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狡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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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有了上一次的經驗，這一回就直接開車去了丁陽工作的那家中介公司，到了那裡的時候，很不巧的是丁陽約了客人去看房子，剛走沒多久，戴煦和方圓只好在中介公司裡面等著，在那裡工作的其他人以為他們兩個是打算看房子的客戶，還非常熱情的拉著他們攀談了半天，戴煦和方圓都只是笑而不語，並沒有著急表明身份和說明來意，這家中介裡面的工作人員不算少，一裡一外的兩個套間，光是掛著工作牌的房產經紀就有六七個，人多嘴雜，誰也不知道丁陽在這裡到底算是一個什麼樣的人緣，如果現在就說明了身份和來意，保不齊會不會有人趁著戴煦和方圓沒注意的時候，打電話給丁陽通風報信。
雖然說趙英華的死與丁陽到底有沒有直接關聯，這件事還不好說，但是至少趙英華的所有物現在出現在了丁陽的手裡面，這背後的關聯還是需要梳理清楚的，如果事先就不小心打草驚蛇，那丁陽很有可能就會有所防備了。
那幾個房產經紀和戴煦、方圓套了半天的話，看他們兩個人都一副不為所動的樣子，慢慢的也就失去了熱情，只當他們是直奔丁陽來的，大部分就又去忙自己的事，不再理會他們兩個，還有一個八成是和丁陽關係比較好的，看他們兩個這麼執著的要等丁陽回來，還主動表示願意打電話幫忙催促一下，被戴煦婉言謝絕了，表示不急於這一時半刻，別耽誤了丁陽帶人看房子的正常工作。
那個房產經紀還毫不吝惜的誇讚了戴煦和方圓一番，說這年頭像他們這麼善解人意，體諒別人的顧客也不多了，大多數人都是急不可耐的，自己的事情都是火燒眉毛那麼急，別人天塌下來的事情都可以放一邊等一等。
大概又過了半個多小時，丁陽才帶著一身的寒意回來，他是一個人回來的，跟他一起去看房的人並沒有跟著過來，看樣子這一次的看房經歷也並不是特別的順利，丁陽一進門就已經忍不住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開口發起牢騷來了。
“什麼玩意兒啊真是的，我今天算是遇到了奇葩了！窮還事兒多！預算就那麼少一丁點兒，看個破房子還恨不得直接能買套宮殿似的！一會兒又要南朝向陽光足，一會兒又得南北通透通風好，一會兒屋子又小了，一會兒客廳又暗了的，那麼有品味有追求，拿個幾百萬出來，哥帶他們看別墅去啊！”他唧唧歪歪的說，“老子帶他們四處看了那麼一大圈，最後怎麼著？告訴我都不滿意，回頭打算再找別人家的房源看一看，那老子當傻兒子那麼遛呢？我也真是受夠夠的了！”
對於他的這種牢騷，其他人似乎也已經是見怪不怪了，沒有任何人做出什麼特別的反應，有人好心提醒丁陽，裡面有人來找他，等半天了，丁陽這才把罵罵咧咧的話收了收，又端起一副笑容可掬的模樣到裡面來看是誰找自己了。
戴煦和方圓坐在裡間，所以從丁陽一進門就聽得見也看得見他，不過丁陽卻並沒有看到他們，現在走進來從看見，大概遲疑了一下，從想起來這兩個人是之前來找自己，跟自己四處看過房子的人，頓時就來了精神，以為剛剛跑了一單生意，這回終於有了回頭客，八成還是會有收穫的，於是笑容也熱情了很多。
