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有兩個淺淺?”

老闆娘宣樺手下一抖,菜刀晃了一下,連忙握住了。

還好,她剛才並沒有在剁花生米!要不然,這一滑,剁下的肯定是她自己的手了。

老闆娘宣樺放下菜刀,假裝淡定地抬手理了一下耳邊的碎髮,朝一旁同樣吃驚的老頭子看了過去。

看他幹嘛?他也不知道呀!老闆劉奮撇了撇嘴,繼續攪拌著面前的一鍋漿,哦,不,一鍋羹。

攪了兩下,忍不住地拿眼角餘光瞟了一眼左邊的老太婆,嘿!老太婆居然還在看他。

老闆劉奮收回視線,撇了撇嘴,假裝沒看到的別過頭來,繼續有一下沒一下的攪拌著鍋裡的羹。

老太婆這是準備讓他來開口問的嘛?咳咳,他才不會問呢!失戀這種事,他一個當爹的怎麼開得了口呀!老闆劉奮哈了哈眼皮,輕輕地抬起左的扇了扇,微微地搖了搖頭,輕嗅了一下:“真香呀.”

老闆娘宣樺睃了一眼劉奮,朝劉睿宣看了過去,“小睿,怎麼會有兩個淺淺呢?”

嗯?老闆劉奮聞言怔了一下,老太婆自己親自出馬了?不是,好像跑題了吧?老闆劉奮朝宣樺看了過去,雖然,他也很為什麼會有兩個淺淺,但是,早在好多年前,他們就集體商量過了,關於淺淺的事,在未來的時間裡,對小睿是保密的,是絕口不提的呀。

咳咳,老太婆沒有看他!“咳咳,”老闆劉奮微微地清了清嗓子,輕輕地咳嗽了兩聲,眼角餘光朝一旁的宣樺看了過去。

嘿!老太婆居然沒有看他!“咳咳.”

老闆劉奮又咳嗽了兩聲。

嘿!居然還沒有看他!也好。

老太婆總有她自己的主意,他總歸是管不的了。

當孃的八卦,哦不,關心兒子總是對的。

他就一旁當個如山的父親好了!老闆劉奮很認真地想了想,微微地點了點頭,然後朝劉睿宣看了過去,靜靜地等待他著他答案。

“小睿?”

老闆娘宣樺輕輕地又喚了一聲,“怎麼會有兩個淺淺呢?”

是呀,怎麼會有兩個淺淺呢?老闆劉奮眨了眨眼睛,似有若無在在熱氣騰騰的鍋裡又攪拌一下,盯著面前的帥兒子,仔細地看了又看。

兒子可真是帥哪!嗯,隨他!只可惜,想到淺淺,不由得又輕嘆了一口氣,低下頭來。

淺淺呵,那個活潑可愛的小丫頭呵!一晃,十幾年都過去了。

“是的,兩個淺淺,一個是歐陽馥淺,另一個是,”劉睿宣頓了一下頓,微微地低下對去,繼而,又抬起頭來朝天空看了過去,“另一個是蘇淺淺.”

是誰說的,難過的時候,會假裝悠閒地看天有多藍,心情便會平緩。

而他,從很早很早以前,就習慣了在難過的時候,抬頭去看天,卻越發地覺得,天空越蔚藍,越怕抬頭看,越看越覺得孤單,越覺得不安。

兩個淺淺呵!“嗯?”

老闆娘宣樺怔了怔,“歐陽馥淺是來來的表姐,那個蘇淺淺是誰呀?”

“嗯,是誰呀?”一旁的老闆劉奮也跟著應呵了一聲。

是呵,蘇淺淺是誰呀?劉睿宣別過頭去,朝不遠處的藍卿卿的看了一眼,揮了揮手,又扭過頭來,看著面前一雙父母疑惑的眼神,微微地輕嘆了一口氣……“小睿,我並不是,你要找的那個她.”

歐陽馥淺那輕到無聲又帶著鼻音的聲音傳了過來。

劉睿宣的心微微地顫了一下,“不,你就是我要找的那個人,你是我的表姐,你是歐陽馥淺,一直住在我心裡的那個她.”

“我,”歐陽馥淺的話開了頭,又停住了。

“表姐,淺淺.”

