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少爺,我們快到星刻郡了.”

泥濘的驛道上,一行十幾人的馬車隊正在冒著風雨穿過田野。

馬車隊中間拖著一副宛如棺材鋪上黑布的大貨箱,前隊馬車車廂寬敞透氣,玻璃窗戶,軟膠輪胎,行駛中也不見顛簸。

車廂裡躺在軟墊上的丁翼魚一個鯉魚打挺起來,拉開車簾,遠遠看見烏雲雨幕下星刻郡的城廓,又坐回去,懶洋洋說道:“到了才叫我.”

“四少爺.”

馬車旁的騎馬漢子笑問道:“星刻郡的妞嫩嗎?我們這些大老粗沒來過大城市,到時候就靠你帶路了.”

“我也是很久以前去過一趟星刻郡,感覺不怎麼樣,還是老家那裡自由,想做什麼做什麼……你們這麼快就癢了?昨晚你們不是在那條村裡找女人了嗎?”

“哎呀別提了,我們找了幾戶,連只母狗都沒看見,可能是躲起來了.”

“那你們怎麼半夜才回來?”

騎馬漢子嘿嘿一笑:“雖然沒找到女人,但我們發現村東頭那個老鬼有個孫子,長得挺俊俏,看上去就像個妞。

那時候哥幾個找了一晚,火氣都上來了,也不管是男是女,反正先洩了火再說.”

“哦……有點意思.”

丁翼魚隨意評價一句,忽然想起什麼:“啊,原來那間屋子裡的是你們啊,我就說怎麼有人大半夜不睡覺.”

騎馬漢子好奇道:“四少爺你昨晚也出去了?”

“嗯,手癢了.”

丁翼魚舉起自己的右手,在室內小輝燈的照耀下,他的右手顯得細長白皙,指甲修剪得恰到好處,看得出平日沒少花時間保養雙手。

騎馬漢子按下戴著的雨笠,有些猶豫問道:“我們今早走的時候,好像聽見村裡的打更人死了……”“是啊,緣,妙不可言.”

丁翼魚慵懶地說道:“我也就是晚上睡不著隨便走走,沒想到還能遇到一個帶著火把的打更人。

他似乎還練過一點戰法,我一上來就打掉了他的下巴,他還能跟我切磋幾回合,我還挺盡興的.”

騎馬漢子聽得眉毛狂跳,諂媚道:“四少爺想必戰法又精進了.”

“我都登堂入室了,想精進哪有那麼輕鬆.”

丁翼魚輕輕撫摸自己的雙手:“只是一天不練自己知道,三天不練身體知道,七天不練所有人都知道……若是想在戰法上有所建樹,就必須保持一顆謙虛的心.”

“特別是咬戰法,這是一門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的戰法。

保持好手感,那麼下一次殺人時才不會鈍.”

騎馬漢子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只好報一下情況:“我們快到城門口了.”

“不知道大伯會安排我去哪裡呢.”

丁翼魚總算是提起精神了:“聽說星刻郡裡強者不少,星刻軍院裡更是人才雲集,不過我去年遇見過一個軍院生,也不怎麼樣,簡簡單單都被我卸去四肢了.”

騎馬漢子拍馬屁道:“那是因為四少爺你太厲害了.”

“同齡人裡,我就沒見過有資格能配做我對手的人.”

丁翼魚嘆了口氣:“或許只有炎京的皇家學院才能讓我找到些許樂趣吧。

可惜,我們這一次是來幫大伯的.”

“聽說統計司有殺人免奏權,希望大伯派我去統計司吧。

殺逆光亂黨,似乎也怪有意思的.”

說話間,馬車來到城門口,車隊緩緩停下,丁翼魚皺眉問道:“怎麼停車了?”

馬伕道:“好像因為只開了一個城門,所有人都在排隊堵住了城門.”

丁翼魚嘖了一聲:“要是我們坐的是四驅車就好了.”

騎馬漢子笑道:“等四少爺你進了城,郡守說不定就送你一輛四驅車了.”

“哪有可能,四驅車越野效能極佳,臨海軍都沒幾輛,大伯送我一輛普通車就不錯了.”

丁翼魚抱怨一句,問道:“還要等多久?”

騎馬漢子估計了一下城門的進入速度:“大概……至少需要一個小時吧?”

丁翼魚點點頭,說道:“那我們衝進去吧.”

“啊?”

“都快要見到大伯了,你讓我在這裡浪費時間?”

丁翼魚奇怪問道:“直接衝進去吧.”

