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懷疑了嗎……站在牆另外一邊的樂語絲毫不慌,反問道:“何出此言?”

“白夜總部雖然沒有做出決策,但他們將所有關於陰音隱的情報都送到玄燭郡.”

尹冥鴻平靜說道:“通緝令裡只有陰音隱的大致相貌和主要特徵,不過大多數白髮刺客都有相同特徵,再加上你和刺客樂語的情報可以對得上,所以我心中雖然有懷疑,但也有半分相信.”

“但根據白夜總部對陰音隱相貌的詳細描述,再加上他身上攜帶千羽流和陰音隱的勳章,與‘陰音隱背刺千羽流’的罪行完全吻合,甚至就連他攜帶的疾刀靴,都是帶有白夜暗標的內購款。

我可以肯定,死在紅月堡壘的刺客樂語,就是陰音隱本人.”

“那麼,你這位自稱‘陰音隱’的神秘人,究竟是誰?”

樂語哈哈一笑:“你是不是忘了我擁有象徵無限可能的極神兵聖者遺物——”“但聖者遺物也是需要你觸碰過其他神兵,你才能將聖者遺物轉換為對應神兵的複製品!”

尹冥鴻直接打斷道:“按照你的履歷,你最有可能觸碰到的神兵應該只有幻神兵‘淨魂邪魔之劍’,這也是陰音隱之所以爭奪聖者遺物的原因——這柄神兵可以補充藏劍者的生命力!”

“這段日子我也特意向總部申請了解各種神兵的威能,能遠距離觀察竊聽的神兵不是沒有,譬如極神兵輝耀透鏡;能製造分身的神兵也有,譬如幻神兵幻影刀。

如果你繼續用神兵的理由來搪塞我,我的確難以反駁.”

“但你之所以一直選擇跟我隔牆相見,就是為了隱瞞自己的真正身份吧?以你的實力,根本不需要害怕與我見面.”

“來一場真誠對話吧,‘陰音隱’.”

果然,這個世道還敢搞革命的,腦子蠢不到哪裡去……樂語心裡暗暗嘆了口氣,不過倒也沒多慌張,拍手笑道:“精妙絕倫的推測.”

“不過,你似乎忘了幾個關鍵問題.”

“按照你的結論,陰音隱已經死在紅月堡壘了,那我是怎麼知道那麼陰音隱才會知道的詳細情報?除了我是陰音隱外,你還有其他猜測選項嗎?”

“更何況,如果我真的不是陰音隱,那我又何必以這個身份接觸白夜?我圖什麼?圖自己會被你們追殺?圖自己會被刺客組織責難?還是圖跟你們交涉破裂?”

“如果我不是陰音隱,那我偽裝成陰音隱必然能獲得某種好處,你說說,我能獲得什麼好處?”

“至於我為什麼不和你見面……一個白髮刺客想在玄燭郡活下去,肯定是進行了一定變裝。

如無必要,我不想將我現在的模樣暴露給白夜.”

尹冥鴻聽見這番辯解,臉上陰晴不定——他其實也只是詐一詐對方,尹冥鴻雖然心中對‘陰音隱’多有懷疑,但也找不到實錘的證據。

正如樂語所說,尹冥鴻找不到偽裝成‘陰音隱’的意義何在!偽裝成‘陰音隱’,不但無法提高自己與白夜的交涉成功率,甚至會造成負面影響,更是會惹來白夜無窮無盡的追殺——這次見面本來就是白夜的一次追殺行動,如果能找到陰音隱的本體,就直接抓捕;如果找不到,就繼續交涉。

尹冥鴻換位思考,先不提他不是陰音隱,就算他是,他與白夜接觸的時候也肯定會想辦法偽裝成其他身份,暴露自己是陰音隱絕對是下下策。

這麼一想,‘陰音隱’真的很實誠了,一見面就坦白自己那‘卑劣的身份’,簡直跟走鬼檔老闆在招牌上寫‘地溝油炒麵’一樣令人佩服。

與尹冥鴻那異想天開的‘猜想’相比,樂語這番‘損己利人’的發言自然更令人信服。

是啊,他說自己是陰音隱,除了會讓白夜越加警惕外,他還能獲得什麼好處?因此白夜總部幾乎沒懷疑過這位忽然出現在玄燭郡的陰音隱,就像警察叔叔不會懷疑會不會有人用逃犯的身份證上網——好吧,是會懷疑熊孩子撿逃犯身份證上網,但輝耀這裡又沒網咖!“那紅月堡壘的刺客樂語,真的只是你陰音隱的同伴?”

