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裴鵬天聽到腳步聲,將ppt切槍拉轉的一瞬間,陳堯他們以旁觀視角看到,張寧的螢幕上戰無傷飛快地一個前衝,跳上了他面前藍色一號箱!咚。
咚。
張寧的戰無傷在上面只停留了不到半秒鐘的時間!然後,他立刻跳了下來。
就在ppt回頭的一瞬,他重新躲進了剛才的那個死角。
“呼,你手速夠快啊,差一點被你發現了.”
張寧一笑,優哉遊哉地說著,“怎麼樣,看清楚了嗎?我就躲在你後面橙色五號箱後面,你真的不要開一槍試試?說不定就結束了哦……”裴鵬天沒有回話了。
他剛才已經拉視角往背後看了,他的後面根本沒有人。
橙色五號箱後面不是視野死角,如果後面真的有人的話,他剛才應該一回頭就看到了。
既然他沒看到,那就是沒有——他相信自己的判斷。
“他沒有動!肯定是他的嘲諷,讓我產生了幻聽.”
他無法解釋他聽到的腳步聲是來自哪裡,只能認為是張寧的嘲諷讓他分心了。
裴鵬天認真地開鏡,重新從近到遠檢查每一個需要監控的點位。
但是……每一個點位都沒有他期待的身影出現。
漸漸地,他的額頭上滲出了幾滴汗。
他知道,剛才他的一次視角拉轉,肯定給了對方做某些小動作的時間!但是,還好,時間不長。
他拉轉再拉回,一共也就不超過三秒鐘,可以做的小動作很有限!“沒事的.”
裴鵬天雖然心裡被那幾聲腳步聲弄得有點慌,但他不斷告訴自己這是1v1的單挑局。
張寧面對著他手上的狙擊槍之王巴雷特,玩不出太多的花樣!三秒鐘……三秒鐘能做的事情,有哪些?“喲,你還在想,我用你那可憐的三秒鐘時間做了什麼嗎?”
張寧扔了一顆口香糖到嘴巴里,一邊嚼一邊說。
“沒有.”
裴鵬天的精神已經高度集中了,他仔細地重新檢查,他的前方每一個可能疏漏了的角落。
巴雷特鏡中的紅色十字,在他的眼前隨著運輸船的搖晃而不斷輕微地移動,他搖了搖頭,必須更加集中精神,才能在對方那顆腦袋出現在紅色十字中的時候,準確地扣下扳機!他的壓力越來越大了。
時間一點點地過去,他才越來越意識到,他手上拿的是什麼!狙擊之王,巴雷特!昨天,他拿手槍打不過大叔的手槍,今天他如果拿了把強狙還對不過大叔的手槍,是不是有點說不過去了?“喲,你什麼情況啊?鏡頭亂了!”
張寧戲謔的聲音再一次響起。
“閉嘴!”
裴鵬天拿右手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
“唉,從我這裡看,你的視角太難看了啊.”
張寧說著,“唉……不對,我這嘲諷是不是把自己的位置暴露了?”
裴鵬天的手握著滑鼠,手心的汗已經黏在了滑鼠上。
要不要信?如果大叔真的看到他的動作的話,現在就應該在他身後不到五米的地方了。
不!不信。
如果不到五米了,為什麼不開槍?張寧又說:“算了,不玩你了。
你慢慢轉過來,但是千萬別往後退啊……因為我的匕首都已經頂著你的後腦勺了.”
裴鵬天不信。
一個字都不信。
雖然他不得不承認,大叔的嘲諷戰水準,已經脫離了沈照樓那種純罵街的水準,但是,他裴鵬天一貫是號稱臉皮有多厚,心理素質就有多強的人,不至於扛不住他的嘲諷。
可就在他憑藉著強大的心理素質,堅決不信大叔的嘲諷內容的時候,又一次……他又聽到了腳步聲!“草!”
他渾身的毛直接炸了——這麼近!竟然這麼近了!他的後腦勺真的頂著一把匕首?可是,什麼時候來的?怎麼可能?“草,”沈照樓幾乎是跟裴鵬天同一聲叫了出來,她立馬去看陳堯,“哪裡的聲音啊?”
陳堯卻靜靜看著戰無傷左手邊的桌子!其實,幾乎是剛聽到腳步聲的時候,陳堯的目光就立刻從張寧的電腦上移開了——張寧的鍵盤左邊,赫然是一隻手機!此時,張寧的手剛剛從手機上拿開。
陳堯他們和裴鵬天聽到的腳步聲,不是來自於遊戲,不是來自於裴鵬天戴著的那個質量不好的耳機,而是來自於張寧的手機錄音!“靠,我是說裴鵬天耳機裡的腳步聲,我沒戴耳機怎麼能聽這麼清楚的,大叔你這有點……”韓笑都不知道該怎麼措辭了。
“猥瑣。
太猥瑣.”
沈照樓震驚地看著螢幕道。
“職業賽場上,這樣犯規嗎?”
陳堯平靜地問了一聲。
“誰他媽知道犯規不犯規啊,”沈照樓一頭都是大包,“職業賽場上哪個傻比會幹這種事?手機錄音!他腦子沒毛病吧?”
張寧的角色戰無傷,確實就如裴鵬天所判斷的,留在那裡一動沒動,根本沒有到ppt的背後。
兩次裴鵬天聽到了腳步聲,都是張寧開啟他的手機,放出的腳步聲的錄音!沒錯,只是錄音!沈照樓肺都要被氣炸了。
什麼樣的神經病,才能一邊嚼著口香糖,一邊放著手機錄音,一邊打著嘲諷,最後一邊戰鬥?“咳。
不是所有的智障,都叫做戰無傷.”
韓笑的整張臉都在抽搐。
陳堯的嘴角卻扯了一下:“有意思.”
因為他們說話的聲音太大,旁邊圍著的一群小蘿蔔頭還不樂意了:“噓,別出聲哦,報點是犯規!”
“找到了!”
裴鵬天的心理素質果真跟他的臉皮厚度成正比,他在聽到了腳步聲,產生那種渾身炸毛感覺的時候,只是切了一下匕首,卻沒有拉轉視角,立刻又切回了巴雷特。
而這一次,他在鏡頭前捕捉到了他想要的東西!並排放著的藍色一號矮箱和橙色十三號高箱的中間,露出了那麼一點點【95式】的槍口……並不反光的【95式】,在一高一矮的藍色和橙色箱子之間,顯得非常的低調,就像水面上剛露出一點嫩芽的荷花,如果稍微一不注意,可能就略過了。
但是,裴鵬天沒有略過,他看到了那一點點小荷才露尖尖角的黑色槍口。
“他在那裡.”
裴鵬天立刻提了一口氣,“哼。
下面就該我裝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