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感到了惶恐:她就這樣暈過去,孩子出了事怎麼辦?萬一她醒來的時候,肚子扁下去了,孩子沒了,她該怎麼辦?隱隱地,她總有一種預感,這次真的大條了,說不定她一睡過去就醒不過來也不一定……孩子遇到了空前的劫難,這孩子的親孃伊帕兒卻不知道,能不能在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伊帕兒突然回到這具身體,救了這孩子一命?她只能在心中祈禱……“夫人怎麼樣了?孩子怎麼樣了?”

一個熟悉而近乎淒厲的聲音,傳進她的耳裡,令她稍微又清醒了一點點。

鳳琉瑛終於醒來了啊!綁架她的人聽說是央國派來洽談和平協議的官員,是鳳琉瑛把他們帶到府裡的,這無異於引狼入室,這次出了這麼大的事,而他昨晚上醉得一塌糊塗,直到現在才醒來?這下,他要追悔莫及了吧?恐怕,他會比她還難受啊……她拼著最後的意識,竭力想睜開眼睛,安慰一下他,但是,她做不到,無論她怎麼努力,她就是動不了,連眼皮子都動不了。

她只隱隱地聽到鳳琉瑛在大聲地斥問大夫,很多的人都在安慰他和勸慰他,她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只覺得很吵,吵得她昏迷不過去。

而後,周圍的聲音漸漸小了,然後安靜了。

一隻手,兩隻手,抓住她的手。

溫暖,有力,有點粗糙,是男人的手——鳳琉瑛的手吧?這雙手握著她的手,握得好緊,嚴格說來,這還是她第一次如此直接地感受他的雙手吧?原來他的手是這樣的……忽然,幾滴冰冷的液體,落在她的手背上,令她心頭一顫:鳳琉瑛在落淚?這個男人也會落淚,在這種時候?沒想到啊……害她都有點感動了,但同時她也強烈地知道,她這次受傷,真的大條了,要不然這小子會擔心成這樣?不會真的她或孩子保不住吧?一滴又一滴的淚水,落在她的手背上,她真想睜開眼睛,安慰一下他,但是,睡意卻強烈地襲來。

不能睡不能睡不能睡……她一遍遍地告訴自己,然而這一次,她強大的意志卻不能阻止身體的睡意。

在不甘心之中,她終究徹底昏迷了過去。

她沒看到房間裡的幾盆熱水,都被她流出來的血染成了赤紅色,觸目驚心。

大夫忙了整整兩個時辰,才將她的傷口包紮好,這時,已經臨近中午了。

直到此時,整個將軍府上下才得以喘口氣。

鳳琉瑛仍然一身酒氣,坐在刺弧的床邊,赤紅著雙眼,握著刺弧的手,久久不動。

大夫抹了汗,喝了幾大茶,才疲憊地坐下來,一邊喘氣一邊對他道:“夫人傷勢很重,可能會有性命之憂,這幾日一定要時時派人看著,如若傷口發炎流膿,一定要及時告知老夫,另外,也要記得一日五餐地給夫人喂藥水和流食,不可讓夫人餓著。

如果將軍允許,老夫想暫時住在府裡,以便隨時給夫人看傷……”鳳琉瑛打斷他的話,紅著眼道:“在夫人傷愈之前,你自是要呆在這裡時時看著的,總之,夫人不能有事.”

大夫點頭:“老夫知道了。

事已至此,將軍您也要保重,您沒事,夫人也才能安心哪.”

而後,大夫沒再多言,帶著徒弟出去了。

丫環們在旁邊看了半晌,才過來勸慰鳳琉瑛先出去吃些東西,不要愁壞了身體。

鳳琉瑛看著腹部挺著大肚子,背後纏著厚厚紗布,陷入昏迷之中的刺弧,一步都不敢離開,但是,他不能留在這裡,他還有很多的事情要做,形勢容不得他哀傷。

他走出臥室,進入對面他昨晚歇息的側廳。

側廳裡,昨天晚上跟他一道被灌醉的手下已經在等著他了,他們一個個的臉上,都寫滿了憤怒和悔恨。

一看到他進來,這幾個人齊刷刷地跪下,一開口便是:“請將軍降罪,一切都是我們的錯……”鳳琉瑛擺擺手,坐下來,疲憊地道:“我們都有錯,我的錯最大!我不該中了對方的圈套,引狼入室……”現在想來,央國的這些狼子分明就是有陰謀地誘他們去喝酒,把他們灌醉,送他回府,順順利利、大大方方地進入守備森嚴的將軍府,他們是他邀請住宿的,府裡的人誰會懷疑他帶進來的人?明明他爹不久之前剛警告過他刺弧會有血光之災,他爹的預言不曾錯過,他竟然還是為了結識這幾個不明底細的所謂鄰國大人物而大意了……如果刺弧和孩子有什麼事,他真不知該如何面對……“將軍千萬莫這麼說!”

一個親信急急地道,“雖然咱們都有錯,但千錯萬錯,都是這些央國賊子害的!他們打著和談的旗子來到此地,誰能想得到他們區區幾個人,竟敢在咱們的地盤上行刺將軍夫人!想我們縱橫沙場多年,真沒見到這麼膽大妄為的賊子……”“不必再說這些了,罵得再狠,也於事無補!”

