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和周言齊齊的望向了身後,然後就看到在燈光照不到的地方,那顆煙上的小星火......熄滅了。

緊接著,“啪”的一聲,是打火機被按開的聲音,一束小火苗竄起來,這人剛抽完了一根菸,就直接掏出了另一根菸接上。

而在那火苗之下,也終於看清了這個人的臉。

一個頹廢到了極點的人。

男的,年齡應該是40歲左右,頭髮很油膩,也很長,被一根皮筋紮在了腦後,但是額頭的兩側還是有不少的頭髮耷拉下來。

除此之外,還有下巴上長期不搭理的鬍子,衣領皺的已經不成樣子了,很顯然,這件襯衫他已經傳了很多年,微垂的眼睛之中,反射著火苗的光......“你說什麼?”

林溪問道。

“嘶——呼——”那人深深的吸了一口煙,然後舒服的吐了出來:“呵呵,竟然沒有先問我是誰,真不錯,不愧是林凡那傢伙的女兒啊.”

他沒有說【先知】,而是直接叫了林溪父親的名字。

這種做派和語境,讓周言和林溪都不由的皺了皺眉。

“我是說......他在彈吉他.”

那人慢條斯理的道。

周言將頭轉回螢幕,視線落到了那個奇怪的手勢上......食指和無名指扣向掌心,剩下三根手指頭豎起來,一個非常6+1的手勢。

彈吉他......這個人的手勢,是在彈吉他。

更準確的說,是彈吉他時,右手放在吉他弦上用來叫準音調的手勢。

“彈吉他......?”

周言一時之間也愣了:“什麼意思?”

陰影裡的人終於是站起了身,走到了光線之下,他的身高很平常,和周言差不多,面部的輪廓極其清晰,似乎是有些東西方雜糅在一起的血統,如果不是這一股子邋遢的氣質,他應該會很受女孩子歡迎。

“就是字面意思啊,這個抬著攝像機的人在彈吉他,或者說......他自己認為自己在彈吉他.”

此時,林溪的視線也投向了螢幕之上,而且還用倍的速度慢放了起來。

果然,如果假想一下,這個人手裡正好是有一把吉他的話,那麼他的兩隻手應該就是放在畫面中的位置......但是事實上,根本沒有吉他啊,他的手就是在凌空擺造型。

“催眠?”

林溪思考了幾秒鐘,喃喃著。

“哈哈,是啊,催眠......”這位油膩的大叔捏著煙說道:“我在來之前,調查過這個抗攝像機的人,他從很小的時候,就有一個夢想,那就是能成為一名搖滾歌手,而且在自己22歲之前也為之努力過。

他曾經很刻苦的去練習吉他,但是你們也知道,音樂這東西,光是刻苦是沒用的,還得有天賦。

所以他在22歲之後,一事無成,只能放下了自己的愛好,開始找一份工作,就這樣,他成了一名電視臺的攝像師.”

周言雙眉依舊沒有舒展:“所以你是想說,這個人被催眠了,有人讓他誤以為自己現在正在彈吉他.”

“是的,而且你們看這裡.”

頹廢大叔指了指畫面中,攝像機大哥那個拉開保險栓的手指:“他的手指不是‘扣’住保險栓往出拽的,而是用‘捏’的方式,所以我懷疑,此時此刻這位兄弟並不知道自己是在拉開保險栓,他以為他手中的東西是吉他的撥片,他只不過是想劃一下琴絃而已,但是卻導致了爆炸.”

周言聽著,趕緊將影片倒回去看了幾遍,固然,畫面中的人的確是像在彈吉他,但是......這也太荒唐了吧,將人催眠.....??催眠不都是電視裡騙人的把戲麼?就在這幾句話的時間裡,頹廢大叔就把手裡的煙抽完了,他下意識的將手伸進衣兜,然後拿出了一包空的煙盒。

“嘖~”他很難受的吧唧了一下嘴:“你們先忙你們的吧,我去買包煙......以後有機會再見吧.”

說完,這人就直接轉身,走出了監控室。

剩下的林溪和周言看著離去的背影,一臉的懵逼,過了好一會。

“額,這人是誰啊?”

周言不禁問道。

在場的兩名監控室工作人員也搖了搖頭。

保安隊長老高撓了撓腦袋:“額,不瞞二位,其實我也不知道.”

“啥?你也不知道?那你們,就讓他一個人隨便進來,然後還坐在這麼重要的監控室裡?”

周言疑惑著問道,然後還指了指牆上寫著【禁止吸菸】的牌子:“而且他還能隨便抽菸?”

“額......”老高也很是鬱悶:“是啊,我們的確是不知道他是誰,他也沒說啊。

但是,這傢伙帶著偵探協會的最高階別的‘一級調查令’.”

“調查令?那是什麼東西?”

林溪若有所思的解釋道:“類似於‘搜查證’的一種檔案,只有級別相當高的偵探才會被授予,在調查令的有效期之內,持有人能隨意的進出一切案發現場,甚至能直接代替案件原有的受理偵探的位置,其餘的工作人員,警方,乃至偵探,都必須盡全力配合持有一級調查令的人。

在特殊情況下,甚至能調遣特警組.”

“臥槽?聽起來,就像是偵探界的兵符一樣啊.”

老高也很苦惱的點了點頭:“是啊,這個人比你們來的要早兩個多小時,他就直接進來了,我們也沒敢攔著,然後他就進到了監控室裡,看完一遍監控之後,就坐在那裡抽菸,我們都不敢管,更別去問他到底是誰了.”

林溪和周言面面相覷,似乎都不知道這人到底是什麼來頭。

捉摸了一會兒,二人還是決定,先將注意力放在案件上吧......“催眠,利用這種手段驅使人們犯罪麼?”

林溪低頭道:“你有沒有想到什麼人.”

周言此時也是差不多的表情:“當然了......那個女人.”

沒錯,那個女人,關在海門監獄地下四層的年輕心理醫生,現在,海門監獄失守,那個女人一定也從新獲得了自由,緊接著,一起催眠案件就發生了,這幾件事之間絕對存在著聯絡。

而就在此時此刻,在距離12城區電視臺總部不遠的一家花店......一位少女,緩緩的推開了花店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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