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淺,你在想什麼?”

看著歐陽馥淺那別向西天邊的側顏,劉睿宣不由得的問了一句。

莫非在淺淺的心裡,哦,不在淺淺的眼裡,現在的他還沒有那一片,早已過了花期的薔薇葉,好看嗎?劉睿宣不由得低頭打量了一下自己。

只那麼一眼,那一身的黃色便瞬間撞擊著眼簾!咳咳,夏陽今天下午就說過他了,一身的自然黃土氣息。

這也不能怪他呀,唉,其實要怪就怪淺淺!劉睿宣眸光微閃朝歐陽馥淺又看了過去。

倘若不是他在大一的下半學期以及大二的上學期,意外地發現了淺淺的存在,那麼他也不會自暴自棄的如此土的無以表達。

那些曾經帥氣被追捧的過往啊!曾經他還是那個白淨的男生,被鋼琴系的幾個無聊的人美譽為“玉面書生”,不只是因為他面相白淨,也因為,他一向都是白色系的衣服,最多也是奶奶灰色的衣服。

曾經,他也是音樂學院裡那個受人矚目地雖不算太出名,也但在音樂學院裡賺足了眼球的鋼琴小王子。

沒辦法,同系的只有四個班,四個班裡,論長得帥的,長得白的,喜歡耍酷的成績好的,悟性高的,也只有他一個人了!誰讓他天天沒事,只能去在晨跑之後,天天去圖書館溜達,去琴房練琴呢!至於同宿舍的那幾個人,早就歡天喜地的去交女朋友談戀愛去了!大一下學期的時候,秀秀高三了,功課倒是不忙,但是週週有考試,大測小考的,他這個從雲凌走過來的人,自然是明白的。

所以,那以後,原本每個週末都過來找他蹭飯的秀秀,便改了主意了,說兩週來一次,說她要好好讀書,溫習,她考n大!劉睿宣聽了把嘴一撇:女孩兒大了留不住了,要去就去吧,他就乖乖的呆在父母的身邊,留在靜雲好了。

他記得那時秀秀的表情,朝他剜了一眼,瞬間又笑了起來,一臉的得意。

“有什麼好得意的?”

劉睿宣笑了笑,敲了敲面前的菜盤,“說說吧,為什麼那麼突然,怎麼不和我一起留在靜雲?”

劉秀笑笑,夾起面前的菜,細細地咀嚼了起來,朝他看了過來。

“怎麼這樣看著我?捨不得?”

劉睿宣夾起面前的糖醋排骨放到了劉秀的碗裡,“那就一起留下來好了.”

劉秀微微一笑,夾起了起面前的糖醋排骨,左右翻轉著看了兩眼,又朝劉睿宣看了過去:“你的小心思我懂.”

劉睿宣微怔,旋即,低笑了一下:“我的什麼心思啊?我能有什麼心思呢?”

他的心思,大家都知道?他一直以為自己隱藏的很深的!不由得在心裡低低地嘆了一口氣。

劉秀瞬間笑了起來,將那塊糖醋排骨放到了劉睿宣的碗裡:“你沒有心思,你哪裡有什麼心思呢?你是我最單純的哥哥,你是最孝順的兒子。

我們一家都以你為豪,你就好好的呆在靜雲,孝順我們的父母吧。

我呢,就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好了.”

他聽了,笑著把頭轉向了一邊。

窗外陽光正好。

四月,木棉花開的季節,花期正滿。

一片沁人心脾的香味從半開的窗裡滲了進來。

靜雲的校園裡,滿是各樣的花香,在那樣的花香裡突然間的感覺到,有一種說不上來的莫名的輕鬆。

莫名的,他又想起了那個遙遠的人兒,只是在那樣的記憶裡,卻再也走不到他現實的生活裡了。

恍忽中,一抹米白色的身影從窗前走過。

輕舞飛揚的長髮,米白色的連衣裙,突然間的從他的眼前閃過,消失在轉角處的花枝裡。

是她?那個偶爾會從眼前閃現,不經意間路過的米白色的連衣裙的背影?那道背影似乎,已經消失很久了。

從這學期開學,便再也沒有見到過了。

他甚至已經記不清楚上一次的偶然相見,是在什麼時候了,只是覺得,那人會偶爾的出現,又快速地消失,容不得他多看一眼,也容不得他仔細地看清那人的面容,便在他的眼前閃現,消失,不見了。

只是每次無意中看到那道身影時,他便會不自覺得想到了淺淺,想到了那個記憶深處的人。

現在的淺淺,是否也如那道身影一般,長髮輕舞,衣袂飄飄。

然而,這些終歸只是他的想像罷了。

淺淺長大後的模樣,他並不知道,只因那人一直不曾再在他的世界裡出現了。

她曾留給她的影像,便由最初的扎著兩隻幾乎翹上天空的羊角辮的女孩兒,慢慢的化成那道米白色的身影。

他有時甚至在想,也許有一天,那人忽然的在他面前的出現,會走近,讓他看清她臉上的面容。

他朝著窗外那道消失的身影看了又看,看了又看。

輕輕地的舒了一口氣,他在想什麼呢?再想,也只是虛幻而已,那人,也不會是他記憶深處的那個女孩呵!是呀,那個遙遠記憶裡的女孩呀,她現在又在何方呢?是否,偶爾也會記起他呢?“看什麼呢?”

秀秀輕輕的敲了敲桌面,“再不吃,我可都要吃完了.”

“沒看什麼,吃飯吧.”

劉睿宣笑笑扭過頭來,夾起碗裡的那塊糖醋排骨吃了起來。

在後來的歲月裡,他便像以往一樣,自己一個人,從音樂學院溜達到薔薇路,從薔薇路走到丁香路,從丁香路走到學校的文學院,在從文學院的門前穿過。

最後途經紫金路,再橫跨那一大片幾乎望不到盡頭的草地,越過那旮沓的梧桐掩映下的中央大道,進那片翠竹林走去。

穿過那一片綠意盎然地翠竹林,便到了靜泊邊。

清晨的靜泊,是他最喜歡在呆的地方。

只因那時天色還早,那裡的人很少,幾乎沒有人,偶爾會有一兩聲鳥鳴從近旁的柳枝間傳出來。

他知道,那定然是,那幾個天天晨練的老教授從不遠處的環湖路邊經過了。

他便會在那裡清脆的鳥鳴間,回頭看一眼,而後再靜靜的平湖看天,有時,會看到初生的太陽,有時會看到滿天的朝霞,偶爾也會看到即將墜落的彎月牙。

日子如流水一樣,稀鬆平常的向前飛逝而過。

只是在某一天,他如往常一樣在那裡靜坐了一會兒準備起身的時候,忽然間發現不遠處,走來兩個男生。

只那麼一眼,他便認出來了,那兩個人,他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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