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沒有一首歌會讓我想起你?蘇淺淺不由得笑了一下,輕輕地推開了裡屋的房門,換上了粉色的厚外套,走出門去。

剛好聽到歌手兼信使小王叔叔的聲音傳了過來。

“怎麼會呢?”

歌手兼信使小王叔叔一臉的不服氣,“我明明會唱很多首的,剛剛好幾首都唱完了.”

嗯,都唱完了?!蘇淺淺微微地挑了一下眉,明明是都說完了!“你那是唱嘛?明明就是說.”

趙奶奶毫不客氣地說道,“右邊再重一點.”

“我哪裡是在說呀?趙老師,不帶這麼埋汰人的呀.”

歌的兼信使小王叔往右邊微微地移了一點,一扭頭,看到了站二米外的蘇淺淺,“小天使,都覺得我唱得歌好聽,說要跟我學唱歌呢.”

“跟你學?”

趙奶奶笑了起來,“與其跟你學,還不如跟老李學呢,雖然你們兩個都是半斤八兩,但是,老李比你五音還稍微正一點.”

“撲哧”一聲,蘇淺淺笑了出來。

“咳咳,老師.”

歌手兼信使小王叔叔朝蘇淺淺看了一眼,乾笑了一下,“老師,我再差不至於比李校長差呀.”

“半斤八兩吧.”

趙奶奶笑了起來,微微的側了側頭,“淺淺哪,你要是學音樂直接找奶奶,可不要跟你小王叔叔和你爺爺學,這兩個人沒有教唱的本事.”

歌手兼信使小王叔叔:“……”呵呵。

蘇淺淺甜甜一笑,朝趙奶奶走了過來:“好,我聽奶奶的.”

“好.”

趙奶奶微微地點了點頭,抬手拍了拍右邊的肩膀:“右邊,再重一點.”

歌手兼信使小王叔叔默默地加重了一下手上的重量。

蘇淺淺笑了笑,她原以為的溫馨畫面,原來是這樣的!不由得越過趙奶奶的頭頂朝不遠處的李爺爺看了過去。

相比較於趙奶奶的直言不諱,李爺爺對她可謂是,已經相當不錯了!“奶奶你們聊天吧,我去找爺爺啦.”

蘇淺淺看了一眼閉著眼睛享受的趙奶奶,又掃了一眼默默作苦力的歌手兼信使小王叔叔,甜甜一笑,“我不打擾你們嘍.”

“嗯,去吧.”

趙奶奶微微地晃了一下頭,抬起眼簾來朝蘇淺淺看了一眼,“是要穿厚點,一層秋雨一層涼了.”

“嗯.”

蘇淺淺應了一聲,抬腳朝門外走去了。

身後傳來歌手兼信使小王叔叔的挽留聲:“小天使,你聽完一首歌再走唄?”

嗯?聽歌?蘇淺淺腳下一頓,看向歌手兼信使小王叔叔,眨了眨撲閃閃的大眼睛:“什麼歌?”

小叔叔這是在盡力自己挽回面子呀!那麼她,咳咳,看心情,不,看歌名,再確定走或者留。

“嘿嘿.”

歌手兼信使小王叔叔笑了起來,“當然是我的拿手絕唱了.”

拿手絕唱?蘇淺淺微微地挑了挑眉,掃了一眼歌手小王叔叔,看了一眼享受著推拿的趙奶奶,笑了起來:“有沒有一首歌會讓你想起我?”

歌手兼信使小王叔叔笑了起來,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嗯.”

“也是,”趙奶奶的聲音隨之也傳了過來,“他也就那麼一首能拿得出手了.”

蘇淺淺不由得笑了起來:“小王叔叔好厲害呀.”

有一首已經不錯了!比她想象中的要好多了。

“咳咳,”歌手兼信使小王叔叔微微地咳嗽了兩聲,清了清嗓子,“有一首已經不錯了,我要唱了.”

趙奶奶沒作聲。

蘇淺淺甜甜一笑:“好呀.”

