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

劫匪在電話另一頭呵斥。

大廳裡再次安靜下來,劫匪對著電話說道,“你滿意了嗎?嗯哼。

從現在開始再次計時,半小時後,我還會再殺一個人。

再說一遍,我不需要談判專家,我的話就是命令。

沒有準備好我要的東西前,不許再打電話!”

電話再一次被結束通話。

“fuck!”

安東尼用力的捶著汽車,“這群該死的暴徒!

電路專家在哪,立刻馬上把他帶過來.”

“sir,已經在路上了.”

一名fbi隊員答道。

安東尼深吸了一口氣,對著一旁的盧克說,“叫你的人做好準備,30分鐘內我們會強攻.”

fbi接管了現場,那麼人質被殺,fbi就要承擔主要責任,安東尼的壓力大增。

“沒問題.”

盧克也有些遺憾,明明知道嫌犯在銀行殺人,雙方隔了不到一百米,他卻什麼都做不了。

盧克將隊員叫回來,讓他們收拾裝備,準備好強攻。

他自己也穿上防彈衣,帶上手槍、步槍,震爆彈、手雷、兩副手銬等裝備。

準備就緒後,盧克掃視四周,電視臺的記者越來越多。

安東尼和一群fbi隊員在討論什麼。

盧克是第一次參與調查銀行搶劫案,抱著一定的學習心態。

不過與強攻的行動相比,他更擅長於對案件的分析。

劫匪戴著變聲器、殺伐果斷,很可能不是第一次作案。

劫匪自稱馬丁,雖然未必是真實姓名,但既然是一條線索,盧克覺得有必要查一下。

盧克立刻給副隊打電話,讓他查查搶劫銀行的前科人員中是否有一個叫馬丁的人。

還有,劫匪索要1256萬的勒索金,這個數字又有什麼含義?

“轟!”

突然,一陣爆響從銀行內部傳來,震耳欲聾、煙塵四起。

“啊!”

銀行裡又傳來一陣驚叫,但很快又平靜下來。

安東尼也緊皺著眉走過來,“這群混蛋炸開金庫了?會不會有人質受傷?”

安東尼很想打個電話問問人質的安危,是否需要藥品,但最終還是放棄了。

一通電話打過去,沒準又要死人了。

一個fbi隊員走過來說道,“sir,電路系統的專家來了.”

“那還等什麼,趕緊叫過來.”

很快,一個提著工具箱的中年白人男子被叫過來。

安東尼問道,“我是fbi的主管安東尼,你怎麼稱呼?”

“勞爾.”

“勞爾,這張是銀行的平面圖,所有門都是電子系統控制的防彈玻璃門,我需要你斷掉銀行的電路、包括備用電路.”

勞爾戴上眼鏡,俯身檢視點頭,“我需要一點時間研究.”

安東尼看了一眼手錶,“時間很緊,我只能給你五分鐘時間.”

轉頭對盧克說,“十分鐘後,你帶人從後面強攻.”

“保持聯絡.”

盧克應了一聲,召集手下隊員準備從銀行東側繞到後門。

一中隊的人走到銀行東側,盧克看到銀行東側的下水井蓋掀了起來,停下腳步。

井蓋距離銀行東側的牆壁不到十米的距離,說近不近說遠不遠。

小黑察覺了盧克的目光,“應該是剛才的爆炸威力太大,將下水井蓋震開了.”

