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恨雲愁,江南依舊稱佳麗。

何詩菱笑笑拿下披在身上的淡藍色的暈點毛毯,依牆坐了起來。

這一場春雨之後,校園裡的迎春花會更耀眼奪目,一如這身後的人。

何詩菱微微地側頭朝窗外又看了兩眼,轉過頭來。

近朱者赤?不錯嘛!何詩菱輕笑了一下,拿過桌上的筆,飛快地寫下了一行字,微微地側過身,手一揚,手裡的紙條便掉落到了某人的面前。

不經意地掃了一眼教室裡的人,還好,還算正常,又看了看講臺上的朱顏。

咳……,朱老師怎麼盯著這個方向呢。

精準目測,是在某人位置,腳下的地板?這是什麼意思?別人看臉,朱老師看腳?這技能,也太,獨特了吧!不經意地一低頭,看到小雨輕輕晃了晃腳尖。

哦!小雨今天早飯吃少了,肯定是熱量不足了。

何詩菱低頭看了一眼淡藍色的暈圈毛毯,放下手中的筆,在桌下把毛毯理了理,然後不動聲色的在桌底把愛心傳遞了。

嗯?腿上忽然一沉,耿欣雨抬頭看到何詩菱微側的笑臉。

終於醒了!耿欣雨伸手拉了一下腿上的毛毯,又輕輕地拍了一下何詩菱的右肩。

果然是知己呀,今天早上忘記了穿秋褲了,腿好冷!還有旁邊這個人,個子太高,都不能給她擋點風的,曉曉在的時候,就不會覺得腿冷!這毛毯不錯,好溫暖呀!何詩菱微微側頭,笑著看了一眼耿欣雨,又不經意地瞟了一眼鄭毅凡,轉起了手裡的筆,往教室的前門方向看了過去。

曉曉讀得很,認真呢!蘇可可和李夢夢也很安靜,居然沒有犯花痴!董慧慧,呵!又促狹了,再擰下去,左手的衣袖就編成麻花了。

林怡潔一如往常的伸手悄悄地拍了拍董慧慧的後背,幫她順氣!真是辛苦方迪了,終於擺脫了董慧慧的碎碎念。

不知道方迪有沒有聽進小雨的勸說,認真的聽課。

一會要問一下曉曉,她有沒有在做小動作,例如,畫畫。

嗯?譚琳悄悄瞟過來的眼神是什麼情況?何詩菱微微地頓了一下轉著筆的手,四下環視了一圈教室。

後面的那個,在,發呆。

一個紙條,有什麼好猶豫的,開啟看看哪!何詩菱往教室的後面及東北角瞟了兩眼,一切正常,看書的看書,低頭的低頭,或趴或歪,很安靜地聽著王曉曉在讀單詞。

耿欣雨低頭笑了一下,朝右邊看了一眼,咦,那是什麼?這是什麼?一個紙條忽然間從書堆上掉到了面前。

鄭毅凡盯著那個小紙條,一時怔住了,誰?左邊的小雨?不可能!前面的濛濛初,不是!那是從左前方掉下來的紙條!鄭毅凡朝左前方瞟了一眼,看到何詩菱那淺淺笑意的側顏,心裡不由得嘀咕了起來,小瘟神,這是什麼意思?小雨還在旁邊看著呢!也太大膽了吧?他人生中的第一封情書!面呈的機會,竟然讓何詩菱給搶去了,光明正大的搶了去!她不會真誤會了吧!昨天說給小雨寫情書,只是,說著玩的而已!鄭毅凡用餘光瞟了一眼何詩菱的側顏,嘿,居然比他還淡定,若有若無的淺笑著呢!徐濟呢?以前這種事都被徐濟消化掉了。

現在怎麼辦?鄭毅凡盯著那個折起來的紙條,猶豫著,看,還不是看呢?餘光瞟到一旁耿欣雨探過來的視線。

看!瞬間做了決定。

從口袋裡掏出好不容易捂暖的雙手,一下一下的小心謹慎地開啟了面前的紙條。

“leastsaid,soonestnded.”

