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之中,易寒的臉色漸漸變得沉鬱起來。

壓抑的氣氛中,辛妙娑不禁低聲道:“易寒,這半個多月你去哪裡了?怎麼所有人都找不到你?是和曲煙妃在一起嗎?”

易寒沒有回答,他思索著這件事的撲朔迷離,希望能找到其中關鍵的線索,能夠取得哪怕一絲絲進展。

曲煙妃會遭遇什麼,他不清楚,但他卻不敢浪費一絲一毫的時間,因為這隨時關係著曲煙妃的命運。

辛妙娑似乎看出了他焦慮,低聲道:“要不,我再求一求天祖爺爺?他最聽我的話了,我撒撒嬌,也許能成.”

易寒搖了搖頭,道:“從剛才的情況來看,這件事或許比我們想象中的更復雜,要老前輩幫忙或許不現實了,你想想辦法,至少讓他說出這石棺到底是什麼東西.”

“嗯.”

辛妙娑再次取出了玉鐲,以靈氣灌湧進去,卻沒有絲毫反應。

她面色微微一變,不禁看向易寒,道:“天祖爺爺切斷了兩個玉鐲之間的大道規則,我無法聯絡到他了.”

易寒閉上了眼睛。

他沉默了片刻,才道:“看來這一次他堅決不會插手,或許那個石棺,連神靈都不願接觸吧”辛妙娑道:“那...那怎麼辦啊,連天祖爺爺都不敢接觸,我們根本沒辦法的.”

易寒看了四周一眼,才嘆聲道:“幫忙為我療傷,我現在太虛弱.”

他徑直走到床上去,脫掉鞋子盤坐起來。

辛妙娑狠狠瞪了他背影一眼,齜牙咧嘴揮了揮拳頭,然後走了過去,盤坐在他後面,靈氣緩緩湧出。

大道宗師的規則洗滌之下,易寒的傷勢迅速治癒,而他也陷入了長久的沉思。

石棺,模糊的人形神靈,聽到直接跑路的丹道活死人,這其中到底有什麼聯絡?事情該從哪方面著手,才能找到線索?從整個羅天世界的歷史切入,易寒思來想去都找不到任何與石棺有關聯的歷史線索。

但如果從修煉層面上來看呢?首先,這個人形神靈必然不是域外惡魔,域外惡魔是四個月後,景州魔變才開始試探羅天世界,十年後才大舉入侵。

那麼它必然是羅天世界的生命神靈。

而羅天世界,絕對逃不過天下八道的範疇。

武道、文道、丹道、陣道、器道、馭道、象道...靈道!死氣滔天,又是棺槨...恐怖的腐蝕氣息,還能引起曲煙妃的詛咒...這個存在,是靈道神靈無疑!想到這裡,易寒突然就有一種撥開雲霧見青天的感覺。

是啊,一個躺在棺中、全身潰爛的人形生物,不就該是一具扭曲腐爛的屍體麼?這是一尊靈道地藏死神!而終極問題來了,要對付一尊靈道地藏死神,自己唯一能做的,恐怕就只有找到古法石板了。

利用古法石板之中,那靈道之祖姜亂冥的偉大力量,鎮壓地藏死神,救回曲煙妃。

只是...曲煙妃真的能撐那麼久嗎?一個地藏死神,為什麼會把她抓走?靈道,根本不像世人理解的那般,吸人精氣,完全用不著曲煙妃啊?莫非他是要把曲煙妃製造成人形傀儡?唉,無論怎樣,自己也最多隻能儘快得到古法石板,從這方面入手了。

盡人事,聽天命。

曲煙妃,你與我立場不同,雖是敵人,但卻未有仇恨。

你給我三日時間,幫我護法,我易寒便用命來幫你拼一線生機。

若是不成,我也問心無愧了。

漫長的一夜終於過去,天已微亮,易寒全身的傷勢終於痊癒。

他不得不感嘆大道宗師的可怕之處,以規則治療傷勢,比丹藥來的快多了。

辛妙娑常常舒了口氣,低聲道:“易寒,你的傷到底是怎麼來的,為什麼體內的創口都達到了驚人的七十餘處?同時體外的創傷更是有二百多處.”

“我很難想象這是什麼東西給你造成的,像是天地的力量全部壓在你身上.”

易寒嘆了口氣,道:“你心中應該有答案了,不錯,就是那個神靈.”

“他僅僅是看了我一眼,我便這樣了.”

“他並未針對我,我卻幾乎喪命,這就是實力的巨大差距.”

辛妙娑道:“所以,你還要去救曲煙妃嗎?咱們沒有辦法的,放棄吧...”易寒的雙手,按住了她的肩膀。

柔軟的香肩,散發著淡淡的溫度,很薄,很瘦削。

辛妙娑面色古怪,想掙脫,卻又提不起力氣。

她強行板著臉,結巴道:“你...你幹嘛...”易寒看著她,低聲道:“你我是朋友,但好像又一直有一種隔膜,或許你也慢慢清楚,你並不瞭解我.”

“從現在開始,你可以嘗試慢慢了解我是個什麼樣的人.”

“所以對於這件事,我給你的回答是——不要畏懼敵人的強大,永遠不要放棄,每一次退縮,都是對自我的否定,對意志的消磨,對人生的褻瀆.”

“去做你該做的事,想做的事,無論遇到什麼坎坷,無論付出什麼代價.”

易寒喘著粗氣,一字一句道:“救她,可能是徒勞一場,可能是死亡的結局。

但不救她,我會揹負的道心裂痕,愧對於這段往事,永遠達不到武道巔峰.”

辛妙娑看著他發亮的眼眸,心跳不停加速,口乾舌燥,張著嘴話都說不出口。

易寒放開了他,淡笑道:“今晚有沒有空?陪我去神易玄宮看看?”

