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0章 無量劫
“白羽劍仙的劍意麼？”趙玉真知道，能被稱為劍仙的，絕無泛泛之輩，這位白羽劍仙，更是其中的佼佼者，堪稱劍術通玄。
大約四十年前，曾有一名流落民間的隱皇子拜在了他的門下，後來這位皇子回到天啟，卻遭奸人所害。
在法場上，即將人頭落地之時，白羽劍仙一劍西來，在三千王離天軍和十六位天啟城頂尖高手的手上救走了那名皇子。
離去之時，白羽劍仙曾對著天啟城城門的牌匾揮出一劍，以此來警示那些人不要再打這名皇子的主意。
這就是這塊舊日天啟城的牌匾上，那道劍痕的由來。
“原來如此，第一關，是要問我的劍心麼？”
趙玉真笑了笑道：“便讓我看看，你當年在這塊牌匾上，留下了什麼劍意吧！”
說完在，趙玉真盤膝而坐，精神意志匯聚在牌匾之上，冥冥之中自有一道強橫的劍意，被趙玉真喚醒。
從牌匾上的那道劍痕裡，呼嘯而出，直指趙玉真。
“來得好！”趙玉真一聲長嘯，眼中爆射出滔天戰意，面對一位前代劍仙的傳世劍意，他竟是絲毫不懼。
“無量劍，無量劫！”
桃花劍懸浮在身後，當真如盛開的桃花一般，綻放出百片、千片灼灼其華的劍氣花瓣，以趙玉真本人為圓心，環繞左右。
那一道又一道劍氣，首尾相接，圍成圓環，襯得處於核心位置的趙玉真，凜然如仙人一般。
“去！”
劍氣如雨落，劫數意無窮！
在趙玉真的掌控下，成百上千道劍氣，如傾盆大雨呼嘯而至，直面白羽劍仙的那道劍意。
只是意氣之爭，意在氣先，趙玉真天縱奇才，早早便學會了無量劍法，有桃花劍相輔，甚至能施展無量劍陣。
但趙玉真真正強的，是劍氣！
他的劍術，在面對沒有主人掌控，只有一道凌厲至極的劍意時，就不夠看了。
“刺啦！”
只見白羽劍仙的那道劍意，在無量劍雨中縱橫捭闔，如入無人之境，趙玉真幾番圍剿，卻無濟於事。
眼看著，白羽劍仙的劍意，就要突破重重封鎖，來到趙玉真的面前。
就在這時，彷彿福至心靈一般，趙玉真緩緩閉上了眼睛，當年學習無量劍法的種種經歷，計上心頭。
“一成一敗，謂之一劫，自此天地以來，則有無量劫矣……”
“入此劫之人，生生世世，萬劫不復……”
下一刻在，趙玉真豁然睜眼道：“我明白了，無量劍陣，同樣應該是意在氣先，無量劍，終究要演化成無量劫！”
無量劍陣真正的精髓，全在“劫數”二字之上。
劫數是什麼？
那是一種命中註定的厄運和大難。無量劍陣就是要引動劫氣，化為劫數，使入陣之人，永遠難逃劫數鎮壓。
“無量劫！無量劍！”
趙玉真單手一引，桃花劍劍身之上，再度盛開一朵劍氣桃花，竟是直接將白羽劍仙的那道劍意，一口吞了進去。
“入我劫者，生生世世，萬劫不復！”趙玉真右手掌心狠狠一握，虛空中似有莫名的力量被引動，化為一口幽暗深邃不見其底的劫力漩渦。
這道劫力漩渦成形以後，竟是直接將白羽劍仙的那道劍意吞噬，化為無形！
“咔嚓，咔嚓！”
與此同時，失去了存在劍痕當中的劍意，留在寫有“天啟”二字的牌匾裡的那道劍痕，竟是寸寸崩解，最後化為飛灰，消散不見
而就在那道劍痕完全消散的那一刻，趙玉真也明悟了白羽劍仙留在其中的意境。
“試問天下！”
試問天下，誰能再揮出如此絕世一劍。
試問天下，誰能再擋住我白羽劍仙，一人一劍？
“好一個白羽劍仙！”趙玉真見獵心喜，劍由心生，手上桃花劍凌空斬出，竟是在牌匾上留下了一道新的劍痕。
“惟我獨尊！”
正所謂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新人換舊人。白羽劍仙的時代，已經過去，領悟出“無量劫”意境的趙玉真，便是未來的在世劍仙。
不錯，這一刻，趙玉真原本僅是逍遙天境初期的修為，開始鬆動，扶搖直上，直指大逍遙境。
若非功力積累不夠，此刻的他，已經穩穩可以踏入那，劍仙之境！
天下第一樓，果然不愧為天下第一樓，只是一塊牌匾就給趙玉真帶來了這麼大的提升。
這使得他更加好奇，更上一層的風景了。想到這裡，趙玉真身形一動，直上二層樓。
天下第一閣的二樓，和第一樓的佈局幾乎完全相同。只是在正中心位置，掛上了一幅畫。
畫中是一個似笑非笑的紫袍道人，正略帶幾分詭異地望著他，畫的旁邊是一幅對聯：
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橫批則是“太上無為”四個大字。
看到這些，趙玉真已經猜出了此人的身份，北離欽天監的首任監正，大國師李風連。
他是欽天監的第一位主人，北離開國以來的第一位也是最後一位大國師，是曾經擺下過天門連鎖陣，助北離破了西楚鐵伐陣的傳奇人物。
這一位，比起之前的白羽劍仙，的確更有資格再上一層樓。
“大國師，不知有何見教？”趙玉真提起桃花劍，對著那幅畫緩緩說道。
……
天下第一樓外，李長生老神在在，氣定神閒，似乎鎮壓天象第一樓的異象，與他來說，毫無挑戰可言。
就在這時，他似是感應到了什麼，看向天下第一樓的一側道：“國師來了，何不現身一見？”
“李先生，齊天塵有禮了。”身為黃龍山弟子，齊天塵對李長生的瞭解，要比別人要更勝一籌，深知這位的深不可測。
“你很看好青城山的這位道子嘛。”李長生饒有興致道：“你覺得，他能登上幾樓？”
“老道不知。”齊天塵道：“不過我猜起碼能過三層樓吧，至於第四層樓能不能上，就要看他的造化了。”
“我倒是覺得，他能登上第四樓，問題是，他願不願意登樓。”李長生意味深長道：“何謂天下第一樓？那何嘗不是一種枷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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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