馬伕猶豫道:“前面人好多,會不會不太好……”颯!一隻手從車裡面伸出來,精準捏住了馬伕的脖子,將他拖到車廂裡面。

“時間就是生命.”

丁翼魚在馬伕耳邊平靜說道:“你想浪費我的生命?”

馬伕嚥了口唾沫,回憶起丁家四少的種種傳聞,背生冷汗不止,連連搖頭,用力揮舞馬鞭,驅使馬匹狂奔!“啊!!”“喂!?喂!你們幹什麼!”

“我的腳,我的腳!”

城門口一片混亂,十幾名隨隊騎者護送兩側,跟著車隊衝進甕城裡。

城衛設下的路障直接被撞飛,正在排隊的人流匆忙躲避。

“四少爺,前面有輛馬車——好像是糞車!”

丁翼魚臉露嫌惡:“繞過去吧.”

踏踏踏踏——面對高頭大馬的龐大沖鋒,路上行人只能匆忙躲避,就連負責維持秩序的城衛也躲到一邊。

一片混亂中,路中間一個正流鼻涕咬手指的小男孩茫然地看了看周圍,似乎在疑惑身邊的人怎麼忽然就不見了。

聽到背後轟隆隆的聲音,他回頭一看,便看見足足有三個他高的馬匹衝來。

“陳輔.”

“收到.”

一道疾影掠過,抱起小男孩滾到一邊。

與此同時,一陣光爆在馬匹前進方向的側面炸開,如牙似尖的光輝重重轟擊到馬匹軀體上!咬戰法·洪吐!馬匹的衝鋒勢頭頓時剎住,慘鳴一聲跌倒在地。

車廂也因此被甩了出去,一個人影從裡面竄了出來,穿著絲華綢服,戴著鎖鏈手套。

“好大的膽子,居然敢攔我的車.”

丁翼魚好整以暇地整理衣領,看著對面穿著藍色外套的統計司幹員,問道:“你攔之前,沒看清楚車上的旗幟嗎?”

“沒看清楚,也不需要看.”

藍外套平靜說道:“按照藍司長的命令,所有進入星刻郡的人員貨物都要徹底檢查,更別提你們這些衝撞城門的違法歹徒.”

“哼.”

丁翼魚冷笑一聲,從懷裡拿出一張硬皮檔案,隨手一甩飛過去:“這是丁郡守簽署的通行證,我們是為丁郡守護送重要貨物的丁家族人,丁郡守是我大伯。

這樣,你還要檢查嗎?”

在衝入城門的時候,丁翼魚就在想會不會有人攔下他,沒想到真的有這種眼珠子放著不用的人。

不過也好,他現在就可以拿出這張通行證。

不為別的,一想到面前這個人的表情從大義凜然,變得緊張不安,再變得猶豫不決,最後變得低眉順氣,丁翼魚就覺得很有意思。

“原來是這種炮灰啊……”雨聲中,丁翼魚聽見藍外套嘟囔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然後藍外套點點頭:“我明白了.”

“明白了,就讓開路,我急著去見大伯呢.”

丁翼魚拍拍外套,看了看自己的靴子:“你的盡忠職守,我等下會如實報告給大伯。

只是我現在的靴子髒了,如果你願意過來舔乾淨,我說不定可以為你美言幾句——”嘶啦!丁翼魚看見自己甩出去的通行證,被那個藍外套撕成碎片,頓時愣住了。

“你說丁郡守是你大伯我就會信啊?我還說呂仲是我岳父呢.”

藍外套冷笑道:“以為拿著一張過期的通行證就能隨意出入衝關?別說你不是,就算你真的是丁郡守不知哪個疙瘩冒出來的窮親戚,我今天打的就是丁郡守的親戚!”

丁翼魚怒極反笑:“有意思,你是誰?”

“統計司,千羽流!”

……城門通道里,駕著糞車的年輕人看了看手上的字條。

「進入甕城後點燃炮仗炸糞引起騷亂。

」他看了看甕城裡的雙方對峙,又看了看遠處已經悄然入郡的運輸車隊,想了想,決定調轉馬頭往城外走。

他還以為自己怎麼也得挨一頓毒打,沒想到連毒打都有人爭著要,溜了溜了。

其它小說相關閱讀More+

夜空中的寒星

空白暱稱

他的三十五歲

希釉

今世為仙

悲傷小地瓜

以靈之力

圖南有點懶

穿成乙遊反派,魔女她一心搞事業

山雨寒

柯南里的不柯學偵探

霞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