辛妙娑道:“是塵土幫?那個非法幫會?”

易寒笑道:“是,你會看到一頭巨獸正在茁壯成長.”

他說完話,輕輕搖了搖頭,緩步朝外走去。

辛妙娑突然道:“等等!易寒!”

易寒回頭。

辛妙娑深深吸了口氣,平復了一下心情,才道:“靈玄司那邊,格局有變,你要當心.”

易寒眉頭一皺,隨即點了點頭,道:“我會有分寸的.”

他終究還是沒有直接去靈玄司,而是先回了一趟家。

家裡沒有什麼變化,如之前一般,只是易小安又不知道去哪裡混吃混喝了。

面對老爹,當然又是捱了一頓臭罵。

隨即,易斂才說道:“這半個月,楊武來找了你四次,唐蘊芳來找了你兩次,魏伯明還來了一次.”

易寒嘆了口氣,道:“看來靈玄司的確發生了變故啊.”

“廢話!”

易斂沉聲道:“吃了那麼大的敗仗,在自己的地盤上被人搶走了禪劫佛砂,你以為這個罪名小嗎?景王李玄丙於十日之前,就已經來到了青州,正式接管了這裡.”

“現在青州是他說了算了,唐蘊芳、魏伯明被邊緣化,楊武更是連參與的機會都沒有了.”

易寒愣道:“你怎麼知道這些?”

易斂氣得瞪了他一眼,道:“我是退休了,不是死了,懂嗎?你這半個月才像是死了.”

易寒沒心情跟他扯,只是擺了擺手,道:“你該喝酒就去喝酒,我辦事兒去了.”

他穿好公服,徑直來到靈玄司。

經過半個月的修繕,這裡已經恢復了大半原貌,守衛也都認識他,只是表情有些怪異,有人還給他使眼色。

易寒裝作沒看見,大步走了進去,直接來到司主樓。

推開門,內外的人都愣住了。

易寒看到了足足十道身影,但只認識其中三個人,也就是唐蘊芳、魏伯明和朱天照。

其他七人都是陌生面孔,身材高大,留著鬍渣,身穿龍袍的,應該就是景王李玄丙了。

而另外六人各不相同,但身上的氣勢卻都如山如海,似乎一旦爆發,就是驚天偉力。

都是強者,見穴靈巔峰。

唐蘊芳騰地站了起來,驚聲道:“易寒!你終於來了!你去哪兒了你!”

聽到“易寒”這兩個字,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易寒身上,變得凌厲起來。

易寒抱拳道:“唐大人,好久不見,屬下這半月有事,就一直沒在青州.”

他大步走了進去,坐到唐蘊芳身旁,又對著魏伯明笑道:“魏大人,別來無恙.”

魏伯明微微一笑,雙眼卻是微微眯起,暗暗使了個眼色。

易寒還是若無其事的樣子,笑著問唐蘊芳:“嗯?楊大人呢?他去哪兒了?”

“楊武去掃馬廄了!”

一個渾厚而冰冷的聲音突然響起,只見景王李玄丙負手而立,沉聲道:“沒本事的廢物,就只配去掃馬廄.”

“而你,身為靈玄司旗官,非但不能替國家效力,還玩消失,曠工半月有餘.”

“你這樣的廢物,連進這個門的資格都沒有,給本王滾出去!”

易寒站起身來,心中微微凜然,卻是笑道:“這位是...”唐蘊芳低聲道:“易寒,這時候別糊塗,這是景王殿下,還不快行禮.”

“啊,原來是景王殿下啊!”

易寒抱拳道:“景王殿下中午好啊,來青州幾天了?我們面對十餘位強者和西晉神器的時候,景王在哪裡?在王府摟著愛妾睡大覺對嗎?”

此話一出,整個房間都寂靜了。

李玄丙瞳孔一陣緊縮,身上湧出了殺意。

他寒聲道:“區區一個被廢掉的旗官,竟敢與本王這麼說話,你是找死.”

“不敢.”

易寒笑道:“在下也就是隨口一說,當然不敢冒犯尊貴的景王殿下了.”

“只是景王殿下在王府風花雪月就罷了,來青州做什麼?”

“當然了,靈武國每一處景王殿下都去得,來青州也選了好時候,剛剛打完,您尊駕就到了,真有意思啊.”

話音剛落,一股強大的威壓便朝易寒席間而來,只見景王身旁的黑衣侍衛已然出掌。

“膽敢以下犯上,找死!”

而下一刻,唐蘊芳便把這一掌接了下來。

她沉著臉道:“劉侍衛,易寒是我的人,不是任人欺負的阿貓阿狗,你出手之前,最好想清楚.”

劉侍衛道:“唐蘊芳,這裡有你說話的份嗎?我靈武國立國至今,最丟人的一場仗,就是你打出來的,禪劫佛砂丟了,陛下沒殺你已經是你爹求情了.”

唐蘊芳傲然道:“事情結束之後,本人自然會前往王都,向陛下請罪,就不勞劉侍衛操心了.”

“夠了!本王來這裡不是聽你們吵架的!”

李玄丙冷冷道:“現在青州是我做主,這個易寒,無故曠工半月之久,現在本王將之革職查辦,想必諸位沒有意見.”

“來人,把他給我趕出去!”

易寒直接道:“不必了,我自己知道走,只是想提醒景王殿下一句.”

李玄丙沒有回頭,只是臉色冷漠。

易寒眯眼道:“在古法石板這方面,你們沒有我專業,不信走著瞧.”

他說完話,便直接轉頭離開。

唐蘊芳和魏伯明對視一眼,無奈一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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