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 後天道體
賀州，知章城
趙凝真和趙凝塵一行數十人，在一位“希”字輩的有道高功的帶領下，正在做一場法事。
和襄樊城類似，知章城在春秋國戰期間，也曾被徐驍屠城，百姓十不存一，處處皆是亡魂。
但大約是賀州離龍虎山所在的劍州太近的緣故，有道脈祖庭之一的龍虎山鎮壓，倒不曾鬧過襄樊城那樣萬鬼同行的壯觀場面。
但當年也有一位龍虎山天師率領門下弟子，在這裡設下醮位多達三千六百五十個的周天大醮，以測萬一。
每年，亦會讓門內擅長符篆儀壇一道的門內高功，率領精英弟子，前來打醮祈福，消除惡孽。
此刻，知章城城樓法壇之下，龍虎山長老孫希聖一手拿著桃木劍，一手捏著法訣，口中唸唸有詞。
“元始安鎮，普告萬靈。嶽瀆真官，土地祗靈。左社右稷，不得妄驚……”
在他的唸誦下，天地間冥冥中有一種力量，被銘刻在知章城四方城樓上的法陣陣紋所吸收。
一種寧靜祥和，內外澄澈的氛圍傳至全城。
“……太上有命，搜捕邪精。護法神王，保衛誦經。皈依大道，元亨利貞！”
隨著孫希聖念出最後一句咒語，三千六百五十座周天醮位，紛紛發散出晦暗莫名的光輝。
壇下圍繞孫希聖不斷配合唸咒施法的六十四名弟子，也才輕輕鬆了一口氣。
得皇天應命，后土賜福，這“安土地神咒”用的也算是恰到好處。
施法已畢，趙凝塵這才開口吐槽道：“凝真，這種事情，讓你們來就夠了，把我們這些鑽研符篆的弟子也拉過來做什麼？”
“人手不夠唄！”趙凝真笑著道：“孫師叔到底不是天師，若沒我等相助，儀壇想進行的如此順利，也非易事。”
“說的也是！”趙凝塵換了個話題道：“最近我感覺自己的五氣攢聚，幾乎合一，離練成雷法，不遠了。”
趙凝真聽罷，上下打量了趙凝塵一眼道：“以心火領金肺之氣，你練的是絳宮雷吧？”
“果然瞞不過你！”趙凝塵道：“我這心火勃發的樣子，就這麼明顯嗎？”
“很明顯。”趙凝真道：“不過伱想清楚了，絳宮屬純陽，未能完全掌握之前，是不能破身的。”
龍虎山不禁婚嫁，甚至連天師嫡傳亦是父子相承，不過趙氏嫡系的天資何其高妙，練成雷法只是水磨功夫，水到渠成的事。
但對於趙凝塵這樣的外脈弟子來說，修煉雷法，尤其是陽五雷，是要下一輩子不娶妻生子的決心的。
“想清楚了，這一次，我一定能成！”趙凝塵想了想問道：“你的修行進度如何了？”
趙凝真也不說話，而是神意相通，氣脈相連，伸出右手，虛空畫符！
那淡淡的青色靈機在半空中凝而不散，待趙凝真落下最後一筆，竟是化為一道銳金之氣，將一棵海碗粗細的大樹，斬成兩段。
“虛空畫符，你這是天生道體麼？”趙凝塵震驚了！
先天道體，天生近道！
有了這樣的體質，修行便如吃飯喝水一樣簡單，龍虎山年輕一輩，目前有且僅有一位天生道體，那就是天師府主脈嫡傳的趙凝神！
這位龍虎山現任掌教的兒子，據說十幾歲時，便練成了五雷正法，如今的修為，更是深不可測。
“算是吧！”趙凝真答道。
他是在利用“金光神咒”完成對全身臟腑的修煉，內外渾圓如一以後，自動覺醒這一能力的。
虛空畫符，並非什麼了不起的能力，精研符篆一道的道門高功，都能做到。
比如當日被他和劉松濤聯手絞殺的趙黃巢，也能虛空畫符，引動九天神雷，化為攻擊。
但年紀輕輕，就有此神通，只能說是天生近道的道體了。
趙凝真知道，自己並非什麼先天道體，這身天賦，完全是被改良後的“金光神咒”以及大秦陰陽二璽催生出來的。
硬要算的話，也該叫它後天道體。
但無論先天后天，能顯露出如此天賦，將來更進一步，進入龍虎山嫡脈，甚至拿到玉皇樓的修行資格，也很有可能。
這也是陸原顯露這一手的原因，接下來，他想要接觸龍虎山最核心的龍池禁地，氣運樞機，自然要表現出一定的利用價值。
龍虎山嫡脈並非固步自封的無能之輩，齊玄幀，齊仙俠皆是外姓出身，亦在龍虎山身居高位。
足見龍虎山能屹立雪中世界千年不倒，也非浪得虛名。
作法完畢，孫希聖拒絕了知章城郡守的邀請，帶著群弟子返回山門。
路上，一行人經過一座不知名的荒山，一行人走走停停，不知不覺中，身側有云霧繚繞，更顯越演越濃之勢！
“眾弟子停下！”孫希聖皺眉，手上捏訣，口中道了聲：“疾！”
桃木劍化作一道紅光，消失在迷霧當中。
與此同時，趙凝真亦是神情一凝，以手做筆，凌空畫符。
“驅霧”、“破邪”、“鎮穢”三道符籙一筆連成，衝入迷霧當中！
那滾滾濃霧，明顯淡了幾分！
“有鬼物作祟！大家小心！”
一旁的趙凝塵見趙凝真的符篆有效，立刻出言提醒道。
就在這時，只見黯淡紅光一閃，孫希聖的御使的桃木劍被他召回，神光消散，汙穢凝結，明顯遭受重創。
孫希聖神情凝重道：“眾弟子，結陣！”
他實在沒想到，在這臨近龍虎山的賀州之地，居然有邪穢陰物，竟敢偷襲龍虎山弟子！
這是在找死！
“吼！”
迷霧當中，一隻不知名陰物猛地衝出，將孫希聖一把撲入霧裡，消失不見。
孫希聖身前閃爍的護身符篆，閃了又閃，卻在轉瞬之間就被那隻神秘陰物撕裂，此老只來得及發出一道慘呼，便再無聲息。
沒了孫希聖這位長老坐鎮，眾弟子驚慌失措之下，再難結成陣勢。
迷霧越發濃重，幾乎伸手不見五指，將幾十名龍虎山弟子一一分割開來，而後便被那隻神秘陰物，各個擊破！
“啊！”
慘呼聲陣陣，趙凝塵語氣急切道：“賀州之地，怎會有如此強橫的陰物！”他實在是不明白！
“小心！”趙凝真突然提醒道。
“呼！”
那隻神秘陰物再次暴起，突襲而來！
危機關頭，趙凝塵終於啟用了體內的陽五雷，一掌拍出，熾烈白光一閃而過，打散了籠罩在神秘陰物身上的迷霧。
“山魈！”趙凝塵終於看清了這隻陰物的真面目，身上分明鬼氣森森，卻是一隻擁有可怕肉身的妖物。
下一刻，這隻怪異陰物利爪掃過，眼看就要把趙凝塵，撕成碎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