歌手兼信使小王叔叔朝她眨了眨眼睛,左右輕輕地搖了一下頭,開始哼唱了起來:“燈熄滅了月亮是寂寞的眼靜靜看著誰孤枕難眠遠處傳來那首熟悉的歌那些心聲為何那樣微弱很久不見你現在都還好嗎?”嗯?蘇淺淺微微地睜大了眼睛朝歌手兼信使小王叔叔看了過去。

這歌唱得,好!忽然像變了人似的,那純淨的聲音,那略帶磁性地聲線,還有,那,一直在調上的調子。

原來,小王叔叔真得只適合唱情歌!這歌,真好聽。

看著歌手兼信使小王叔叔那一臉陶醉的表情,蘇淺淺忽然發現,其實,小王叔叔也蠻可愛的。

“你曾說過,你不願一個人我們都活在這個城市裡面卻為何沒有再見面卻只和陌生人擦肩有沒有那麼一首歌會讓你輕輕跟著和牽動我們共同過去記憶它不會沉默……”有沒有那麼一首歌,會讓你跟著輕輕地和?聽著悠揚的聲音,蘇淺淺往門邊靠了靠,抬頭望向室外,那裡,有微薄的煙般的浮雲靜靜地掠過灰白的天空。

忽然,她也很有沒有一首歌會讓姐姐想起她?有沒有一首歌會讓別人想起她?或者,她,在那樣的歌裡,她又會想起誰?一個人安靜地在這個遙遠的鄉間度過,遠離塵囂,遠離祝福,生命便會突現出一些特別的東西。

選擇回憶,關於十歲的回憶,一首歌忽然間的提醒著她,在她走過的歲月裡,她還記得誰?等我們都老了的時候,唱大海給你聽。

就怕那時,歌詞你都不會記得了。

那我寫在手心裡,記不得的時候就攤開掌心來看。

你那樣說。

她聽著那首《大海》,笑笑地說,那不行,那算作弊。

一年級的同桌是個喜歡音樂的女孩子,耳濡目染下,一向低調只喜歡唱《童年》的蘇淺淺,終於喜歡上了一首歌,張雨生的《大海》。

沒有任何理由的,在她一大摞的音樂裡喜歡上那首幽幽的歌。

那是她喜歡的第一首歌,也是最喜歡的一首,到現在一直不曾變。

不知道若干年後,那個同桌是否會像多年前說得一樣,在手心裡寫著歌詞唱那首她們喜歡的《大海》?也許,在以後,在某個時候,她們擦肩而過,卻沒有認出對方,誰知道呢?多年後的事,誰又能知道呢??二年級時分了班,她和那個同桌,便不在一個班級了。

蘇淺淺朝灰白的天空看了看,垂下眼簾來。

有風掠過,撲面而至,捎過一陣涼意。

隨著涼涼的風撲過來的還有歌手兼信使小王叔叔的歌聲:“有沒有那麼一首歌會讓你心裡記著我讓你歡喜也讓你憂這麼一個我,最真的夢你現在還記得嗎?”那年冬天忽然喜歡上了蘇慧倫的聲音,那個溫柔和美麗的女子,用她略帶憂傷而又令人心悸的聲音深深地打動了她。

靜靜地回憶著,寫下那首歌的歌詞的時候,一個身影閃了過來。

我可以坐在這裡嗎?蘇淺淺抬起頭朝那個身影看了過去,一個扎著長長辮子的小女生笑著站在她的書桌前。

可以呀。

蘇淺淺應了一聲,往窗邊移了移了,空出位子來。

在寫信嘛?那女孩子掃了一眼,蘇淺淺面前的粉紅色信紙笑了起來。

不是。

蘇淺淺微微一笑,在回憶歌詞。

哦?那女孩湊了過來,呀!怎麼了?蘇淺淺朝那個女孩看了過去。

這首歌,我會唱呢。

那個長辮子的女孩笑了起來。

蘇淺淺放下手中的筆,看著那個長辮子的女孩也笑了起來,那你唱來聽聽。

好呀。

那個女生輕輕地哼了起來:天空有天空下雨的苦衷你我有你我不得已的不同誰能不斷的隱瞞心痛誰不想在那風雨過後遠離惶恐找回寬容天空有天空放晴的理由你我有你我不得已的藉口蘇淺淺到現在都還記得,那天最初相遇的情形,顏晶一身白色的連衣裙坐到了她的身邊,輕輕地哼著那首,她忽然喜歡的歌《哭過的天空》。

那輕輕柔柔地歌,在那個老早的秋天到來的時候,在明媚的秋陽裡,讓她看到曾經遺忘在角落裡未曾寫完的歌詞,在紛飛的落葉中舞出動人的姿態,帶給她深深的感觸。

翻出那首歌,才發現,好久好久都不曾有顏晶的訊息了,就像那道雨後劃過的彩虹……秋天又到了,同樣微涼的秋天裡。

天空,飄起了雨,悠遠,綿長,似一道千里的白簾連著曾經的她與現在的她,又想起了好久不見的顏晶,想起那年秋天裡遇見她時聽到的歌:天空有天空放晴的理由,你我有你我不得已的藉口,誰能一再的言不由衷,誰能漫無目的等候?蘇淺淺地搖了搖頭,看著屋簷前的臺階下,越聚越多的積水,微微地眨了一下眼睛。