“樂語跟陰音隱的關係,就跟你和文醫官的關係一樣.”

樂語笑道:“怎麼,刺客跟你們間諜一樣都是地下工作者,有一兩個曾經信賴過,在背後支援自己的同伴,不也是很正常的嗎?”

尹冥鴻沉默了好一會兒:“你的話說服了我,從邏輯上,從利益上,你的身份都是無可置疑的.”

“但你好像沒有正面回答我的問題.”

“你,真的是,陰音隱嗎?”

小巷陷入良久的沉默。

“我是與不是,在銀與血的土地上,並沒有任何意義.”

樂語給出了自己的回答。

尹冥鴻也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玄燭白夜接受你的合作建議.”

尹冥鴻淡淡說道:“詳細的契約我也不說了,對於你我而言,能有共同的默契就已經不易。

根據你的情報價值,你可以對白夜提出要求,錢財,物品,乃至要求白夜配合行動也可以——當然,你的任務要求白夜也會拒絕,具體事情具體分析.”

“如果你願意說出自己目前的身份,白夜也會暗中保護你……”“不必了,你們將人力用來保護自己吧.”

樂語笑道:“我現在可比你們安全多了,反倒是你們死到臨頭了.”

尹冥鴻聽出樂語的潛臺詞:“什麼意思?銀血會有異動?”

“天際流民越來越多,戰亂頻起交通阻塞,銀血會最近也不好過,詩家商會更是因此損失慘重拋售產業。

銀血會不好過,工人們自然也不好過.”

樂語說道:“最近幾個月你們也該感覺到工人和奴僕的待遇越來越差了吧?經濟變差了,而底層勞工卻增多了,銀血會意識到這樣下去遲早會引起大規模暴動,要求各家有工廠植物園的商會提前處理好工人問題.”

尹冥鴻連忙問道:“怎麼處理?”

“我又不是神仙,怎麼知道各家商會怎麼處理?”

樂語說道:“但無非是那幾招,分化工人,賄賂工賊,畫餅蠱惑……生產資料掌握在他們手裡,工人終究只能被動承受。

而且這次不是某個商會想加大剝削力度,而是所有商會都得分攤這次戰亂而產生的連鎖反應,連他們自己都得割肉,作為下游的老百姓是一定要放血的.”

“足夠了.”

尹冥鴻重重撥出一口氣:“能提前知道銀血會的方針,我們的人至少會少遭受損失。

你的情報很重要,白夜會銘記於心.”

樂語開啟虛擬面板看了一眼,發現‘陰音隱的劫’果然進度+3,暗暗點頭:“對了,那幾個寶藏你們去拿了嗎?”

上一次見面,樂語可是將荊正武的小金庫洩露給白夜了,就是寄望他們能‘劫富濟貧’。

本來他還有點不好意思,畢竟那時候他還沒見過這位弟弟,但現在他覺得自己真是做的太好了——又不是美少女還敢陰陽怪氣,就該將這個弟弟拖下去彈腦瓜彈到死!想到這裡,樂語忽然想起一件很重要但又沒去做的事,忍不住錘了一下自己的腦袋。

“拿了兩個,然後對方似乎有所發覺,我們不想冒險就放棄了.”

尹冥鴻說道:“另外我們也已經派人去購買詩家的玻璃工廠,詩家賣的真的很急,估計這兩天就能定下來.”

雖然這樣一來就會將白夜麾下的商會暴露給‘陰音隱’,但尹冥鴻也沒辦法——只要他們購買玻璃工廠,對方一查就知道了。

不過既然選擇跟‘陰音隱’合作,這種風險也是必須要冒的。

“你要不留給聯絡方式給我們.”

尹冥鴻試探性問道:“這樣一來有什麼事,我們也能聯絡到你.”

樂語卻是很警覺:“你們幹嘛有事會聯絡我?你們不知道我現在在哪,因此你們不可能得知關於我的情報;如果你們遇到危險,我一個刺客也幫不了你們;你們也無求於我,只有我得到情報才會‘販賣’給你們——我能聯絡到你們就足夠了.”

“好吧.”

尹冥鴻也沒有堅持:“如果你有情報或者想與我見面,用現在的聯絡方式就可以了.”

