼能夠把是非觀念扭曲得這麼嚴重,之前雖然葛念蕾就已經讓她有些歎為觀止了,現在看看向文彥,只覺得葛念蕾實在是小巫見大巫。

“你還有沒有什麼同夥?就憑你一個人,能做到那些?”戴煦一副不相信向文彥憑藉一己之力,能夠成功實現對欒尚志的謀殺似的,故意問。

向文彥果然不悅起來,一個自尊心強到扭曲的人,就連做了壞事,都一樣涉及到他那奇怪的自尊:“對他那種笨蛋,還需要別人幫忙?你們還真高看他!”

“那你是怎麼把欒尚志給綁架到你姥姥家的老屋去的?”湯力問。

“不用綁,我就表示兩個人關係疏遠那麼久,應該敘敘舊,他就約我出去喝酒了,他酒量不行,喝醉了我就把他弄到車上,直接拉到我姥姥家的老房子裡去,用事先買好的注射器,往他血管裡頭打了好幾管酒精,他直接就醉死了,整個過程中他連反抗都沒有,我還用什麼人幫忙。”向文彥一副豁出去了的架勢,就算是供認罪行,他也是一副自己很英雄的模樣,“後來的破事兒還用我廢話麼?”

“為什麼你特意鋸下來欒尚志的頭,煮熟去肉?直接埋在亂墳崗不是更保險,更不容易被人發現麼?”戴煦引著他說。

向文彥翻了個白眼:“為什麼不讓人發現?如果不是為了讓人發現,我也不會計劃了那麼久,就等著欒尚志回來的時候好對他下手了!我要的就是他死的轟轟烈烈,既然之前他不肯在創業上頭幫我,那這回,我就用我自己的方法,讓他幫我成就我的事業,殊途同歸,公平。”

向文彥雖然對自己的殺人罪行供認不諱,卻絲毫不認為自己是犯了什麼大的罪過,至始至終都是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這與方圓以往見過的所有落網嫌疑人都不一樣,就連戴煦和湯力也覺得有些唏噓。

另一方面,對向文彥家裡的搜查也很順利,在向文彥家中,他們找到了欒尚志的手機,就連手機卡都還沒有拆開過,除此之外,他們還找到了一件屬於向文彥的黑色t恤衫,上面沾著乾涸的紅色顏料,帶回公安局之後進行提取化驗,證明與遊樂場鬼屋裡用的假血是同樣的成分。

接下來就是待著向文彥到兩個地方去分別指認現場,因為戴煦之前特意大張旗鼓的去帶人,生活報儘管有一大堆的目擊者,但是由於殺人真兇卻是自己的一名實習記者,這讓他們的處境十分尷尬,倒是晚報那邊撿了個便宜,對這一案件的最新進展進行了大肆報道,整個事件的逆轉程度,一時之間也成為了a市市民又一個議論熱點。

一直到將向文彥移交起訴,這場詭異的案件才算是徹底落下了大幕。

事後,戴煦問方圓:“你對這個案子的最終結果,最深刻的感受是什麼?”

方圓想了想,說:“如果一個人連最起碼的三觀都沒有,那最好還是別有什麼鴻鵠大志的好,道德觀念扭曲的人,他們的大志向也實在是太可怕了!”

【接下來,咱們來講一個關於校園詛咒的兇殺案吧,你們可以選擇:a、喜歡;b、喜歡;c、無差別的依舊喜歡~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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