不知道,顏晶,現在又在做什麼?來得任性而又有些匆忙,忘記了告訴她了,她會不會也在四年級開學的時候在學校裡尋找她的身影呢?“天空下著一樣冷冷的雨落在同樣的世界昨天已越來越遙遠有沒有那麼一首歌會讓你輕輕跟著和牽動我們共同過去隨著我們生命起伏一起唱的主題歌……”蘇淺淺怔了怔,朝繼續唱著歌的小王叔叔看了過去。

這麼巧,這首歌裡也在下著雨。

在她的記憶裡也曾有一個關於雨天的記憶。

轉頭看向屋外,雨霧正濃,深深的籠在院子的上空。

忽然想撐一把傘,去遮出一片晴空,去一覽蓮花鏡中那張塵封的臉。

在七月,t恤,牛仔成為夏日街上的主宰的季節裡。

顧念說,蘇淺淺,你會是我今年最好的朋友,生日快樂,每天都為你祝福!蘇淺淺開始笑,笑起來的時候,忽然聽到一旁薛靈芸的聲音。

她說她爸爸曾對她說過的話:最好的幸福,是把一個人記住,最好的快樂是有一個人在乎,最好的辛苦是讓別人承認你的付出,最好的朋友就是時刻不忘為對方祝福。

蘇淺淺很清楚得那年的夏天,天空剛飄過一場雨。

夏季的清芬,蓊蔥的綠蔭,夏季所有的感慨,都是那麼的寧靜與清雅。

那一份感慨正和了她那年以至後來無數的關於夏日白色的情懷,那便是一份寧靜和輕悅了。

夏天的影子一天天的消瘦下去,秋天殘酷的逼迫我們交出所有的熱情,四個人的小友情,在滿天飄飛的落葉裡,在越來越濃夜色裡,以它獨有的姿態舞出一種名叫感動的別樣的情懷。

漸漸開始習慣,四個人同時的出現,習慣她們偶爾的聒嗓,偶爾的哼唱,偶爾的對她說,要開心一點,要學會,笑!秋天,冬天,春天,還有夏天。

轉眼,夏天已經走遠,秋天已經到來,秋天之後便又是冬天了。

等下一個夏天到來的時候,她是否還會有那份專屬於夏季的白色情懷?那白色的時空裡是否也同樣會有她們的影子?是否還會有她開心的笑聲,是否也同樣還會有那句:要學會笑,每天快樂一點點。

誰會記得誰?誰又會為誰祝福?記憶音樂般在四周流淌,無聲的水蕩起深深的微笑,如花朵開在唇邊,表白她對過去默默的情懷。

蘇淺淺開始笑了起來,笑著想象著遠在三百千米外的小夥伴,此刻的表情,是否也是笑意濃濃?她總是會想起那個春天,那個讓人想起就會感覺到溫暖的季節,她總會想起那午後暖暖的陽光,溫暖但不不耀眼的感覺,就像夏天留在沙灘的腳印,眷戀還清晰。

她也總會想起那句話:跟著你的記憶太重,壓著你的日記太厚,你都不肯說出口,又有誰會懂?說,可以說嗎?也並非一定都要說出口,有些東西是不能說出口的,一旦說出口,反而索然無味。

自然又隨意,一聲問候,一個微笑,一句祝福的話語,彼此心領神會,說不上有多麼重要,但也不能說不重要,猶如空氣和水,無形的,卻滋養著生命。

那一種淡淡而說不清的感覺,就像在品一杯清香悠遠的茶。

色,淡淡的,香,淺淺的,味,澀澀的。

不特別親熱,也不特別疏遠,感情從不太激烈,但餘味卻可以延長很久很久。

那年的春天,她忽然喜歡上了寫點心情隨筆,在粉色的日記上,一筆一劃地認真塗抹。

幾個小夥伴,便悄悄地從後面湊了過來,問她可不可以看看。

看完後,顏晶說:暖人,暖人心,暖人心裡的那些回憶。

想到那一行字,她開始笑,開始淺淺的笑,笑著想起了那記憶中的春天,那時的春天,天空瓦藍瓦藍,藍得透明,藍得耀眼,藍得讓人動容。

“七月一號每一年都要買一張車票向回憶投靠……”有歌聲傳來,打斷了蘇淺淺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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