“哎喲，是你們二位啊！我還正想著呢，不知道你們考慮的怎麼樣，最近想給你們打電話問問你們的意向，又怕打擾你們，結果你看，咱們這算不算是心有靈犀啊？我這還正想打電話找你們呢，你們就自己來找我了！”丁陽眉開眼笑的對戴煦和方圓說，並且毫不吝惜誇讚的話，“我聽我同事說了，你們倆等了我半天了吧？真是不好意思，一看二位就是有素質的人，跟你們打交道就是不一樣。”
戴煦對他笑了笑，周圍正好也沒有什麼別的人在，他便伸手從衣服的內兜裡摸出自己的證件來，在丁陽面前亮了一下，和和氣氣的對他說：“主要是我們也是來辦公事的，所以儘量不影響你的日常工作。怎麼樣？找個地方聊聊吧？”
丁陽愣了一下，似乎一下子有些轉不過彎來，沒想到自己一直以為是客戶的人，忽然之間變成了警察，還要找自己聊聊似的，估計換成是誰，都得驚訝一下，相比起來，丁陽的反應速度就不算慢了，他只是略微的那麼一遲疑，然後就對戴煦又笑了笑，說：“哎呀，你剛才那證件……我沒看清，再讓我看看唄？”
“可以，這倒是沒有什麼問題，”戴煦掃了一眼外間走來走去的其他房產經紀，“就是這裡人多口雜，當然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別說是看證件了，就算是讓我們在這裡直接跟你把來意給說說清楚，或者就在這兒談，我們也沒問題的。”
丁陽也不傻，眼珠子一轉，就立刻明白了戴煦的意思，衡量之下，在自己的工作單位裡面被同事看到警察找上門來，不管是因為什麼事，終歸是容易惹人非議的，對他而言屬於有弊無利，於是他就立刻很識時務的點點頭，對戴煦和方圓說：“那行，不急，這兒吵吵鬧鬧的，環境不好，要不咱出去聊聊？”
戴煦和方圓當然不會拒絕這樣的請求，點點頭同意了，跟著丁陽從裡間走了出去，丁陽一直很殷勤的和他們攀談，那態度儼然他們兩個還是來看房子的客戶，臨出門的時候，丁陽甚至還非常做戲做全套的特意拿了看房的鑰匙板，其他的房產經紀沒有一個察覺出有什麼異樣的，三個人就這麼離開了中介公司。
中介公司附近也沒有什麼特別適合坐下來聊聊天的地方，倒是有一家快餐店，此時早就過了午餐時間，距離晚餐時間也還有一點距離，那裡人也不多，於是三個人就決定就近解決，到了那裡，丁陽倒是挺主動的跑去買了三杯飲料，三個人找了個二樓最角落裡面的位置坐了下來，這才準備要直奔主題。
“我說，你們倆不是看房的麼？這怎麼又警察了呢？”丁陽的臉上笑嘻嘻的，口氣也輕描淡寫的模樣，不過他的眼神裡可是冷冰冰的，一點笑容也沒有，甚至如果說的誇張一點，方圓還能感覺出一點淡淡的怒意從他身上散發出來。
戴煦不以為意的笑了笑：“工作需要，上次耽誤你時間了，抱歉啊。”
丁陽被他的話說得噎了一下，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怎麼接，戴煦承認的直截了當，並沒有試圖遮掩，這也就代表著上一次他們找到丁陽，目的就是假借著看房子的名義，對他進行暗訪和摸底來了，生意人無利不起早，當警察的也不會閒得無聊，莫名其妙的跑去摸底調查一個什麼事都沒有，毫不相關的路人甲，那麼這就意味著，他丁陽必然是惹上了什麼事了。另外，如果戴煦的態度不是那麼的坦誠，他或許還可以借題發揮一下，責怪他們上一次欺騙了自己，浪費了自己的時間，可是偏偏這話已經被戴煦說過了，人家也是工作所需，並且現在也是特意過來調查自己的，丁陽再怎麼樣也不至於衝動到了借題發揮耍脾氣的地步。
於是他也只能略微帶著一點責怪和不滿的看了看戴煦，又看了看方圓，最後撇了撇嘴，語氣不情不願的對他們說：“算了吧，反正都已經這樣了。”
“你還需要再看看我們的證件麼？”戴煦沒忘之前丁陽提出來的那個要求。
“哦，不用，不用，這光天化日的，你們還能騙我麼。”丁陽愣了一下，擺擺手，有些訕訕的表示說，之後他又遲疑了一下，這才開口問，“你們找我幹嘛？”
