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金雖然不象張王李趙那麼多,但人數也不少。
加上性別、年齡這兩個特定條件進行檢索,最終得出了一張百十號人的名單。
至於名字中間字下面是四點水,最後一個字帶寶字頭,電腦系統還沒有那麼發達,只能靠人工一個一個來看。
死者在水裡泡了幾天,已經變了樣,監控影片的清晰度不夠,與戶籍系統裡的照片肯定會有出入。
所以最後篩出來的可疑人員,還是得通知戶籍所在地的派出所,由他們協助排查具體情況。
直到第二天下午,終於得出了三個目標人物。
金煦寧,七十三歲,喪偶,兒子定居國外。
金照守,七十一歲,喪偶,女兒失蹤多年,至今沒有下落。
金熙宇,七十三歲,離異,無子女。
列印出三人留在戶籍資訊上的照片,拿到看守所讓祁冬和周強林辨認,得到的結果卻不同。
祁冬指認是金熙宇,而周強林一口咬定是金煦寧。
眼看著這兩個傢伙指望不上,葉展舟派出三組人員,分別到轄區派出所和社群瞭解情況。
江漁和荊紅負責前往金照守的戶籍所在地。
這次開的是輛中華,雖然也舊,但好歹有空調,比那輛微面強多了。
派出所提前接到了通知,管片民警陳超然特意沒出去,在所裡等著她們。
“這是金照守的個人資料.”
陳超然個子不算太高,看著挺幹練,人來了也不廢話,直接把一份列印好的材料遞了過去,開始介紹情況。
“他退休前在林業學校後勤工作,女兒金燕二十三年前失蹤了,當年十九歲。
我查過卷宗,金燕當時處了一個男朋友,比她大十多歲,離過婚,有個女兒跟前妻一起生活.”
“金照守夫妻堅決不同意,還打過女兒。
所以金燕不見了之後,他們懷疑是被她男朋友藏起來了,天天堵著人家門口要人,最後還是那個男人報了案.”
“金燕失蹤那幾天,她男朋友在外地的一個廠子出差,一直住在廠裡,沒有外出過,那個廠子裡的人可以證明。
其他的……就沒什麼線索了。
所以金燕到現在還是不知所蹤.”
“五年前,金照守的老伴去世了。
一年之後,他去了養老院。
我問過社群,他去的是福康之家.”
“福康之家?”
荊紅將幾個字在嘴裡過了一遍,隨後手指彈了彈那份材料,說道:“你這工作效率還真高,倒省了我們不少事兒.”
陳超然笑了笑:“自己的片區,多少知道一些,昨天路過社群順便問了一嘴。
你們要是具體的,可以現在去社群,已經打過招呼了.”
“行,那我們現在就過去.”
荊紅做事向來不喜歡拖拖拉拉,這個陳超然倒是挺對她脾氣。
“我帶你們去.”
陳超然拿起桌上的警帽帶上。
荊紅擺了下手:“不麻煩你……”她話沒說完,陳超然笑道:“我是片警,工作地點本來就在片區,正好順路.”
出了門,江漁問:“陳哥,坐我們的車去?”
陳超然朝一個方向指了指:“離得不遠,就兩個街口。
那邊車位緊張,你們就把車擱這兒,回頭再取.”
兩條街的距離,走路不過十分鐘。
這短短的十分鐘,荊紅和陳超然聊得挺投機,兩人還交換了聯絡方式,說是以後工作上的事情要多溝通。
社群的辦公地點是一排平房,蓋在兩幢居民樓之間。
陳超然輕車熟路地將兩人帶進一間辦公室,對一位中年女人說:“趙姐,這兩位是市局的同事,來了解金照守的情況.”
他又回頭介紹起趙姐,說她在這兒幹了二十多年,現在是社群書記。
趙姐四十多歲,典型的社群幹部模樣。
她起身同荊紅和江漁握了手,說道:“昨天小陳就跟我說過,沒想到你們這麼快就來了.”
請幾人落座後,趙姐嘆了口氣:“要說這老金頭也是挺可憐的,他以前就住後面的十號樓,三單元四零二。
老伴肝癌走了,閨女也不知下落,就一個人孤苦伶仃過了一年多,去了養老院.”
“聽超然說是福康之家,”荊紅問,“那他現在還在那兒嗎?”
“這個我就不確定了.”
趙姐搖搖頭,“開始的時候,老金頭還回來過,這兩年一直沒見人。
我按他留的電話打過去,停機了。
也不知道這人還在不在.”
陳超然接過了話茬:“戶口沒被登出,人肯定還在.”
“他家還有什麼親屬嗎?”
荊紅又問。
“有個侄子,是他大舅哥的兒子,以前隔三岔五會過來看看,後來也不知怎麼,就不來了.”
趙姐說道,“我這兒沒有他的電話,只知道他是開計程車的。
對了,我聽老金兩口子叫他學東,老金頭的老伴姓呂,他可能就叫呂學東.”
江漁邊記錄邊問:“您記不記得他的計程車是哪家公司的?”
趙姐擺了擺手:“他那車不是自己的,今兒給這個開,明兒給那個開,光我見到的就有好幾輛.”
這條線索算斷了,光憑一個名字,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這個疑似叫呂學東的人。
憑著刑警的職業敏感,荊紅問起了金燕的情況。
趙姐說:“我剛到社群的金燕還在,個頭不高,模樣嘛……算不上漂亮,但還挺秀氣。
高中畢業沒考上大學,找了幾份工作也都不太滿意,哪個都沒幹長。
後來處了個物件,那男的……三十多,是做什麼機械維修的。
金燕在那家廠裡後勤幹過幾天,兩人就這麼認識了.”
“歲數那麼大,還離過婚有孩子,金燕的爹媽肯定不同意。
他們家那段時間總因為這個吵架,我們社群還去幫著調解過。
後來金燕不見了,她爹媽跑去跟她那個男朋友要人,可最後也沒個結果.”
“除了那個男人,金燕的父母沒有問過她別的朋友?”
荊紅問道。
陳超然不過三十多歲,按他的年紀,金燕失蹤的時候他還在上學。
倒是這位趙姐,可以算是事件的見證者,對情況更為了解。
“能問的都問了,”趙姐說道,“以前的同學、同事,誰都不知道。
因為這事兒,她爹媽還去看過兩回無名屍體呢,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