鄭毅凡看著紙條上秀氣的似瘦金體的字跡,微微怔了一下。

小瘟神的字,很漂亮嘛!果然是人如其名,不,字如其人呀!咳咳,鄭毅凡又看了一遍這秀氣的英語單詞,微微地睜大了眼睛。

何詩菱,你什麼意思呀?鄭毅凡把紙條揉了一把,團了起來,揚起了手,準備朝那張似笑非笑的臉扔過去。

枉他第一次當面接拆女生遞過來的紙條,居然,不是情書!言多必失?!言多必失,關他p事!他一向是寡言少語的,一天都說不上十句的。

小瘟神是準備讓他徹底閉嘴,當啞巴嘛!管得也太寬了吧!還給你,自己當座佐銘去吧。

鄭毅凡拿了紙團的左手放到了書堆上,準備擲去的那一瞬間,咦?瞟到講臺左側的朱顏,眉眼如絲,眼波流轉,嫣然含笑地看著自己。

腦海裡忽然靈光微閃,浮出一行英語來:lookbeforeyouleap;seebeforeyougo(三思而行)。

鄭毅凡收回放在書堆上的手。

淡定!小瘟神,這個時候給他送這句話,肯定,是在坑他!鄭毅凡把紙團攤開,擺在桌前,微眯了眼睛,盯著,那幾個單詞!言多,必失?不像呀,鄭毅凡仔細回想了一下,她睡得那麼認真!假睡,不可能一動不動的呀!莫非,是詐睡?等那朱老師的厚愛降臨?鄭毅凡不由得微微挑了挑眉毛。

慶幸,自己識趣!那坨黃色,哦不,那漂亮的淡藍色暈圈的小毛毯,扔給她了。

鄭毅凡朝左前方瞟了瞟,看到那人的視線左右移動了起來,臉上依然是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看p呀,遊神一樣,真當自己是班長了?咳,真當自己是班主任了?掃視,巡視!那是他之前喜歡做的事!真是吃多了撐的!他現在已經改良了!喜歡獨自看著窗外發呆了,據說孤單是一個人的狂歡!鄭毅凡收回視線,重新盯著那幾個單詞,研究了起來,leastsaid,soonestnded。

咦?好像剛才,理解錯了,是多做少說。

鄭毅凡笑了起來,原來,是誇他呢!他本來就是借花獻佛的。

還算有良心!不對!鄭毅凡瞬間又把這個念頭否定了,小瘟神瞬間改性從良了?肯定有埋伏!“很好,發音很準,讀得很好.”

朱顏珠圓玉潤的聲音,在教室裡響了起來。

“請坐,兩分鐘的時候,大家把單詞再熟悉一遍,兩分鐘後拼寫.”

眾生,“……”拼寫?要老命了。

拔苗助長了!瞬間,各種音質的讀聲在教室裡響了起來。

拼寫?鄭毅凡看了一眼上的幾個單詞,又朝講臺上掃了兩眼。

這老師不錯,即知即會!和他無關!他只是,來,旁聽的。

鄭毅凡頓了一下,往耿欣雨那裡看了一眼。

拿過耿欣雨面前的筆袋,抽出一隻筆來,在攤開的紙條上畫幾下,然後,把紙條推到了耿欣雨的面前。

耿欣雨,“……”這是準備讓她當信使嘛?不合規矩呀!紙條,沒有折起來呢!耿欣雨瞟了一眼紙條,又看了看鄭毅凡,折起來呀,傻子!鄭毅凡:嗯?給你看的,看呀,看他幹嘛?莫不是發現,他的俊朗帥氣的相貌了?耿欣雨:折起來。

不折起來,看到了,她可不擔責任。

耿欣雨又瞟了一眼,大爺的,秀英語嘛!看錯了,英語的字跡好熟悉呀!小菱菱的英語秀秀還是不錯的。

那下面四五行漢字,填空題?瀟灑飄逸的漢字與小菱菱的瘦金體英語放在一起,倒是,有些,相(狗)得(p)益(不)彰(通)了!鄭毅凡:看呀!寫給你看的,小雨。

鄭毅凡朝那信紙瞟了兩眼,伸手在上面點了兩下。

耿欣雨:折起來。

你大爺的!還讓她來折,她又不是你鄭毅凡的丫鬟。

愛折不折。

耿欣雨瞟了一眼那攤開的紙條,把視線移到了面前的上。

真特麼的欠揍。

耿欣雨不由得晃了晃腳尖,腿上的愛心毛毯差點了滑了下去,連忙伸手拉了上來。

嗯?又踢他!這麼遠的距離,還能踢到?再踢,他就把腿伸到走道上去了!萬一,絆到朱老師了,他可不負責!鄭毅凡下意識地伸手去揉腿,一不小心,摸到了什麼?很柔軟的,在自己被踢的小腿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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