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時三刻。

夜幕如墨,伴有淡淡的月光。

趙雲率領五千騎兵來到東城門外。

趙雲安排前面的騎兵點起了火把,火光將黑夜燒亮了一片。趙雲沒有讓所有騎兵都點起火把,他只有一千套袁軍兵服,後面的要是點上火把就露餡了,他們穿的並不是袁軍的兵服。

“去通報一聲。”趙雲一邊觀察城門上的情況,一邊對身邊的一名騎兵說道。

那名騎兵高舉火把拍馬而出,幾個呼吸的工夫,就來到城門之下。

“上面的人聽著,顏良將軍在此,速速開啟城門迎接顏將軍。”

那騎兵的嗓子特別大,震得城門上的袁軍耳膜直疼。

轟的一聲,城門上頓時熱鬧起來,兵士們紛紛探出頭往下面張望。

“快看哪,就是這小子吧,嗓門真他M大。”

“哎——你們看,這是咱們的援軍吧。”

“是啊是啊,看他們穿的盔甲。”

“可是,怎麼才這麼點人,看起來只有幾千人,這根本不夠啊,咱城裡有二十萬人馬還被人家給圍了呢。”

……

城門校尉聽得心煩,踹了那幾個議論的兵士幾腳:“滾一邊兒去,你們懂個鳥屁!剛才那麼大的聲音你們幾個小子沒聽見嗎!啊——是顏將軍來了!知道嗎?顏將軍一個人來就夠了,根本用不著那麼多人來支援。”

這校尉的嗓門也不小,他的聲音從城門樓上飄落而下,正好落入趙雲的耳朵裡。

趙雲微微一笑,心說,看來顏良並不是浪得虛名,他在袁軍中的聲望真的很高啊。

那校尉話音一落,打眼往城門下張望。他看見有一面將旗隨風飄動,旗上寫著一個“顏”字,火光照著那“顏”字忽明忽暗,又看見旗下的騎兵們盔甲不整,列隊不齊,渾身疲憊的 樣子。

校尉有些疑惑:

嗯?這是怎麼回事……顏將軍他們怎麼這麼狼狽?

哦!是了,城池被十五萬敵軍圍得水洩不通,顏將軍他們能來到城門下,一定是經過一番苦戰的。

哈哈……顏將軍果然勇猛無敵!以區區幾千人就能殺到城門之下。

校尉又往趙雲所在的方向瞧去:嗯!是顏將軍沒錯,顏將軍這套盔甲老子認得,而且看身形也沒問題。

作為顏良的小迷弟,城門校尉很快認出了“顏良”。

“開啟城門。恭迎顏將軍!”

校尉有些興奮,激動得在城門樓上來回踱步。校尉覺得,能與顏良近距離接觸,是作為顏小迷弟的他的天大的幸事。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城門樓上跑下來。

片刻之後,城門露出了一絲縫隙,隨即傳出讓人牙酸的響聲。

幾個呼吸的工夫,城門大開。

趙雲雙眼一眯,面容嚴肅:“速速進城!”

校尉看到“顏良”一馬當先衝向城門,心中早已樂開了花:哈哈,顏將軍威武!顏將軍真瀟灑啊!

趙雲穿過城門,來到城內,抬手作了一個分散的手勢,騎兵們迅速往四周分散開來,他們三騎一隊,隨機應變,開始掩殺。

可憐的袁軍還沒明白過來怎麼回事,已經死傷了近千人。

此起彼伏的喊殺聲瞬間淹沒了城門樓。

正欲城門樓上下來的校尉僵在原地。校尉面容痛苦而猙獰,自言自語:

“不可能!決不可能!顏將軍怎麼會這樣!可是……”

校尉看著騎兵如狼入羊群一般,快速收割著人頭,一時間想不出怎麼回事,他只是一個武夫,沒有想到會有人假扮顏良,而且他很相信自己的眼睛。

校尉忽然想到了一種可能:“難道顏將軍他叛變了?一定是這樣!”

校尉忽然仰天長嘯:“不!”

校尉滿腔怒火。

如果說顏良真的叛變的話,這校尉肯定比袁紹還要憤怒。

那校尉抄起長槍,怒吼一聲:“給老子殺!殺光他們!一個不留!”

說罷領著城門上的守軍撲向騎兵隊伍。

校尉衝到下面的時候,騎兵們卻不見了蹤影,眼前只有黑壓壓的兵步,全部都是穎川王的兵。這些步兵五人一隊,殺袁軍兵士就像砍瓜切菜一樣。

原來,這些步兵是戲志才安排的,步兵悄悄跟在騎兵後面,騎兵衝入城中掩殺的時候,他們迅速佔領了城門。

校尉怒目圓睜,吼道:“衝——衝過去!”校尉不想與面前的步兵糾纏,他要去找“顏良”,當面問問他為什麼叛變,要不是顏良騙開城門,也不會有這麼多的兵士命喪黃泉。

身邊的兵士不停的倒下,校尉身上很快灑滿了鮮血,有他自己的也有那些兵士的。

一盞茶的工夫,周圍的屍首便堆積如山,鎮守東城門的一萬人馬就只剩不到一千人了。

步兵成半圓狀包圍了過來,將校尉和他的兵士們逼到了城牆跟兒。

校尉看著裡三層外三層的敵人,面色逐漸變得果決起來,他知道今天難逃一死,他沒有機會去質問顏良了。

校尉目眥欲裂,仰天長嘯,長槍向前一指:“殺!”

兵士們彷彿被校尉情緒感染了,個個怒目圓睜,齊聲怒吼:“殺!”

聲音還未落下,校尉一人當先,領著僅存的守城兵士衝向包圍他們的穎川兵。

穎川兵人人面容肅殺,紛紛揮起陌刀……

遠處的趙雲聽到東城門方向的那一聲震天響的喊殺聲,不禁為之動容。他默默地往城門方向望了一眼,轉身問身邊的騎兵:“清理乾淨了嗎?”

“回將軍,東城門周圍二里之內已清理完畢。另外,收服降兵五千人。”

“好,清理這麼遠,足夠了。傳我軍令,原地戒備,輪換休息。”

“是!”

城門這邊。

校尉身上插滿了陌刀,直挺挺地立在原地,他身邊的兵士全部躺下了,沒有一個例外。

校尉嘴裡不停地往外冒著血,頭盔已不見蹤影,長髮披散著,他死死地盯著前方,用盡最後一口氣,怒罵道:“狗日的顏良,老子下輩子定殺汝!”

話音落下,校尉頭一歪,沒了動靜。

穎川兵紛紛舉起陌刀,向立在屍體當中的校尉致敬。這就是劉戰的飛虎營,他們是強者之兵,也是強者,他們崇拜強者,哪怕對方是敵人。

四周安靜了下來,夜色又變得沉重起來。

沒有注意到,方才混亂之時,一人一騎悄然出了東城門,很快便消失在濃濃的夜色之中,不知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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