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霖鈴是詞牌名.”

凌初陽站了起來,往教室的左前方看了過去。

剛開了個頭,便看到語文老師的笑容頓了一下,朝那幾個小女生看了看。

他說錯了,還是丁老師又要改變主意了?凌初陽尋思著,沒再做聲,低頭看了看,自己明明是照著唸的,也能錯嘛?要不,自己說不會,坐下算了。

只是白白浪費了他二十五鐘的預習準備了。

凌初陽挑了挑眉,朝語文老師又看了兩眼,看到了老師那熟悉的笑容和鼓勵的眼神。

嗯?自己想多了?那就簡短的說說吧。

“雨霖鈴,唐教坊曲,後用作詞牌名,也寫作雨淋鈴.”

凌初陽靠到了牆邊,拿起了,讀了起來,邊讀邊瞟了語文老師兩眼,說完了,他可以坐下了嘛?丁老師的學生太難當了!要時刻看老師心情下菜。

嗯?結束了?丁凱玲朝教室後門方向看了過去。

凌初陽!你照本宣科,一點補充都沒有!怎麼預習的?嗯?何詩菱轉著筆的手,頓了一下,轉過身,看向教室的後門。

凌初陽,你太敷衍了!是在逗丁老師玩的嘛?嗯?她是在鼓勵他的嘛?看到何詩菱臉上的笑意,凌初陽抬手撩開遮住眼睛的長劉海,不曾注意到已露出一圈濃重的黑眼圈。

這麼簡單的題,他自然會了。

凌初陽深深地看了一眼何詩菱,放心吧。

何詩菱笑了起來,一臉的明媚,別過頭來,看向了窗外。

那一圈的青影是怎麼回事?好可愛的國寶呀!凌初陽清了清嗓子,瞟了一眼課本旁邊的筆記,讀了起來:“雨霖鈴,唐教坊曲,後用作詞牌名,也寫作雨淋鈴,調見《樂章集》,為雙慢調。

相傳是唐玄宗入蜀時,在雨中聽到鈴聲而想起楊貴妃,故作此曲,於是,這曲子便帶有了哀傷的成分.”

“嗯,不錯.”

丁凱玲笑道,“還有嘛?”

嗯?還有?眾人,紛紛轉頭看向凌初陽。

要開始八卦,講故事了嘛?這個好,他們最喜歡聽八卦,講故事了!唐霽推了推凌初陽,瞟了瞟他眼上的一圈青影,低聲道,“你昨晚不是睡得很早嘛?”

要你管。

凌初陽斜了一眼唐霽,我樂意。

抬手把長劉海又整齊地放了下來,早上起來忘記對鏡整儀容了!拿起書旁的小本子,攤到面前的一摞書上,瞟了幾眼,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道:“據說,柳永自稱“奉旨填詞柳三變”,常年混跡樂坊,與藝人們密切合作,故能變舊聲為新聲,後來,在唐五代小令的基礎上,創制了大量的慢詞,使宋詞開始了一個新的發展階段.”

眾人,相互看了兩眼,沉默無語,紛紛轉回了頭,把前後幾頁翻了又翻。

“不用翻了。

這些課本上沒有.”

丁凱玲笑道,環視了一圈教室,看向凌初陽,預習得還行。

今天就不收拾你了。

何詩菱回頭朝後門方向看了過去,不錯嘛!放心吧,凌初陽深深地看了何詩菱一眼,今天開始,我不會再給你拖鞋後腿了。

“今天要學習的這篇,就是由唐時舊曲翻制的,在詞史上,說及雙調慢詞《雨霖鈴》最早的作品,當推此篇,一百零三字,詞調聲情哀怨,寫得委婉悽側.”

凌初陽停了下來,看了看丁凱玲,得到點頭示意後,坐下了。

靠著牆邊,雙手捧了課本,朝教室的左前方看了過去,那人已轉身又看向了窗外。

不經意地瞟,窗外,天,黑沉沉的,陰得更厲害了,似乎下雨了。

鄭毅凡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凌初陽,輕輕地點了點方迪的桌面,忽然發現,方迪面前的素描本沒有了,攤在面前的是和他一模一樣的語文課本!5班,真是邪氣呀!伊凌飛不是說那小子語文常年60分的嘛!嗯?方迪轉頭看向鄭毅凡,笑了一下。

吃驚嘛?她比他還吃驚呢!凌初陽那個語文廢材,竟然比她知道得還多!小陽陽,可以呀。

唐霽瞟了一眼凌初陽,一把拿過凌初陽面前的小本子。

你!凌初陽上下看了唐霽兩眼,伸手去搶,這是我的!知道。

唐霽雙手一壓,按住了小本子,“看兩下又不會s.”