一陣微風吹過,劉睿宣微微地眨了一下眼睛,眼角開始潮潤潤的溼了起來。

“小睿,你聽我說.”

歐陽馥淺輕柔而又帶著鼻音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來。

“我不聽.”

劉睿宣微微地搖了搖頭,擁緊了歐陽馥淺,似乎,一鬆手,她便會消失不見不似的。

“小睿,其實我……”歐陽馥淺的聲音響起又中斷了。

“我不聽。

我不聽.”

劉睿宣鼻子陡然一酸,眼淚掉了下來。

“小睿,你哭了?”

歐陽馥淺伏在劉睿宣的肩上,低語道,“其實,我也很難過.”

“表姐!”

劉睿宣低呼了一聲,“你忘記了嘛?那封粉紅色的信箋,還有那隻深藍色的沙漏,你都忘記了嘛?”

“我,”歐陽馥淺怔了怔,“我沒有忘。

那隻精美的沙漏,是我跑了好幾個小店才買到的.”

“那你知不知道,我要來靜雲的決心呢?那你知不知道,兩年的努力,卻未能赴你的約定時的傷心呢?你知不知道,我是因為你,因為你的那封信,才想到靜雲來的.”

劉睿宣的聲音嗚咽了起來,眼淚一行行的滑落了下來,掉落到了歐陽馥淺的髮絲上,又滑落到了自己的手背上。

多年前的那場突如其來的難過,忽然間的一下子彈跳出來,漲得他無依無靠的難受。

橫斷的風,操阿炳一弦,把個一輪上弦月唱得細膩委婉,陰柔流轉。

那一張童年裡的笑臉,那幾乎翹上天的羊角辮,那一朵朵散落在田間小路上的笑聲,那一分一秒的錦瑟年華;一些黎明,一些黑夜;一些閃爍的星子,一輪淡淡的月;一次無限溫柔生的粉紅信箋,還有那一次無限狠毒死的希望破滅。

在他活著的第十一個年頭,便領受了這份贈禮。

在那個同樣的六月,有著明媚陽光的六月,他是那麼興奮地去解開命運送來的漂亮的蝴蝶結,祈禱是美麗與高貴的禮物,當一對碰碎的晶瑩琉璃在他手中滑落時,他能怎樣?他又怎樣呵!面對一群關心著他,甚至比他還要難過的親人,他還能怎麼樣?他連流淚和難過的權力都沒有。

他也記得,那個扎著兩隻羊角辮子的小女生,曾經很認真地對他說,要做一個生活中的強者,她的字典裡沒有眼淚也沒有軟弱。

於是,他記得。

他縱使不是強者,也要假裝堅強,大人們比他其實更難過!然後呢?然後怎樣?回到自己的角落裡,然後又能怎樣?小心地把自己再隱藏起來。

在無人的角落裡,認真地流淚。

被身邊的人疼愛,也懂得疼愛身邊的人。

人生一遭,不是要來學認真地恨,而是領受他所該得的——愛。

於是,多年後,一路向西,來到這座落雨的城市,看見湛藍的天宇和粉色的陽光,很寧靜亦或很清新,而後,他便會在亭臺軒榭的青山綠水裡睜開眼。

夏天結束,秋天到來時,靜雲這座城市便成了他心中最大的眷戀。

在四季的輪迴裡,在他淺淺漾開的笑容裡,在一個又一個流逝的六月裡,文字漫過季節,堆積,在眼前飛舞成漫天的蜻蜓,幻化成長長的白練,連著記憶裡的那個小女生和現在的他,留下了詩的花瓣和經年回首時的恬然。

“一直想告訴你,卻未能告訴你,我喜歡這座城市的原因。

只因為,這裡有你,有著我和你的約定.”

劉睿宣地話音裡帶著明顯的淚意,“你為什麼要把我往外推呢?”

“我知道.”

歐陽馥淺輕輕地應了一聲,吸了吸鼻子,“我不能自私.”

“我不需要你大方呀.”

劉睿忽然語塞了起來,“感情的世界裡,沒有大方.”

“小睿,”歐陽馥淺吸了吸鼻子,“你還記得蘇淺淺嘛?”

蘇淺淺?劉睿宣怔了一下,童年的隔壁班的那個扎著高馬尾,喜歡光明正大的看他,而後又臉紅的那個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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