小黑的解釋,乍一聽挺有道理,剛才的爆炸威力的確很大,但仔細想想又覺得有些不對勁。

如果剛才的爆炸是為了開啟金庫,金庫附近肯定不會有下水道,下水道應該是在廁所裡,金庫通常不會距離廁所太近,就會爆炸也不會造成這麼大的影響。

所以,剛才的爆炸很可能不是為了炸開金庫門。

盧克越想越覺得有道理,劫匪進入銀行的時間已經超過了一個小時,要炸金庫也不可能等到現在,而且銀行經理應該是能開啟金庫的,除非有特殊情況,一般也不需要炸開金庫。

如果盧克猜測的不錯,銀行附近有一條下水道,剛才的爆炸聲可能是炸開銀行的下水道,嫌犯等人從下水道逃跑。

這樣一來,之前所有的疑點都說得通了。

綁匪提的要求不過是為了拖延時間,吸引警方注意力。

之所以不讓警方主動打電話,是擔心逃跑後會被警方察覺。

盧克心中愈發篤定,劫匪很可能已經從銀行逃走了。

不過,fbi已經接管了現場,盧克不能擅自決定,拿出對講機將猜測告訴了安東尼。

這下,輪到安東尼糾結了,一方面他覺得盧克說的有道理。

另一方面,又不敢貿然闖入銀行,綁匪之前警告過,一旦fbi和警方靠近銀行三十米內會殺死一名人質。

安東尼猶豫再三,終於下定了決心準備給劫匪打一通電話,如果劫匪接聽電話,他就謊稱現金、直升機飛、校車已經準備好了,劫匪可以隨時使用。

同時斷電強攻。

如果沒有人接聽電話,那就說明劫匪真的跑了,直接衝入銀行解救人質。

權衡一番後,安東尼親自撥打了銀行電話,響鈴很久沒人接聽。

安東尼意識到自己被耍了,盧克的猜測是正確的。

“fuck!”

安東尼氣的破口大罵,開啟對講機,“盧克,銀行內的電話無人接聽,我準備用破門器強攻.”

“收到。

我們也會在後門強攻.”

五分鐘後,fbi和警方同時破門。

“砰砰砰!”

在破門器的連續撞擊下,不過十秒鐘的時間門鎖就被撞開了。

而恰恰是這十秒鐘能夠決定人質的生與死。

“轟.”

的一聲,銀行後面被撞開,盧克帶人衝進了銀行。

“lapd!”

“fbi!”

同一時間,fbi也從前面衝進了銀行。

雙方一前一後同時搜尋。

“安全!”

“安全.”

“金庫門被開啟了,裡面沒人.”

“大廳裡發現被捆綁的人質.”

“廁所裡被炸開了大洞!”

fbi和警方搜查完現場,沒有發劫匪的身影。

盧克和安東尼都走到大洞旁,一股令人作嘔的臭氣從裡面傳出來,大洞下面連線著地下水道。

“這群該死的傢伙早就想好了逃跑的路.”

安東尼抓了抓頭髮,扭頭望向一旁的盧克。

盧克搖頭,“想都別想,我可不會下去.”

安東尼無奈,只能派手下進入下水道追捕,雖然希望不大,但這個線索還是要查的,至少要摸清嫌犯的逃跑路線。

盧克進入了大廳,人質們都蹲在櫃檯旁,頭上戴著白色的頭套,雙手和雙腳都被捆綁住了。

警方正在安撫人質,幫他們摘下頭套和手銬。

盧克叮囑,“核實清楚每一位人質的身份,所有人都要做筆錄……”

話音落下,盧克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亞瑟先生,你怎麼會在這?”

麥凱爾.亞瑟扭動了一下手腕,“我準備離開洛杉磯,來銀行取點路費.”

“這麼巧?”

“是的,運氣不太好.”

“很難想象你會束手就擒.”

“劫匪一共有五個人,他們的火力充足,還穿著防彈衣。

一旦在空曠的大廳裡動手,就算我能活下來,現場的人質也會死傷過半。

最關鍵的是,他們並沒有搶我的錢.”

“看到他們的長相了嗎?”

“沒有,他們戴著骷髏面具和手套,一個人手持ak,一個人手持衝鋒槍,還有一個人是霰彈槍,兩個人是手槍.”

盧克道,“他們聲稱要殺死一名人質,為什麼我沒看到死者.”

“空槍,他們並沒有殺害人質.”

盧克鬆了一口氣,“這夥劫匪有什麼異常舉動嗎?”

“我不知道,他們給我戴上了頭套,看不到他們的具體行動.”

“他們怎麼開啟的金庫?”

“你應該去問銀行經理,而不是我.”

“謝謝你提供的線索,想好去哪了嗎?”

