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陳澈倒吸一口涼氣。
“怎麼了？”
李將軍看過來，眼鏡也遮不住他眼裡的光。
“沒什麼。”
陳澈嘴角扯出一個笑容，熟練的轉移話題，“將軍怎麼這麼確信我能成功？”
李將軍並沒有選擇回答這個問題。
“如果你現在不嘗試，我會確信你一定成功不了。”
陳澈聳肩，臨走之前再次瞟了一眼四號，嚥下口水。
不管了，選擇逃避。
在所有人的注視之中，陳澈帶著李將軍離開眾人的視線，回到了一開始他的屋子。
現在每次回到這個屋子他都會觸景生情，萬分感慨，誰知道不到一個月時間，這個地方就已經發展成這樣了呢？
或許這就是「我的世界」最大的魅力吧？
劉文暉一直在裡牆的最深處，被圓石和泥土封印在了山體裡。
當陳澈透過殭屍木偶建立聯絡的那一刻，就操控著劉文暉的身體往外挖，揹包裡一直放著鐵鎬的劉文暉，挖出來用了不到一分鐘。
“這……”
李將軍大跌眼鏡，勐然轉頭看向陳澈，
“你能控制殭屍？！”
陳澈微微一笑：“我的底牌還有很多，將軍在以後的日子裡可以慢慢見識。”
將軍都對他這麼信任了，陳澈覺得自己也不應該露怯。
反正臉皮厚，大不了丟一層臉皮算不了什麼。
李將軍又笑了，眼角的魚尾紋彷佛找到家一樣用力擠在一起。
“好！好啊！我慢慢見識！”
劉文暉臉色鐵青，一眼看過去就能看出這和自然生成的殭屍有著明顯不同。
被感染的人類。
更明顯的是，劉文暉在被殭屍木偶上身以後，雙眼不再空洞，充滿著靈智。
李將軍注意到了這一點，只不過沒太在意。
他的隊伍裡，被感染後還保持一絲靈智的人有很多……包括那個人。
不知道為什麼，一邊拿出材料一邊觀察李將軍的陳澈，感覺自己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些許悲傷。
眼睛，是心靈的視窗，一個眼神能傳達很多的意境。
劉文暉變成殭屍已經半個多月，救治之後是否殘存意識，這還是個未知數。
被感染天數會不會影響救治，同樣是個謎，一切都得慢慢探索。
陳澈其實更想嘗試的是自己的殭屍木偶，能不能控制被救治感染人類的身體。
這是個倫理問題，但在這個世界顯然沒必要糾結這些。
只是為了避免影響測試結果，得暫時擱置這個想法。
陳澈拿出圓石方塊和活板門，在劉文暉四周做了一個隔離裝置。
這樣抽離殭屍木偶後，劉文暉不至於逃脫或者脫離控制。
“將軍，準備好，我們要開始了。”
陳澈手持虛弱藥水。
李將軍眼神明亮，透過鏡框彷佛要把劉文暉的身體看穿。
能不能行，就在此一舉了。
儘管心裡有底，但李將軍仍然不自覺的屏住呼吸，緊張的看著陳澈。
“嘔……”
殭屍木偶飛出，劉文暉眼中的靈動頓時流失的一乾二淨，變得戾氣十足，張牙舞爪的想衝出來。
陳澈動作飛快，直接扔出噴濺型虛弱藥水。
“譁！”
玻璃瓶碎落一地，點點光圈浮現在劉文暉頭上。
“嘔嘔嘔……”
劉文暉奮力掙扎著，結果下一刻一顆金蘋果被拿出來。
剎那間，劉文暉眼神變了，直愣愣的盯著金蘋果，空洞的眼眶裡充滿了渴望。
“嘔！
！”
劉文暉動作豁然變得瘋狂起來。
咦？
陳澈注意到這個變化，按理來說劉文暉已經失去了理智，不應該擁有情緒變化才對啊。
所以這是什麼？
最原始的慾望？
或者說他僅存的理智慧讓他感覺到這顆金蘋果對他有幫助？
李將軍更加不可能注意不到，他看了眼陳澈，心底不免有些焦急。
心裡再有底這會兒也有些懷疑。
到底行不行？
這個反應是什麼意思？
不對，這個反應也能說成功率大大提升了，畢竟能變回人的機會誰都會把握的吧？
一時間將軍心裡如同打仗一樣……他已經很多年沒出現過這樣的心境了。
所幸到底是李將軍，並沒有著急質疑，靜靜在一旁看著，內心的緊張不減反增。
陳澈眼疾手快，直接伸手往前塞，正好迎合到劉文暉張著的血盆大口。
卡察！
劉文暉不自覺的將金蘋果吞了進去，嘴巴張開詭異的幅度，肌肉組織好像都被撕扯開，只為了能夠奮力將金蘋果吃下去。
嘶……
陳澈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被感染的人類囫圇吞下金蘋果的模樣是十分滲人的。
殭屍嘴裡一旦含著金蘋果，碩大的蘋果會在一瞬間消失，這似乎是設定之中的規則。
但人類看起來並不在設定之中，劉文暉吞起來十分費勁，卻又極度渴望著吞下去。
終於，在崩開了數條肌肉纖維後，青綠色血液都濺射出來不少的情況下，劉文暉還是將金蘋果吞下去了。
“嘔嘔……”
劉文暉身體勐的顫抖起來。
這……
李將軍豁然看向陳澈，希望得到求證。
結果這傢伙雙眼綻放光芒，好像看到這一幕讓他振奮了許多。
這是快要成功的景象？
李將軍不禁暗自捏了一把汗，心跳好像都加速了幾分。
四周陷入了寂靜，只剩下劉文暉不斷顫抖，和將軍粗重的呼吸聲。
啪嗒！
將軍額頭上的汗水低落下去，他扶了扶眼鏡框，然後用袖子擦掉汗水。
目光卻一直集中在劉文暉身上。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
忽然，在某一刻，劉文暉身上發生了一些變化。
鐵青色的屍斑消散了一塊。
緊接著如同多米諾骨牌那樣，起了連鎖反應，屍斑、獠牙、崩開的肌肉纖維，大幅度的恢復，臉色也逐漸變得紅潤。
兩人都沒有說話，靜靜地看著劉文暉的變化。
從腳到頭，劉文暉一點一點的變得正常。
一直到最後才是眼神，空洞中轉為迷茫，最後又變得苦澀和複雜。
在兩人都還在翹首以盼的時候，劉文暉竟然沙啞的開口了。
“為什麼……要救我。”
沒人理會他，陳澈嘴角露出笑容。
“將軍，恭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