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抱歉,我違背了我們的交易。

因為我實在是太喜歡祂了,所以我殺了祂。

哈哈,理解我一下吧?畢竟被你吃掉、不能繼續欣賞的話多少有些可惜啊.”

“但是我們的約定依然有效,我會密切關注各大教會和隱秘組織的封印物找來下一個替代品的。

你可以相信我的信譽,何況我們此時是天然的聯盟。

所以,也請你繼續多多留意我的源質的位置.”

——摘自某段無人知曉的對話。

75真實造物主坐在床邊的軟椅上,對著天上的太陽翻來覆去地看著自己的手,微微擰起了眉頭。

無論覆盤多少次都覺得——這實在是太難以想象了,自己有朝一日居然能從瘋狂的牢籠中解脫出來,能夠從和「上帝」以及極端的神性的無休止的鬥爭中暫時逃離,再一次安靜地,平和地用人類的身體、用嬰兒的眼睛再看這個世界。

在經歷了精神錯亂、背叛之宴、死亡和數千年雜亂無章的怒嚎之後,再一次腳踏實地,無比清醒地行走在了大地之上。

這是天賜的良機,彷彿是「命運」給自己的祝福和賭注,賭祂能夠獲得順利地新生。

是烏洛琉斯?真的是烏洛琉斯?雖然忠誠的命運天使已經將生命和運氣託付給了祂。

在對抗黑夜女神的交鋒中退下,現在重新步入迴圈的河流中尋覓新生,但是兩千多年來烏洛琉斯都不曾表現出能夠用好運讓自己不再瘋狂的力量,為何這一次偏偏做到了?可如果不是祂,又會是誰在暗中操縱這一切?會是祂乾的嗎?真實造物主想到自己那位讓神都捉摸不透的盟友,腦子裡第一個畫面是對方臉上一貫掛著的冰冷又溫柔的微笑,第二個畫面是不可名狀的黑暗料理。

祂臉色微變,立刻把第二個畫面甩出腦子。

難道是封印物的作用?不可能,如果世界上真的存在一件能夠讓一位序列0的真神脫離瘋狂的封印物,那它絕對不會流落在外,並且應該早已在歷史上引發了一次又一次的神戰,這種作用太珍貴了,眾神會為了這件物品背棄盟友也不奇怪。

而且「惡魔」途徑本身絕不可能有這種力量,深淵是汙穢的,會汙染腐化一切靠近它的物質,生活在其中的惡魔絕非善類。

祂沒有理由幫自己,哪怕是因為被眾神敵視,需要一個真神作為靠山和盟友。

毫無疑問,深淵天使愛德華·沃恩是個身份複雜的傢伙。

祂雖然是舊日遺民,卻不幸地降臨於第四紀末尾,在那個充滿了血腥殺戮和死亡的時代裡成為了惡魔。

祂拋棄了舊日遺民應有的道德觀,透過傷害他人讓自己獲利而融合入了這個世界。

在祂找上自己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裡,都保持著相當糟糕的狀態,直到後來同為舊日遺民的羅塞爾降臨,祂主動接近對方後才似乎重新找回了舊日紀元裡的記憶,一點一點地找回了人性,恢復了正常……找回了人性,恢復了正常……惡魔恢復了正常?真實造物主忽然覺得奇怪,但又無法說出到底是哪裡不對勁。

祂這樣的擁有較強自我管理能力的惡魔是眾神乃至自己都願意看到的,可似乎不是「惡魔」真正應有的樣子!無法控制的虐殺慾望、冷血無情、對周圍的事物沒有同情心只有破壞的想法,這才是惡魔途徑應有的樣子。

真實造物主恰好有一個可以拿來對比的例子——「惡魔君王」法布提。

就算因為前者是舊日紀元的人類,也不可能用道德完全抗拒途徑帶來的扭曲,祂們的差距太大了。

這是一種怎樣的怪異感?就好像「深淵天使」知道瘋狂嗜殺的惡魔會遭到圍剿,所以故意把自己打扮成了無害的樣子,卻也不忘定時出來表現一下存在感(比如歷史上羅塞爾開拓戰爭時期裡發生的幾次著名的屠城事件),免得眾神覺得祂不對勁……可是祂為何能控制住自己途徑的冷血慾望?似乎問題兜兜轉轉,又回到了「封印物」的可能性上。

真實造物主苦思冥想許久不得其解,祂向窗外看去,偶然間看到街道另一邊的住宅窗臺上的盆栽開花了。

幾朵不算大的小花,成了灰暗牆壁的點綴。

像是有一道閃電劈進了腦子,祂忽然想起——無數年前的某一天,祂在難得的清醒裡凝視遠方,偶然間看到愛德華·沃恩帶了一小把不知名的種子,似乎是爬山虎或者常青藤,祂準備把它們種在牆角,這樣就能在第二年夏天來臨時爬滿整面牆。

這是稀疏平常的一天,這一幕也不是什麼特別的景象。

但是就在對方要把花種灑進挖好的坑裡的那一瞬間,真實造物主忽然聽見了靈性直覺的警告。

祂的身體比意識的反應要快,瞬間就出聲阻止了對方種花的行為——就好像,那些花種一旦落下,生根發芽,就會發生某種極為可怕的事情一樣。

76上午七點,克萊恩自行醒來,窗外的天空灰濛濛。

雖然昨晚過得驚心動魄,但是經過一夜好眠的他已經恢復了精力。

洗漱完畢,他來到一樓,開啟門,從信箱中取走了自己訂閱的幾份報紙。

展開《塔索克報》,他看見了大寫醒目的頭條標題——“因蒂斯大使貝克朗遇害,恐怖組織'極光會'宣稱對此負責!”