“我準備隨便走走,美利堅這麼大,我也去過很多地方,但很少有時間停下腳步認真欣賞。

我應該好好享受自己的退休生活了.”

“想法不錯,祝你一路順風.”

“謝謝.”

盧克目光掃視人質,“哪位是銀行經理?”

“我是.”

一位穿著西裝的白人男子答道。

“我是劫案謀殺司一中隊隊長盧克,你怎麼稱呼?”

“波託拜·弗裡克.”

“弗裡克先生,我想給你做個筆錄.”

“沒問題.”

盧克將他帶到了一處辦公桌旁,問道,“你負責管理這家銀行?”

“是的.”

“今天搶劫銀行的劫匪一共有幾個人?”

“五個人,都是持槍歹徒,戴著骷髏面具,穿著防彈衣,他們的聲音聽起來很怪異,像是使用了變聲器.”

“他們什麼時候進入銀行的?”

“九點半左右.”

“之前你有發現什麼異常嗎??”

“沒有.”

“你認識劫匪裡的人嗎?”

“他們都戴著面具,我根本看不出來.”

“你和他們之間有過溝通?”

“是的,他們命令我開啟關閉銀行大門,還讓我開啟金庫的門……

他們當時拿槍威脅,我只能照辦.”

“我能理解,你做的沒錯.”

盧克安慰了一句,繼續說,“他們都從銀行金庫帶走了什麼?”

“我不知道,他們命令我開啟金庫的門,就給我戴上了面罩,我也不敢多問.”

“銀行有幾個金庫?”

“兩個,一個金庫是銀行用來存放現金的,還有一個金庫是客戶存放貴重物品的.”

“兩個金庫門都開啟了?”

“是的.”

“金庫裡放著多少現金?”

“大概有一千五百多萬美元.”

“銀行的監控呢?”

“在保安室,不過劫匪一進來就用槍打壞了攝像頭,之後有個劫匪就進入了監控室。

後面的事情我就不清楚了.”

“還有其他關於劫匪的事情嗎?”

“對了,有一名劫匪頸部有一個紋身.”

“什麼樣的紋身?”

“很難描述,我只是看到了一部分.”

“珍妮,給他拿個紙筆,讓他畫下來.”

“yes,sir.”

盧克起身去了金庫,這裡才是嫌犯真正的目標。

第一個金庫是銀行用來存錢的金庫,此時金庫裡散落了一地的錢,鐵架子上反倒空空如也,很顯然大多數現金已經被劫匪帶走了。

盧克摸了摸厚重的金庫門,如果不是銀行經理開啟,估計就算使用炸藥也很難破開。

隨後,盧克進入了第二個金庫,這個金庫與之前的金庫不同,金庫裡都是成排的儲物櫃,大多數儲物櫃都遭到了破壞,裡面的東西也已經不見了。

安東尼走過來說道,“這些儲物櫃都是私人存放物品用的,銀行經理也打不開,能在短時間內開啟這麼多的儲物櫃,劫匪中一定有個擅長開鎖的專家.”

盧克道,“這麼說,我們也要找個專家才行.”

安東尼道,“不用找了,這個問題我就可以解答。

我處理過不少銀行搶劫案,專門研究過各式各樣的保險櫃。

銀行的儲物櫃都是小型保險櫃,這一款保險櫃是阿達裡公司出產的cv8型電子保險櫃,這種小型電子保險櫃的優點在於便於管理,如果連續輸入錯誤秘密會觸發警報,而且保險櫃門有加厚鋼板,很難撬開。

這種電子保險櫃通常有兩個鎖,一個是主鎖,一個是副鎖,主鎖一般是銀行代持,副鎖在客戶手裡。

一般情況下需要主鎖、副鎖、密碼才能開啟保險櫃。

特殊情況下,電子保險櫃斷電後,只要插入主鎖的鑰匙,用螺絲刀強行轉動應急鎖,就可以順利開啟保險箱。

這種電子保險櫃一旦斷電同樣會觸發警報,但對於劫匪來說已經不重要了.”

安東尼走到牆邊,牆上破開一個洞,埋在牆裡的電線已經被斷掉了。

盧克輕嘆了一聲,看著滿目狼藉的金庫,“看來,劫匪這次是收穫滿滿呀.”