行吧!凌初陽縮回了手,往牆邊靠了靠。

“好,預習得不錯.”

丁凱玲笑意盈盈地環視了一圈教室,又重複兩句,“大家聽清楚記嘛?”

“聽-清-楚-了—.”

眾人附和了起來。

“好,唐霽回答第二個問題,此詞的寫作背景.”

“有.”

唐霽應聲站了起來,飛快地掃了幾眼面前的小本子,“柳永因作詞忤逆了仁宗,流連坊曲,為歌伶樂伎撰寫曲子詞,此詞便是柳永從汴京南下時與一位戀人的惜別之作.”

“嗯,不錯,坐.”

丁凱玲纖手微抬,示意唐霽坐下,看向許仁明,“到你了.”

匪夷所思,這兩個後進生,今天不僅超水平發揮,還知道互助了。

難怪,剛才要吸引她的注意力了呢!丁凱玲瞟了一眼正襟危坐的鄭毅凡,也罷,學生,還是自己班的好!“好的.”

許仁明應了一聲,推了推鼻樑上的小黑眼鏡站了起來。

嗯,誰又在身後撓他了。

側頭看到唐霽從桌底伸過來的手,手裡拿著一個小本子,像個旗幟一樣,在左右搖晃著。

切。

許仁明哼一聲,回過頭來,不稀罕了!剛才害他出醜,現在來補過,晚了!更何況,唐霽的語文成績又沒有他好,他已經預習得很充分了。

許仁明看向丁凱玲,一板一眼地回答了起來:“這首詞,寫得是一對戀人餞行時難分難捨的情景,不同於楊貴妃與唐玄宗的陰陽相隔,柳永寫的是一場天各一方的離別.”

“嗯.”

丁凱玲點了點頭,瞟了一眼唐霽,優雅緩慢地越過王曉曉,往教室後面走去了。

許仁明回頭朝唐霽笑了一下,又扭回頭,嗯,語文老師呢?尋到語文老師的時候,發現,她已走到蘇磊的身旁了,暗暗地拍了拍自己的前胸。

幸好,沒接唐霽的小本子,不然要被抓包了。

許仁明頓了一下,繼續說道:“這首詞分為上下兩片,上片寫景話離別,寫盡了留戀的情濃,抒發了秋季離別的淒涼心境。

下片寫的是詞人想象離別後的悽楚情狀。

此詞情景交融,將情人間惜別的真情實感,表達得纏綿悱惻,悽婉動人.”

嗯?不收。

他如此不計前嫌,居然還被老許嫌棄了!唐霽收回手,把小本子推到了凌初陽的面前。

還你吧,老許,頓悟了,蒙得還挺好!“好,不錯.”

丁凱玲笑道,“回答最後一個問題吧.”

這聲音,怎麼那麼近?唐霽微微側頭,看到了站在杜曉風左後方的語文老師,正笑著看向自己,連忙回過頭來。

看他幹嘛呀?現在回答問題的是許仁明,又不是他。

難不成,那插曲,還沒完?一會他還得被拎起來?一把拿過凌初陽面前的小本子,想了想,又放了回去,雙手按著課本,一字一句的細細地對著課下注釋研究了起來。

“嗯.”

許仁明應了一聲,繼續說道:“文中被引用最多的是‘多情自古傷離別,更那堪冷落清秋節。

今宵酒醒何處?楊柳岸、曉風殘月。

’其中,楊柳岸,曉風殘月,更是古今傳誦的名句.”

“好。

請坐.”

丁凱玲笑道,輕輕地點了點唐霽的桌子,“提問結束了,接下來,我們聊點輕鬆的,八卦一下吧.”

“好噫,好噫.”

“嗯嗯嗯.”

教室裡立刻沸騰了起來,附和聲一片又一片。

八卦?鄭毅凡扭頭看了一眼牆上的時鐘。

這上課才十五分鐘呢?他怎麼感覺像兩個小時一般漫長呢!“聽說,昨天晚自習結束後,很熱鬧呢.”

丁凱玲瞟了一眼唐霽,環視了一圈教室,看到教室裡的學生,瞬間轉頭都看向了她,然後,一部分人又扭頭看向了教室的左前方,片刻之後,又看向了右前方。

昨晚的八卦?鄭毅凡怔了一下,扭頭看向美女老師。

太任性了!課又不上了?老師,你這麼八卦,曹校知道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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