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孫權從安豐撤退之後,東吳十萬大軍遇上曹叡佈置的羅網,死傷過半,大量的船隻、物資被魏軍繳獲。

僥倖撿回一條命的孫權,在入駐合肥城後,又以新城遠離河水,不利於固守,棄守合肥城撤往巢湖的濡須口防守。

如此之下,滿寵認為濡須口一帶久被東吳控制,武皇帝(曹操)四越巢湖都未攻克濡須口。

如今此戰雖是大勝,東吳也已傷及筋骨,但仍未至亡國之時,大軍進攻難以速下。

不如撤軍回師,穩固河東、潼關防線。

面對滿寵的建議,曹叡卻認為河東戰事穩固,蜀軍被阻於蒲坂、潼關,大軍沒有後顧之憂。

此時東吳大敗而歸,軍心不穩,敵人喪膽,此正值進軍之時。

於是曹叡沒有采納滿寵的建議,而是乘勢向南,準備一鼓作氣攻佔濡須口。

濡須口之地,位於巢湖進入長江的交匯口,在它的東南方向就是東吳的首都建業。

因此濡須口一旦被曹魏掌握,那麼意味著東吳的首都要暴露在魏國的兵鋒之下。

果不其然,當曹叡率大軍南下之時,已經失去督將朱桓的濡須口防線接近於崩潰,駐守防線的將士們議論紛紛,人心惶惶。

如此局勢之下,孫權展示出了雄主的風範。

為凝聚人心,孫權親自坐鎮濡須,有條不紊地安排麾下將校駐守各地險要,並調荊州的吳軍支援濡須口防線。

巢湖,濡須中洲水域。

孫權佇立於樓船上,注視著攻打濡須中洲失敗,向岸邊撤退的魏軍水師,滄桑的臉龐微微放鬆,說道:“魏人雖是敗退,但未撤軍,命人加固中洲防禦,安撫洲中人心.”

“諾!”

自曹叡大軍進犯濡須口以來,為了進一步瓦解防守的將士計程車氣,兵分二路進發,一路攻打濡須口城池,試圖將吳軍趕出巢湖流域;一路進攻水域的中洲,欲擒獲濡須口士卒的家眷。

為何吳國戍邊計程車卒家眷在中洲也很簡單,與魏國的錯役制不同,吳國獨特的部曲制之下,戍邊士卒是與家眷生活在一起,並非分離。

這一安排不僅在濡須口,荊州守邊將士亦是如此。

不過為了防止家眷與士卒逃亡北疆,吳軍專門安排他們生活在中洲之上,而非陸地上。

或許也有考慮到吳國擁有強大的水面力量,更有利於保護士卒的家眷。

身旁的諸葛瑾捋著鬍鬚,沉吟說道:“啟稟陛下,魏軍水師連日進攻中洲不克,士卒頗有死傷。

濡須城方面,我軍將士奮戰不退,曹叡被阻於城下,難有進展。

或許魏軍不日將要撤軍,我軍可安.”

“正是.”

胡琮應和說道:“魏人雖攜大勝之勢南下,但其水師不銳,有陛下親自坐鎮,將士上下一心,魏人必難有所得。

況且上大將軍(陸遜)率軍馳援,未過幾日將能抵達濡須口.”

孫權望著甲板上隨風飄揚的旗幟,感嘆說道:“朕不為此役而憂,而是為日後濡須口防守而憂。

數年前,石亭之戰,魏軍大敗。

戰後,賈逵、曹休雙雙病亡,我軍不再因北事而憂,令人歡喜.”

說著,孫權用充滿苦澀的語氣說道:“而如今我軍元氣大傷,士卒折損四萬餘眾,精銳損失慘重,輜重盡數遺棄。

無十年休養,我軍將無力北伐,其間還需為提防魏人南下而憂.”

此言一出,孫權身後的近臣陷入沉默。

石亭之戰前,曹魏在淮南地區佈置了強大的兵力,國都建業的安全受到極大的影響,壓得東吳喘不過氣來。

因此為了扭轉江北局勢,東吳發起了石亭之戰,魏國物資損失嚴重,俘虜戰死者萬人,主動權被孫權掌握。

因此東吳這才有能力數次起兵北伐合肥,加上西線蜀漢的進攻,曹魏不得已在東線完全進入戰略防守階段。

安豐之戰給東吳帶來的影響非常大,堪比蜀漢所遭受的夷陵之敗。

東吳全國總兵力就二十萬人左右,分佈於交、荊、揚三州,孫權往常能徵調的出戰的機動力量就在十萬人上下。

現在十萬人直接折損四萬餘眾,還有遺棄著大量的輜重。

基本就意味著,東吳沒有力量北伐了,畢竟四萬餘眾常年機動作戰的老兵精銳,可非普通守土士卒可比。

而且損失計程車卒基本是孫權中軍兵力,這又將給孫權的帶來新的挑戰。

同時孫權為了保證濡須口防線的穩固,還要從其他地區抽調兵力來增加的濡須口的兵力,那麼東吳在荊州方向的防備力量將要受到削弱,可謂是牽一髮而動全身。

沉默半響,諸葛瑾出聲說道:“啟稟陛下,如今天下三分,魏人最為強盛,漢人次之,我軍末之。

是故我軍應當遣使向漢帝或諸葛丞相送禮,以為求援。

漢人自以為乃中原正統,自然會東討逆魏.”

“屆時我軍有水師之利,魏人難以進取,又見漢人在西作亂,必然會引兵向西。

兩虎相鬥,必有一傷。

而我軍可趁機恢復國力,以為後圖之用.”

諸葛瑾的意思很簡單,那就是禍水東引。

如今東吳國力大減,難以撐住曹魏的進攻。

不如引導自以為正統的蜀漢進攻曹魏,讓曹魏的注意力集中到蜀漢身上,來減輕東吳北方邊境的壓力。

如此以來,曹魏與蜀漢就會在河東、關中一帶爆發激烈的戰爭,從而給國力衰弱的東吳爭取休養生息的時間。

“兩虎相鬥?”

孫權唸叨了幾下,眼睛瞬間放光,沉聲說道:“子瑜所言有理,即刻遣使向漢主、諸葛丞相言唇亡齒寒之事,兩國中分之盟作罷,儘可能誘導蜀漢出兵征討曹魏.”

“諾!”

諸葛瑾拱手行禮,應道。

頓了頓,諸葛瑾遲疑問道:“陛下,前將軍戰死,濡須督未有人任職,不知陛下可有人選?”

孫權摸著船牆,沉吟說道:“讓張承繼任濡須督一職,朱異(朱桓之子)掌其父所遺留兵馬.”

張承,字仲嗣,徐州彭城縣人。

乃張昭長子,諸葛瑾女婿,淮泗集團二代中少有的能力出眾之人。

為人勇壯剛毅、忠誠正直,曾出任過長沙西部都尉。

又率軍討平過山越,得精兵一萬五千人,並非單純的文人。

如今孫權中軍實力衰減,為了保持對江東士族的威懾,還需重用淮泗士人,以鞏固地位。

“諾!”

(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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