安東尼望著被開啟的儲物櫃,“這群劫匪之前肯定踩過點。

我說的踩點不只是在銀行大廳裡溜達,而是來過這個儲物櫃金庫。

普通的客戶不可能到這裡,他應該是私人儲物櫃的客戶,這裡面有一個櫃子應該是屬於他的.”

盧克道,“這裡有一百多個儲物櫃,排查的難度可不小.”

“你還有其他別的好主意嗎?”

“辦理銀行搶劫案,你比我有經驗,你說了算.”

短時間內,盧克也很難想到好的調查方向。

嫌犯戴著面具、手套、變聲器,又破壞了監控,即便技術隊刮地三尺,也很難找到有價值的線索。

“ok,那就先封鎖現場,我要出去透個氣.”

安東尼說完,轉身向外走,走到金庫門口問道,“盧克,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去做什麼?外面可都是記者.”

“沒錯,就是跟那些記者聊聊.”

“coon,躲他們還來不及,有什麼好聊的.”

“盧克,你這種想法是不對的,就算你躲著他們什麼都不說,他們同樣會報道,而且是報道他們想報道的東西。

很多沒有職業道德的記者會為了收視率夾雜一些執法機關的負面新聞。

與其如此,還不如直接跟他們透露一些訊息,對我們有利的訊息,媒體的導向可以影響民心,可以也影響人們對執法機關的態度,間接決定了上級部門對你的包容度和經費.”

“看來你很有經驗呀.”

“來吧,讓我教教你.”

安東尼招呼了一聲,隨後大步流星的走出了銀行。

盧克也跟了出去,只不過距離稍遠一些。

安東尼走出警戒線,很快被記者圍了起來,‘長槍短炮’的懟了過來。

眾多記者七嘴八舌的問,各個電視臺的都有,場面一片混亂。

安東尼揮了揮手,“嘿,不要亂,你們這樣我什麼都聽不清,一個一個說.”

一個黑人女記者率先問道,“安東尼探員,請問這次銀行搶劫案是由你們fbi負責調查嗎?”

“確切的說是fbi為主,洛杉磯警局也會協助我們.”

另一個白人男記者問道,“我聽說劫匪還綁架了人質,人質救出來了嗎?”

“是的,我們已經救出了人質,對於我們來說,沒有比解救人質更重要的了.”

“有人受傷或死亡嗎?”

“no,一個也沒有,我們保證了人質的安全,雖然這很困難,但我們做到了.”

一個白人女記者追問,“你們抓到劫匪了嗎?一共有幾名?”

“一共有五名劫匪,考慮到人質的安危,我們並沒有在銀行內實施抓捕,但我們已經摸清了他們的作案手法,追蹤到了他們的下落.”

安東尼將手掌握成了拳頭,“一切都在掌控中.”

“你覺得他們還會再次作案嗎?”

“很有可能,但fbi會盡最大努力在下次作案前將他們逮捕.”

安東尼看了一眼手錶,“ok,今天先聊到這,再說下去我就該違反保密條例了.”

安東尼跟記者打了一聲招呼,又返回了警戒線內,記者們還想繼續追問,但都被攔在了警戒線外。

安東尼走到盧克身旁,小聲笑道,“夥計,覺得我剛才說的怎麼樣?”

盧克一條大拇指,“非常棒,我確實該跟你學習.”

他這句話是出自真心,有時候幹得好不如說得好。

就拿這次銀行搶劫案來說,fbi其實一直被牽著鼻子走,對劫匪沒有拿出有效的制裁措施,最終,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逃跑。

但到了安東尼口中又成了另一回事,著重誇大瞭解救人質的事蹟,把新聞的重點放到解救人質上,雖然內部的人知道劫匪沒有傷害人質的打算,但媒體不知道,市民更不知道,他們還以為是fbi和洛杉磯警局的功勞。

聽了安東尼剛才的一席話,盧克差點將自己當成瞭解救人質的英雄。

雖然有點不要臉,卻能得到實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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