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6章十息破三境

於是乎下一刻,一道黑白兩色,涇渭分明的圓球狀元氣罩突然出現,把寧缺和桑桑包裹其中。

這球形的元氣罩一半被光明籠罩,一半被黑暗覆蓋。

如同白天和黑夜,密不可分,卻永不相融。

如此神奇的一幕,讓寧缺想到了將夜世界的本質。

昊天為世界主宰,滋養天地萬物,人類為眾生靈長,能步入修行之路。

每過千年,都會出一兩個驚才絕豔的人類,修為境界超越五境之上,甚至能威脅高高在上的昊天。

因此,為了保證對這方世界的統治,每隔千年,昊天就會發動永夜,對世界進行清洗。

尤其是屠戮那些超越五境之上的高階修行者,更是不遺餘力。

寧缺今日機緣巧合之下,以大黑傘為源,以桑桑為引,顯化出的黑白交界,光暗分明的異象,和昊天發動永夜何其相似。

某種意義上說,這就是將夜世界的本質!

“唰!”

上一刻,寧缺還處在黑色的光幕當中,下一刻,寧缺的身形就被光明所籠罩。

如此黑白變換,晝夜交替,寧缺體內的氣海雪山,就如同一塊不斷被黑暗與光明之力,交相捶打淬鍊的百鍊精鋼。

也不知過了多久,徹底穩定成形,新生的氣海雪山牢牢盤踞在寧缺體內,不斷吞吐著天地之息,涵養著寧缺的精神與肉身。

當寧缺從修煉中睜開雙眼,卻突然發現他不知何時,竟然又把桑桑抱在了懷裡,小女嬰光潔的雙腳正抵在他的胸口位置,散發著溫和的涼意。

寧缺心念一動,意念收束成線,投射到窗外大樹之上,掃落了幾片樹葉。

這種簡單的“控物”把戲,卓爾的便宜師父也曾顯露過,和對方用了吃奶的力氣不同,寧缺卻是異常的輕鬆。

可見寧缺對不惑境界的掌握,已經到了心細入微之境。

事實上,若非寧缺有意收斂,一日之內連破四境,到達洞玄之境,也絕非難事。

只是,凡事過猶不及,寧缺曾歷經數個世界的沉浮,知道目光要放長遠的道理,更可況,他現在還很小,有的是時間成長起來。

“果然萬法之道,殊途同歸,將夜世界的洞玄、知命強者,其強大之處的本質,就是對天地元氣的掌控。

我之前資質低下,修行不能入門,如今有了絕佳的修行資質,算是一通百通,花些時日,知命境界於我而言,不過探囊取物.”

寧缺如是想道。

有了修行的資質,寧缺只要按部就班的修煉,該有的自然都不會少。

如此,寧缺就安心在岷山深處的這座林中小屋安頓下來,一邊撫養桑桑,長大成人,一邊積蓄內息,壯大修為。

……

冬去秋來,唐國天啟十年,這一年寧缺十四歲,桑桑十歲。

屋外,桑桑輕快的呼喚道:“寧缺!陪我去抓魚唄!”

屋內,傳來少年懶洋洋的聲音道:“不要,我要練字.”

透過窗戶,可以看到一個身穿粗布衣裳,卻極有氣度的少年,正在揮毫潑墨,書寫錦繡華章。

大概是融合了穿越者寧缺的靈魂的緣故,如今的寧缺久而久之,也愛上的書法。

書案上,那一個個極有風骨的篆字,便是寧缺這幾年來的手筆,可以說但論書法,他已經不在此世一般書法名家之下。

更有意思的是,越是鍾愛書法,寧缺越是從書法一道上感悟到了天地至理。

某種意義上說,文字既是修行者對這方世界的解釋,若是能駕馭天地元氣,化為神符,亦能衍生出種種神異,發揮出不可思議的威能。

寧缺知道,這大概就是最古老的神符師,當年走過的路,師法天地,感悟天地,最後化為神符。

寧缺不是神符師,但是書法之道觸類旁通,加之幾世積累,倒是真讓他從天地自然中,悟出了神符之道。

“寧缺,你不喜歡我了!”桑桑一把把門推開,徑直衝了進來,質問寧缺。

五年過去了,當年那個小小的嬰孩,早已成長為稚嫩的女童,雖然面板依舊黝黑,但她那一雙像柳葉似的眼睛,冰琢似的眸子,衍生出一種難言的氣質,依舊讓人見之難忘。

“給你!”寧缺隨手遞給桑桑一把質地非同一般的符紙,道:“省著點用!”

桑桑看著寧缺遞過來的那些,上面寫著“囚”字的符紙,頓時喜上眉梢道:“知道了知道了!”

說著就迫不及待,往屋外跑去。

這時,寧缺輕柔的聲音傳來道:“別忘了把大黑傘帶著!”

“知道了!”桑桑撇了撇嘴,將自她出生以來就很少離身的大黑傘,背在身上。

隨後騎在大牡鹿身上道:“奶媽媽,去前面的小溪!”

桑桑從小是喝大牡鹿的奶長大的,因此自她懂事起,就給大牡鹿起了個“奶媽媽”的名字。

而大牡鹿經寧缺以天地之息啟智,早已非同凡響,甚至具備一定的智慧,能聽懂人言。

“呦!”大牡鹿發出一道輕快的鳴叫,表示明白,而後便馱著桑桑往不遠處的小溪趕去。

和原著裡兩人在岷山裡相依為命,掙扎求生不同,因為寧缺在五年前成為了修行者,論修為已經是岷山當中,最頂尖的存在。

故而桑桑從小就是被寧缺嬌養長大的,沒有了原著裡的謹小慎微,錙銖必較,多了幾分自信純真和飛揚跋扈。

居移體,養移氣,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沒有了桑桑搗亂,寧缺又開始研究起他最近研究的天地神符。

桑桑有大牡鹿和大黑傘相護,寧缺並不擔心她的安全,當然為了以防萬一,他也只會讓桑桑在離小屋比較近的地方,自由活動。

如此一來,即便發生了意外,他也能及時過來救援。

桑桑離開了小屋,就像是脫了僵的小野馬,快活的招呼著大牡鹿,往小溪邊走去,時不時還會發出一連串銀鈴般的笑聲。

到了小溪邊上,桑桑看著在溪水裡游來游去的鯉魚,忍不住直流口水。

只見她死死盯著其中最大的一條鯉魚,將手中寫著“囚”字元紙,扔了過去。

下一刻,神奇的事發生了,那張符紙雖說遇水即化。

但符紙上的墨水,宛若活過來一般,一個又一個墨文篆字,化為四方之形,將大鯉魚牢牢困住。

桑桑拿出網兜輕輕一撈,就把這隻大鯉魚,一把撈出了水面。

“就是你了,今天讓寧缺給我做鯉魚湯!”想到了寧缺做的鯉魚湯的美味,桑桑忍不住直流口水。

就在這時,小溪沿岸,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桑桑把眼一看,那是幾個身穿大唐制式甲冑的將士,正在被一群兇悍的馬賊追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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