這麼快?而且“極光會”明明只是接受委託,為什麼要宣佈負責?嗯……也是,恐怖組織也是要刷逼格,要樹立形象的,這樣才能吸引到足夠多的新鮮血液,這與秘密傳教相輔相成……a先生很厲害嘛,他應該是「牧羊人」……克萊恩立在門廳處,詳細地閱讀著新聞。

忽然,他注意到了什麼,皺了皺眉頭。

在新聞的描述裡,記者大概介紹了“極光會”,列舉了他們做過的一些違法事件,他們的名氣瞬間超過了絕大部分隱秘組織。

然後筆者用一種極盡誇大和恐怖的語氣講述了案發現場的慘烈——可憐的大使先生被折斷了四肢,擰掉了頭顱,兇手撕碎了他的胸腔和肚子,還把內臟撕扯出來被隨意丟棄了滿地。

字裡行間都透出血腥氣,克萊恩無法判斷這究竟是寫實還是誇張,畢竟他覺得這種作案手法他非常熟悉——「惡魔」!雖然細節不一樣,但整體給人的感覺和雪倫夫人那時一模一樣!這絕對是惡魔途徑!但是不管怎麼樣,事情已經結束了……克萊恩思考無果,惶惶不安了幾分鐘後吐了口氣。

金髮藍眼的保鏢小姐就藏身在某處,他只是一個“初入非凡世界的新人”,如果表現出對惡魔儀式出人意料的敏感會引起對方的懷疑。

他側頭望向窗外,看見淡薄的霧氣瀰漫,稀疏的陰雨滴落,天空陰沉沉。

而接下來,他得出門去捉姦了。

77衰敗君王用指尖推了一下一顆星球,讓它違揹物理學定律地在空中轉了一圈。

這顆只剩下四分之三的星球的大地早已乾涸,不存在陽光、雨水等任何讓植物生存的必備條件,自然也就不存在食物、溫度等任何讓動物生存的物質。

可這樣一顆在一萬年前就應該死去的星球仍然保持著活性,仍然有活著的外星生命苟延殘喘。

它們早該死了,可是靈魂和最後一點生命被鎖在了身體裡,死亡的概念被奪走,只剩下無盡的絕望和永恆的衰亡。

衰敗君王注視著它。

一萬多年前祂剛剛路過這顆星球的時候,上面的生物正蓬勃積極地發展著。

這些生命追求力量,崇尚科技,在追逐強大武器的鬥爭中無數次地向同類發起戰爭,這份自取滅亡的勇氣引得祂駐足觀看。

只一千年,發展到極致的武器力量和內戰就讓人口只剩下五分之一,一位絕望計程車兵啟動了最後的滅絕武器。

希望它能將所有的生命都殺死,讓永遠籠罩在戰火中的星球真正地迎來安寧。

——原本應該是這樣的。

——然而,終日不絕的戰火陰雲和自相殘殺的慘狀讓路過的神靈產生了興趣。

祂饒有興致地捏碎了那件最終滅絕兵器,順便不小心捏碎了四分之一的行星。

祂在一千年前種下的花在吸收了無數生命的可能性後終於開放,紮根於星球的概念,固定了這顆星球上所有生命的形態。

讓它們保持這一刻的狀態然後衰弱下去,至今為止,已經過了一萬年。

又看了一會兒,祂開始覺得無趣。

祂摘下花朵,注視著失去了錨定的星球如同沙堡一樣飛快地潰散。

大地開裂,露出熄滅數千年的地核,殘餘的一切都和上面的生命在轉瞬之間化作宇宙的塵埃。

祂聽見最初讚美祂、後來咒罵祂、再後來祈求祂的生靈們在毀滅到來的這一刻狂喜地高呼讚美祂的名,像是迎接新生那樣歡喜地迎接死亡。

小小的插曲過去,一個星球的滅亡沒有引起任何神的注意。

諸位外神們一如既往地維持著詭異的和平,靈性的世界吵鬧不休,真空的宇宙默然死寂。

唯獨「伯特利·亞伯拉罕」低低的囈語斷斷續續地傳來,這大概是星空裡唯一活著的聲音。

祂注視著地球。

祂們注視著地球。

千年如一日。

tbc——————————————*真造有隱約的猜測,但不敢確定,畢竟沒有證據也不知道對方的真實目的。

何況如果愛德華真的來自天外,貿然揭穿對方可能會造成難以想象的後果。

*真造當時靈感報警,是因為愛德華的行為。

「衰敗君王親手種下的花朵,必為毀滅世界之花。

」*「凋零」途徑。

低序列掠奪生命,散佈衰竭,在中高序列質變,掠奪物件從有形的“生命”變為無形的“可能性”,最後延伸到由可能性交織出的“文明”。

每一個生命都有無數的可能性,無數的可能性交織出行星的未來。

而衰敗君王可以將星球為範圍的可能性全部抽乾,連死亡也奪走。

花紮根於星球的概念,吸收生命的可能性,將悲哀美好和不願放棄的生命作為肥料,直到只留下「衰亡」這一個可能性。

於是無數本可以絢爛綻放的生命走向末路,星球也失去未來。

一切的希望都被剝奪,澆灌出祂手中的滅世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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