“你覺得我們會是因為什麼事情所以才找你的？”戴煦不答反問。
丁陽抿了抿嘴，看得出來，他的態度屬於謹慎裡面又夾雜著些許的不悅：“我又不是天橋底下算命的瞎子，你不說，我上哪兒去知道你們為啥找我的呢。”
“無事不登三寶殿，你最近有沒有什麼有爭議或者不太合規矩的事，你自己不清楚麼？”戴煦若有所指的問，卻並不急於揭開主題。
丁陽還是一味的否認，搖搖頭：“沒有，我就天天上班下班，談個戀愛，我跟我女朋友之間的事兒，也都是你情我願的，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沒有什麼大不了，她爸媽同意不同意，那都是我們倆之間的事，他們管不著，別人也管不著。”
聽起來，他似乎以為戴煦和方圓是被自己那個富二代女朋友的父母給找來的，畢竟上一次見面的時候，戴煦和方圓就他女朋友的話題沒少和他套話攀談，看樣子丁陽對於上一次見面，他們彼此之間的對話也並不是全然的沒有了印象的。
“說起來，你們警察不是成天標榜人民警察為人民麼？這個人民還分有錢的人民和沒錢的人民麼？是不是地主老財資本家要是嫌自己女兒找的物件配不上他們家的條件，你們也得幫人家賣命，去嚇唬人啊？”丁陽見戴煦並沒有立刻反駁自己的猜測，還以為被自己給說中了呢，頓時就把方才還小心翼翼壓抑著的不悅給表露了出來，睨了戴煦和方圓一眼，語氣裡帶著明顯嘲諷的說。
戴煦擺擺手：“你多慮了，我們來找你，還真不是因為你這個女朋友的事兒。”
丁陽沒想到他居然會否認，原本似乎還有一肚子的話，這回也愣住了。
“我們來找你，是為了你前女友的事兒。”方圓替戴煦把話給說完。
丁陽眉頭動了動，有些吃不準的問：“為了趙英華的事兒？她有什麼事兒？”
“我們想了解一下你和她之間的事情，聽說你們兩個過去交往過，因為分手的事情，分分合合了很多次，還鬧過一些不太愉快的糾紛？”戴煦問。
丁陽清了清嗓子，端起自己的那杯飲料狠狠的吸了一口嚥下肚，這才支支吾吾的開口承認了：“算是吧，我跟她是談過一段時間的戀愛，但是感情不怎麼好，磨合不到一起去，所以就鬧分手，我的態度一直都是很明確的，不喜歡了就是不喜歡了，是她自己死纏爛打，一直糾纏我的，論起來的話，我才是跟她那段感情裡面的受害人。這年頭，談戀愛可未必就都會結婚對吧？那我跟她感情不和還不行分手麼？憑什麼還得將就啊？她死纏爛打的揪著我不放，我還想報警讓警察抓她呢，簡直就是個神經病，不過我跟她也算是徹底分開了，井水不犯河水，誰也別招惹誰。所以她的事兒你們就還是找別人打聽吧，我什麼都不知道，好不容易能清靜下來，我現在也是有新女朋友的人了，那有空和她那麼糾纏下去。”
“你們兩個是從什麼時候就算是正式分手的？”方圓問丁陽。
丁陽撇著嘴想了想，說：“從畢業以後就算是分手了吧，反正對於我來說，從那會而起我就算是跟她分開了，但是她後來還糾纏過我一陣子，那都是她自己一廂情願的事兒，跟我沒關係，我可不不認賬的啊。”
“你和已經分手的女朋友，還會一起吃飯，一起同居麼？”方圓問。
丁陽對這個問題略微有點不滿，但是涉及到趙英華的話題，他似乎就顯得謹慎小心了很多，於是強壓著不悅，回答說：“我都說了，那是她糾纏我，我也不過是無聊的時候，跟她一起彼此打發打發時間罷了，談戀愛的人有的是同居的，但是偶爾一起睡一睡的，可不一定都是談戀愛，這個你們可得分清楚了。”
“那為了和趙英華分手，你跟她有過動手的行為，這件事你承認麼？”
丁陽猶豫了一下，點點頭，撇撇嘴：“她也打了我啊，我們倆這算是本本兒，彼此彼此，兩清，誰也不相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