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噩夢,那麼的清晰,那麼的真實。

他看著落地窗那一條窗簾縫隙,好像有一雙漆黑的眸子在看著自己,他猛然的將被子拉高,蓋住了自己的頭。

女人看了一眼男人的行為,沒有說什麼。

她只是冷冷的看了一眼,也將身子給轉了過去,他們背對背躺著,各懷心思。

女人之前溫柔的樣子全完不見,換上了一種冷漠,冷漠到骨子裡的那種。

被子裡的手摸著自己的肚子。

是的,我堅強,你也必須堅強。

女人在心裡告訴自己。

……早上七點半。

a市第三人民醫院美容科的一個更衣室沸騰了起來。

美容科的一個護士早上來上班,去自己所在的更衣室準備換護士服,但是發現門沒有鎖上,更沒有關上,而是留著一條縫。

她開始並沒有覺得有什麼奇怪的,便和平時一樣,推開門準備進去換衣服。

但當門真的被推開,她站在門口,整個人傻眼了。

更衣室很凌亂,除了那些可以放物品的櫃子,其餘的一些物品都散落在地上,好似經歷了一場劇烈的打鬥。

她在看向櫃子的角落時,整個人都不淡定了。

“啊……”她用了全身的力氣猛的大喊了一聲。

角落裡躺著一個穿著裙子的長髮女人,她一隻腳上穿著高跟鞋,另一隻腳上的高跟鞋不見了。

長髮全部都蓋在臉上,但是她身下滿是鮮血。

一眼就可以看出來,她已經死了。

“啊……死人了,死人了……”護士大喊了起來,然後雙手死死的捂住自己的嘴巴。

眉頭緊蹙,身子不停的往後退,踉蹌了幾下,差一點摔跤,還好自己本能的伸手扶住了牆壁。

“死人了……”她最後喊了一聲,轉身就跑了出去……現在是八點,更衣室的外面被圍上了警戒線,無關人員不可以進入,在案子調查清楚之前,這個更衣室也不可以再用。

薛臨齊蹲在屍體的邊上做著屍檢,徐應之則在整個更衣室裡檢視著。

之前發現屍體的護士在另外一個房間待著,那裡是醫生的辦公室,門口的醫生簡介牌上寫著主任醫生張英劍。

這個時候,張醫生還沒來上班,所以借用了他的辦公室。

劉思琳坐在護士的邊上,白羿淳則在屋子裡四下的打量著。

診室很大,和一般醫生診室不同,這裡很多的私人物品。

可能這就是整容醫生的不同吧。

白羿淳看到辦公桌上擺放的一張兩人合影,好奇的拿了起來。

上面是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女人的頭親暱的靠在男人的肩上。

照片的下面還貼著一張好看的便籤紙。

上面寫著:期待你的到來……難道是有了孩子?正在白羿淳好奇的時候,就聽見了護士的聲音響了起來。

聲音還帶著一絲的顫抖,看得出來,她還驚魂未定。

“我早上來上班,準備去更衣室換衣服,門沒關上,我推開門就看到更衣室很凌亂……”“正在驚訝是不是什麼東西被偷了,就看到了角落裡的那個女人,她的長頭髮全部都蓋在臉上,身下全是血.”

“我都嚇死了,馬上跑了出去……”“好,我們明白了,你別害怕,沒事的,沒事的……”劉思琳安慰著小護士,看她的樣子,像是個零零後。

“小姐姐,那個女人真的是死了嗎?那麼多血?那怎麼會死在我們更衣室呢?”

小護士看向劉思琳,一臉的不解。

“這個還在調查中,你別擔心,要是覺得心裡不舒服就請兩天假好好的休息.”

“不不不,我要辭職,這裡太恐怖了.”

小護士五官都縮成了一團,害怕的往劉思琳身邊靠。

白羿淳覺得她有點誇張了,又或許是現在的孩子比較的嬌氣吧。

他抿唇輕笑了一下,將照片給放了下來。

案發現場——更衣室外面圍觀了一些人,都是醫院的工作人員,除了他們美容科的,還有別的科室。

開始他們來的時候,圍觀的人很多,現在少了不少,估計是到了上班時間。

更衣室裡面,薛臨齊檢視著屍體,他將受害人的長髮給撩開,露出了她的臉。

她的臉很正常,並沒有面目猙獰,她的死因是脖子上的勒痕。

一般被勒死的人肯定會拼命的掙扎,但她怎麼沒有?難道之前被麻醉了?這裡是醫院,又難道兇手是醫護人員?尋仇?薛臨齊一邊思考著,一邊檢視著。

“咦……她左邊臉怎麼了?腫了?”

徐應之在更衣室轉了一圈,又看了一眼屍體,才發現有些奇怪。

“對,我看是被打腫的,應該是死之前被人掌摑了好幾次,並且都是在左邊的臉上,說明打她的人是慣用右手的.”

薛臨齊的話說完,站在人群中的一個人抬手,看了一眼自己發紅的右手手掌,然後驚慌失措的往後退,悄無聲息的離開了人群。

剛好白羿淳從醫生辦公室那邊過來了,和這個人擦肩而過,她沒有穿工作服,所以暫時看不出來是不是這裡的醫護人員。

只是她低垂著頭,短髮,個頭不大。

白羿淳有些奇怪這個短髮的女孩子怎麼看上去有點害怕。

但他還不太懂現場的情況,也就沒有想太多,女孩子的身影消失,他也就繼續往更衣室去了。

“那打她的人是兇手?為什麼在勒死她之前還要打她那麼多下,洩恨?”

徐應之說了起來,但是忽然又否定了自己的看法。

“不對,我覺得不太像……”“死亡時間在什麼時候?身上除了左臉頰的巴掌印和致命傷,還有別的什麼嗎?”

徐應之邊說邊蹲了下來,靠近薛臨齊。

“現在是八點多,受害人的屍斑屬於沉降期屍斑,用手指按壓會褪色,再從屍僵以及角膜的渾濁度來看,死亡時間應該是在今天凌晨的三點左右,除了臉上的巴掌印和脖子上的勒痕,就是這裡,她的手.”

薛臨齊抬起她的右手:“長指甲裡有皮屑組織,我用放大鏡看了,還伴隨著血跡,應該是受害人在掙扎的時候,刮傷了襲擊她的人,狠狠的抓了一下,不單單是把對方的皮給抓了下來,還破了不少,流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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