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父在向這個世界佈道】【他口中的每一個字都是恩惠】【我終於明白,最醜陋的不是他話語中的惡魔】【而是那話語本身】............就像是那位村民所說的那樣,這一路上遍佈著危險,那血海就像是一個通向地獄的泉眼,無數的惡魔會從中爬出來。

每次看到他們醜陋的身子,都讓我噁心的為之顫抖。

我的手中有刀,所以我開始殺它們,因為它們都該死。

就這樣,我走過的路被惡魔的屍體填滿,但是這樣的行為,並沒有熄滅我的怒火,反而愈演愈烈。

我無法理解為何這樣,但是久而久之,這種行為成了我的信仰,貫徹了我漫長的路途。

不知多久之後,我的刀不知刨開了多少惡魔的胸膛,不知剁掉了多少腦袋......也許是那把屠刀激怒了地獄裡的某種存在,終於在那天......我遇到了一個強大的惡魔。

它足足又小山那麼高,整個身體彷彿是被無數殘破的肌肉堆積而成的,每走一步都能感覺到大地在顫動,它有著一個近乎於正方形的腦袋,身上披著散發著惡臭的麻布。

而它的嘴,被密密麻麻的線條封住,那些線鑽進了它的嘴唇,臉蛋,我想,它的舌頭一定被割斷了,那些線縫在它的口中,將下巴和上顎連在一起,緊緊地,一隻縫到喉嚨。

一定是這個惡魔的汙言穢語觸怒了天堂的神邸,這是它應有的懲罰。

但是仁慈的神沒有奪去它的性命但是我不是神......所以我要將這懲罰進行到底。

那一場仗打的很苦,這個惡魔太過於強大了......我一次又一次的倒下,也許是信仰給我了力量......我的信仰是什麼?其實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覺得,如果那血海盡頭的神殿能給予我丟失的記憶,那他一定是一個能實現所有願望的美好地方。

那裡......就是我的信仰......所以我一次又一次的站了起來,刀刃一次又一次的剁進了那惡魔的骨頭裡。

最終,我再次用一身的傷痕,給予了這個惡魔應有的懲罰。

當我走過它的屍體的時候,我知道了......它叫霍伯特,因為我在它的後脊樑上,看到了一個印著名字的烙印。

這烙印意味著什麼?我不知道,我的腦子甚至恐懼的自動繞開了這個想法。

我只能前行。

......血海很長很長......路途很遠很遠,我拖著疲憊的身軀,手中的屠刀砍殺一個又一個惡魔。

我記得從很久很久以前,我就累的一步都走不動了,每一次呼吸,我都能感覺到疼痛在撕扯著我的所有神經,給予我無法想象的痛苦,但是,我還是走著,向著那個我只聽過名字的神殿。

就這樣。

就這樣。

終於,我好像看到了什麼,血海在一座高山的陰影處劃過一個驚心動魄的弧度,那高山的另一側,竟然是清澈的河水,浪花拍打在岸邊,我幾乎能感覺到陣陣的清涼。

莫名的,我清楚的知道,那山峰之上,就是我要尋找的【遺忘者祭殿】。

終於......我走到了這天堂裡最美的地方。

然而,終點前的黑暗如期而至。

我遇到了最強大的惡魔......那是一個乾枯瘦弱的怪胎,它的雙眼被針線縫死,針孔中,留著鮮紅的血。

它之所以強大,不是因為它的力量。

而是......它能夠說話。

語言像是致命的毒藥......它對我說,這一切都是假的,我在一路走來的,這個世界上最殘忍,最痛苦的的路途,而我即將邁入更加可怕的輪迴。

它對我說,不要進入那神殿。

它一定是迷失了,一個沒有信仰的可憐軀體,它的靈魂被邪惡所侵蝕,所以,我代表神,從它的喉嚨中奪走了最後的話語。

安息吧......瑪麗。

那是它死前,說出的自己的名字。

......然後,我登上岩石,跨過泥沼,用最難以忍受的疼痛,換取接近山頂的,哪怕一厘米的距離。

終於,那恢弘的神殿出現在了我的面前。

事實上它並不怎麼恢弘,甚至有些簡陋,巨大的煙囪如同朝向天空的巨口,嘔出滾滾的濃煙。

但是無所謂,因為她在我心中,是最美的伊甸園。

我推開了門然後......眼前的景象......讓我連呼吸都忘了。

這是一座工廠,一座屠宰場,成百上前的案板上,是成百上千的豬。

撕開肥肉的聲音幾乎連成了不間斷的嗡鳴,那些肉渣子和血順著管子,流向山底.....灌注進入那血海之中。

而更加讓我震撼的,是那些拿著屠刀剁肉的傢伙們。

它們竟然就是是那些惡魔......就是那些長著豬腦袋的人。

它們像是這裡的勞工一樣,用手中的屠刀,一塊,一塊的,將那些肥豬剁碎,無數頭頂上插著天使光環的人們徘徊在它們周圍,手裡拿著長鞭,不斷的抽打在它們的身上......這裡,就是我一直嚮往的【遺忘者祭殿】。

我的腦子開始痛,開始嘶吼著,似乎在恐懼的告訴我,不要再前行了,但是,我依舊邁著沉重的步伐走向了祭殿的深處,我跪在神父的面前。

“給我那藥吧,我想找回我的記憶......因為長期沒有說話的原因,我的聲音聽起來像是生鏽的齒輪。

神父是仁慈的,他沒有向我提出任何的要求,但也沒有給我藥。

“奧因克,你是一個虔誠的信徒,你不要什麼藥,如果你想找回自己的記憶......只需要這個.”

他說著,並遞給我一個鏡子。

我用顫抖的手將那鏡子舉起......呈現在眼前的,是那個滿是疤痕,被絲線縫合著的臉。

那線,就像是霍伯特嘴上的,就像是瑪麗眼睛上的。

我的腦子在燃燒,我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只是端詳著......突然,我在那醜陋的臉上,找到了什麼,那是一個線頭,不知道為什麼,它沒有被縫進肉裡,而是支稜出來,像是在誘惑我,將它拽開。

我的手開始顫抖,但是我還是捏住了它......拉扯———!啊啊啊啊——————!那線條崩開了皮肉,淌出血水,鑽心的疼,但是我卻毫不在意,那張臉之下,隱藏著什麼!隱藏著真相!我不真相!但是一切都晚了,我的手上捏著已經扯出的線!我的臉皮脫落了,在那面板之下......是另一張臉。

一張......豬!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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