尹冥鴻看了看懷錶:“雖然你僱傭的飛毛腿真的很厲害,但我的同伴這時候也該反應過來,意識到這裡才是真正的見面地點,應該在趕來了……這次會面就到此為止?”

“還有一件事.”

樂語說道:“荊家似乎準備開辦一家報社,由荊正威負責.”

“荊家還會辦報紙?”

尹冥鴻有些詫異。

樂語:“這其實是荊正威提出來的,主要目的應該想透過報紙對百姓們進行洗腦。

輿論戰,也是很重要的一環.”

“銀血會在鬥爭上比我們還熟練……”尹冥鴻苦笑一聲:“這個情報,我記住了.”

樂語發現‘陰音隱的劫’只是進度+1,便知道尹冥鴻不太重視這個情報,說道:“我還有辦法,讓你們的人安插進這個新報社裡.”

為了讓尹冥鴻更明白報社有自己人的意義,樂語提醒道:“如無意外,這份報紙很可能會熱銷玄燭郡。

如果你們的人進去當編輯,那你們只需要在排版上做一些記號,就可以通知所有白夜行者——你們甚至可以投稿一些文章,揭露商會的黑暗!”

尹冥鴻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但又搖搖頭:“揭露商會黑暗……不可能吧?畢竟這是荊家辦的報紙,他怎麼可能——”樂語忍不住笑了:“銀血會內部也是弱肉強食,他們不僅不是鐵板一塊,反而是大家互相虎視眈眈,都等著咬對方一塊肉。

只要你揭露的不是荊家的黑暗,你以為荊正威會願意為其他商會保密?”

“對啊.”

尹冥鴻重重點頭:“按照荊正威那心狠手辣卑鄙無恥的心性,肯定還會拿著這些把柄與威脅吞併其他商會,或者刊登在報紙上打擊對手……雖然這樣是便宜了他,但只要銀血會內部亂起來,倒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樂語:“……精彩的判斷,如果荊正威能知道你的想法,肯定會採納你的建議.”

尹冥鴻越想越覺得在報社裡安插自己人是一個絕妙的想法,忍不住問道:“但荊正威肯定會重點把控報社吧?你真的有辦法讓我們的人進去嗎?”

“放心.”

樂語說道:“我有辦法影響報社的主要負責人.”

…………“公子怎麼還沒回來?”

青嵐坐在院子裡曬太陽,一邊削蘋果皮一邊注意走廊的人影。

當她小心翼翼削出一條完整的蘋果條,忍不住暗暗喝彩一聲,將蘋果皮攤平放在石桌上。

如果蘋果皮不斷,我們就會在一起……青嵐美滋滋地吃著又甜又脆的蘋果,感覺這樣悠閒的日子能一直持續下去就好了。

想到這裡,青嵐忽然意識到一件很恐怖的事。

那就是,公子,好像從來沒工作過……其實公子麾下的產業都不需要他多費心神,他只需要定期查查賬而已。

但就連查賬清點進出這種小事,他都不願意做,一股腦讓自己負責。

一開始青嵐還覺得挺好,就當做打發時間了。

但說到底這也是工作,而且公子還在旁邊喝飲料看小說,就越加令人鬱悶了——工作氛圍太差。

這幾天好不容易閒下來了,但青嵐可是知道公子有項大任務——組建報社。

然而這幾天公子的行蹤,青嵐幾乎都知道:打牌、吃飯、打牌、吃飯、夜晚看小說。

除了荊園回來的那一晚公子思考過一會外,他幾乎沒有花心思在上面。

這麼看來,他應該不會插手報社的具體事務。

那麼,是誰這麼幸運,被公子欽點為報社的負責人?不會是我吧?不會吧不會吧?意識到這個可能性後,青嵐就乖乖回房躺在床上了。

希望公子看在自己是一個體弱多病的弱女子份上,不要難為自己。

其實青嵐以前不是這樣的,雖然流落風塵,但她心裡其實隱隱也想活出一副獨立自主的人樣。

像負責報社這種挑戰,她以前應該會自薦枕蓆……呸,自告奮勇。

但不知為何,跟公子待久了,青嵐感覺自己被公子身上那股氣質感染,變得越來越看透世事,悟透紅塵,明白人生只是夢幻空花,光陰亦是鏡花水月。

簡單來說就是——她也不想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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