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8章攝心搜魂
“這也是鹿？”馬士襄忍不住嘆道。
普通的牡鹿，根本沒有這樣的力量，岷山山主座下的這隻牡鹿，明顯非同一般，不愧是修行者的坐騎。
身為邊地重鎮，渭城的前軍校尉，馬士襄也曾有過幾次和唐國高層的修行者接觸的經歷。
但是他們的表現，甚至比不上岷山山主的一匹坐騎，寧缺的身影，在馬士襄腦中變得越發高深莫測起來。
“該死！”朮赤身上的血煞之力被徹底激發，裸露在面板表面的血管如同蚯蚓一般，遊弋起來。
他竟是完全失去了理智，不管不顧，持刀再次朝桑桑砍來。
這就是草原巫術的弊端，雖然能讓普通人短時間內獲得堪比修行者的力量，但也會讓施術者失去理智，乃是壽數，故而普通草原人的壽命，通常都不長。
“唰！”
彎刀如匹練，裹挾著血色微光，斬向桑桑。
桑桑似是感應到了什麼，臉上露出笑容。
他當然知道，這馬士襄後來還成了渭城守備將軍，算是原著裡寧缺遇到的第一個貴人。
崔澤本人的身手，只能說是一般，但是他手下的兩名親衛，卻都是崔家老太爺訓練出來的百戰精兵，是從戰場上活下來的武道高手。
大唐軍律，未在邊軍效力者，不得授任上級軍官，於是崔澤來到了渭城。
看著朮赤，寧缺神情平靜，口中輕輕吐出四個字：“攝心搜魂！”
傲慢的崔澤甚至做出了強搶虎屍的舉動。
他卻不知，自己隨意的惡行，給他帶來了殺身之禍。
那一日，馬士襄跟著崔澤追隨一隻猛虎，來到了岷山深處。
彼時大唐和草原休戰，崔澤整日無所事事，經常招呼著手下校尉，一起到岷山打獵。
離的近了，寧缺甚至能看到朮赤身上的肌肉在抖動，卻始終無法撼動他強橫意念的掌控。
“你們的守備將軍是我殺的，不用隱瞞，崔家那裡自有我去打發.”
寧缺當時就是這麼說的。
沒人知道這個少年的真名，只知道對方一定是一個修行者，還是個非同一般的修行者。
馬士襄清楚的記得，少年只是輕輕彈起兩片落在地上的樹葉，那兩片樹葉就像化作利箭一般，激射而出，穿過兩名崔家親衛的咽喉，釘在了他們身後的大樹之上。
只見他懷中抱著一個小女孩，身側跟著一隻大牡鹿，牡鹿的背上，還放著一把很大的大黑傘。
他們是崔家的狗，崔家少爺在他們的保護下死了，他們必須給崔家一個交代，這就是身為奴僕的悲哀。
“岷山山主！”馬士襄忍不住喚出了對方的名字。
寧缺輕輕一引，朮赤高大的身影便飄到了寧缺身前。
當時的寧缺只是對著崔澤遙遙一指，崔澤的頭顱就像西瓜一樣裂開，流出了紅白交錯的腦液。
“果然，這些政治人物沒一個簡單的角色，只是有些可惜了那位大單于，英雄難過美人關啊！”寧缺嘆了一句，隨即不再多想。
“原來這就是李漁執意要嫁到草原的原因麼？”結合種種記憶和原著劇情，寧缺對這段劇情有了更深的體會。
這次遇到金帳王庭勇士假扮的馬賊，他逃到這岷山深處，潛意識裡也有向岷山山主求救的意思。
脆弱的樹葉，在少年可怕意念的灌注下，堅如金石，入木三分！
這是馬士襄第一次見到岷山山主出手，自己卻也差點成了對方的手下亡魂，直到對方問起了自己的名字。
“你叫馬士襄，渭城校尉？”寧缺饒有興致道。
“唐國的修行者，有本事殺了我吧！”朮赤勉強恢復了一些神志，咬牙切齒道。
卻也不得不硬著頭皮衝上去為主上報仇。
……
以強大意念，直接讀取敵人的記憶，這種手段，對寧缺來說，更加簡單，直接，有效！
“金帳王庭大單于直屬親衛，奉命入唐國刺探山川地勢情報……”
一但發動戰爭，大唐若是沒有早做防備，怕是就非常被動了。
這是馬士襄第二次見到岷山山主出手，也不見少年有什麼動作，只見他單手攤開，而後輕輕握拳。
當時沒人會認為是這個小小的少年殺了這隻猛虎。
……
“我是！”馬士襄咬牙道。
他的這位上司是大家族清河崔家的旁系子弟，來渭城上任只不過是來鍍金的。
“有意思，原來大單于早就開始圖謀大唐了麼？”寧缺在朮赤腦中的記憶裡，不僅探查到了大唐一些城關的兵力分佈圖，甚至還有兩個身處邊軍高位的內奸。
開啟血煞秘術的草原人朮赤，就這樣憑空飄起，懸浮在半空當中。
於是馬士襄奇蹟般地活了下來，甚至連崔家都沒有追他的責任。
不過寧缺記得，很快大唐公主李漁就會嫁過去，數年後這位大單于突然暴斃，李漁歸國，也因此拉開了原著裡將夜故事的序幕……
這件事以後，馬士襄勉強和這位岷山山主搭上了線，經常派人入山來交換物資。
寧缺睜開雙眼，若有所思，金帳王庭如今的這位大單于，雄才大略，頗有明主氣象。
下一刻，寧缺的意念便探入朮赤的腦中，搜尋著寧缺需要的記憶。
等他們再次看到那隻猛虎時，那隻足有一丈多長的斑斕猛虎已經變成了一具屍體，猛虎的屍體上，立著一個小小的少年。
崔澤就這麼死了，死的一文不值，因為崔家不會為了一個不長眼的旁系子弟，得罪一個起碼是大念師的修行者。
這是一個近幾年來突然在岷山裡，聲名鵲起的稱謂。
與此同時，一道穿著粗布麻衣，氣質卻清新脫俗，令人心折的少年，非常突兀的出現在桑桑身前。
馬士襄第一次見到對方，是陪著自家的頂頭上司，渭城守備將軍崔澤在岷山打獵的時候。
天下大勢如何如何，現如今還與他無關。
“大念師！”崔澤身側的兩名親衛失聲大叫。
“這人是金帳王庭百夫長朮赤，為刺探軍情而來，邊軍當中也有他們的收買的高層.”
說完，寧缺輕輕吐出了兩個名字。
馬士襄一聽，瞳孔一縮，這條訊息運作的好，就是大功一件啊！
“這人交給你了！”寧缺大袖一揮，將朮赤拋給對方，隨即帶著桑桑，消失在山林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