鳳琉瑛搖搖頭,眼裡閃過一抹狠色,“咱們絕對不能饒過司空那個老賊!你們幾個立刻叫上人手,跟我去追堵那個老賊,讓他這輩子都不到他的老婆孩子!”

一名手下猶豫了一下,道:“將軍,陳七最先醒過來,他已經派人去追司空老賊了,但是……但是,司空老賊一行已經跟著央國的使節上路,走很遠了,一路上還有兩國的將士護送,恐怕追不上了……”咣噹!鳳琉瑛抓起桌上的杯子,重重地砸到地上,雙眼兇得幾乎要吃人。

幾個親信都不敢說話。

半晌,鳳琉瑛才從唇裡迸出幾個字:“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

“稟將軍,司空老賊等人逃離將軍府後並沒有回驛館,而是直接奔去城郊的驛站,跟著等候在那裡的使節一行離開京城,往央國的方向去了,陳七帶人去驛館撲了個空,殺到城郊時人已經走遠了,沒有皇上的命令,他也不敢帶兵追擊……”鳳琉瑛怒道:“這些人在我家裡弄出這麼大的動靜,怎麼逃得如此順利?這府裡的人,還有陳七,都是吃素的不成?”

“小的問過了,陳七跟將軍府上的侍衛原本可以追得上司空老賊的,但剛出府就遇到衙門的人,衙門的人聽說將軍府上鬧了火災,還出了刺客,非要攔住他們問個清楚,陳七等人就跟他們說了幾句話,結果就追丟了……”砰!鳳琉瑛又拍桌子:“陳七現在何處?”

“他雖然最先醒來,但酒意並未全消,這一路上騎馬去追司空老賊不利,氣急攻心,回來的途中從馬上掉下來,摔傷了頭部,被送回軍中歇息了,小的剛才所言,全是他派人來府裡報信的……”鳳琉瑛聽得雙眼迸出駭人的紅光了,咬著牙道:“老賊逃得還真快!如此說來,央國使節也知道司空老賊的行動了,他們分明就是約好一起離開的!以一國之名來我國談和,卻暗中圖謀不軌,真是混賬之至!本將軍不殺了他們,小則辱了我鳳家的顏面,大則辱了我鳳國的威名,這口氣,萬萬是咽不下的!”

“但是……將軍,事關兩國和平,司空老賊一行已經走遠了,又有軍隊護送,咱們現在要怎麼辦?”

鳳琉瑛咬牙半晌,站起來:“你們幾個,還有府裡的管家,一起隨我入宮,我要向皇上稟明此事,讓皇上還給我一個公道!”

幾個手下道:“是,小的領命!”

鳳琉瑛帶著這幾個手下,匆匆走出去,把雷管家叫來,讓他備馬一起進宮。

雷管家勸鳳琉瑛先用些午飯再走,鳳琉瑛顧不上這些了,拿了幾個包子,跳上馬,邊啃邊往皇宮的方向奔去。

出了這麼大的事情,這兩國談好的和平協議必定要作廢了,兩國的關係恐怕也隨之緊張起來,他要請命去守鳳央兩國的邊境,找機會殺他央國的軍隊,為自己討回這口氣不可!他這次入宮,直到天黑才一臉疲憊地回到府裡。

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刺弧的傷情。

刺弧仍然在昏迷之中,她後背傷得這麼重,無法平躺,只能挺個大肚子趴著,看起來很讓人為她和腹中的孩子擔心。

幾個丫環小心翼翼地抱起她的上半身,將她的臉抬起來,用手指撬開她的雙唇,一點一點地往她的嘴裡灌湯水。

每喝一口,都要耗上好一會兒,只是一碗湯藥,就能喝上半個時辰,鳳琉瑛看在眼裡,心裡又是一陣刺痛。

他坐在床邊,握著刺弧的手,久久不語。

他也很疲憊了,鬍碴子都冒了不少,眼睛還是赤紅的,僅一天的功夫,整個人似乎就瘦了一圈。

丫環端飯菜進來,好說歹說地勸他吃了一點,他才稍微恢復了一些力氣。

大夫來了,給刺弧看過傷後,只說她還未過危險期,現在需要休息,他人急也無用,他再急也沒有辦法,只得先離開臥室,去府裡巡視。

昨晚那場大火可不小,幾乎將放了不少財物的倉庫給燒沒了,幸好救火及時,財物方面的損失不是很大。

鳳琉瑛看著被燒得幾乎沒有頂兒的倉庫,恨得牙齒都快咬碎了:央國使節一行,到底從多久開始就謀劃著這次行動了?莫非他們這次前來鳳國不是為了談和,而是專門來殺刺弧的?他們費這麼大功夫就是為了殺刺弧?他們就不怕引起兩國交戰?好罷,如果他們不怕打仗,他就成全他們!

都市小說相關閱讀More+

我真是演員,就是會的有億點多

兔兔那麼可愛

反派:老婆是主角師尊,護夫狂魔

甩蔥大魔頭

逆世重修,從妻女跳樓前開始

李卯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