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隻女鬼相互看了看,不約而同的跪伏下來。
秦堯這就明白了。
她們不想轉世投胎,而是想要追求更高的目標。
“說說吧,你們都想要幹什麼?”
“我想追隨在您身邊,做一婢女即可.”
一隻女鬼率先說道。
“我也是這麼想的.”
“奴家亦然.”
……
其他四隻女鬼紛紛開口,態度恭敬,語氣誠懇。
“道長已經有婢女了.”
這時,聶小倩突然從外面飛入宮殿,目光環視過這五名野心勃勃的姐妹。
她是深知秦道長對身邊人有多好的,細數她最近得到的好處,放在以前那是連想都不敢想。
可若是這份“好”被分成很多份呢?
她還能得到多少?
因此,別說這些乾姐妹了,就算是親姐妹,她也不能容忍對方威脅自己的位置。
“小倩.”
“倩姐.”
五鬼紛紛招呼著,其中一名女鬼開口道:“您別誤會,我們不是要搶您的位置,只是想要追隨道長,鞍前馬後,悉心侍奉.”
聶小倩秀眉一蹙,卻不好再說什麼。
因為她現在的身份只是侍女,沒資格為秦堯發聲。
“婢女有一個就夠了,端茶倒水,鋪床疊被,多了反而多事.”
在聶小倩略帶緊張的目光注視下,秦堯笑道:“我也不需要這麼多追隨者。
你們不願意投胎轉世可以不去,自己找個地方逍遙去吧。
只要不害人,憑你們的手段和能耐應該能過的很好.”
五鬼十分失望。
她們五個便是當初主動站出來,自願嫁給黑山老妖的那批鬼。
如果對未來沒有追求的話,她們當初就不會站出來。
聶小倩很開心。
忠誠度不斷上升。
危機感,永遠是提升忠誠度的不二法門。
話說回來,倘若一點危機感沒有的話,那麼別說提升忠誠度了,不出現恃寵而驕的情況就是好事兒。
“看在你幫我得到樹妖妖丹的份上,我留你一條性命,你也走罷,以後安分點,須知多行不義必自斃.”
目送眾女鬼離開後,秦堯扭頭看向花花太歲。
花花太歲變形成女人形狀,連連搖頭:“她們能走,我不能走。
就像您說的那樣,殺樹妖有我一份兒,萬一那黑山老妖鐵了心要徹查此事,揪出我行蹤,我豈不是要倒大黴了。
所以為了安全起見,在你們消滅掉黑山老妖之前,我只能跟著你.”
秦堯:“……”
從現實角度來說,這話說的倒也不無道理。
清晨,秦堯等人回到蘭若寺內,聽到動靜的寧採臣連忙披上衣服開啟屋門:“你們可算是回來了……”
“你的賬,在今天中午之前能收完嗎?”
秦堯開口問道。
“還有兩家,肯定可以.”
寧採臣點點頭,疑惑道:“明天下午您需要我幫忙做什麼事情嗎?”
“不是需要你幫忙做什麼,而是蘭若寺已經不安全了.”
秦堯說道:“我們準備明天上京,如果你明天中午之前能把賬收完,就可以跟著我們一起離開。
對了,你從哪裡來的?”
寧採臣一臉好奇:“我從廊房縣而來……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也不是什麼大事兒.”
秦堯微微一笑:“我們殺了一隻千年樹妖,祂供奉的鬼主可能會找我們麻煩,所以我們今晚之前必須要離開郭北縣.”
寧採臣:“……”
您確定這不是什麼大事嗎?
幾個時辰後。
正晌午時。
寧採臣揹著一個包裹回到蘭若寺內,與秦堯等人一起騎上燕赤霞買來的馬,逆著風跑出郭北縣縣城。
風餐露宿大半月,一行人馬終於來到廊房縣城外。
騎馬入縣城,卻見街道上冷冷清清,行人罕見。
兩側酒樓客棧內雖有人影,卻都按刀持劍,不似良人。
“才半年多沒回來,這裡怎麼蕭條成如此模樣了.”
寧採臣騎在馬上,看著縣城內的景象,愕然不已。
“可能是因為這裡更靠近京城吧.”
秦堯回應道。
“諸位客官,吃飯嗎?”
這時,一名店小二突然從酒樓內走了出來,衝著他們招手道。
秦堯抬目望去,視線越過他,望進後廚,但見一個個人被關押在籠子內,龐大腰圓的屠夫手中握著菜刀,正在菜板上剁著一條胳膊。
怪不得在這世道如此混亂的局面下,縣城內連個乞丐都沒有,原來都成口糧了。
“花花太歲,殺了他們這幫人.”
秦堯命令道。
亂世之中,哪怕是做偷做匪他都能理解,將同類當成兩腳羊來宰殺的這種行為,他不想理解。
“好嘞,交給我.”
一灘活血泥從他馬匹側面的布包內衝出,如利劍般刺穿了店小二胸膛,緊接著衝進客棧大堂,釋放出無數牛毛般的血紅色細針,將堂內那些按刀握劍的人頃刻間打成馬蜂窩。
“砰砰砰砰.”
見到這種慘狀,家家戶戶的酒樓客棧紛紛忙不迭的關門,仿若做賊心虛。
少焉。
寧採臣帶著他們來到一座寶塔似的小樓前,看著小樓大門上的封條,整個人都懵掉了。
他去為集寶齋收賬,一去就是半年多,現在錢是收回來了,可集寶齋沒了?
“你在縣城裡面有家嗎?”
秦堯一言將其喚醒。
“有,有,我帶你們過去.”
寧採臣連忙說道。
轉眼間,寧採臣帶著眾人來到一間土屋前,透過千瘡百孔的木門望向屋內,只見一大一小兩個髒兮兮的女人縮在角落中,滿眼驚恐地看著他們。
寧採臣默然片刻,轉頭對秦堯道:“我不認識她們.”
“看得出來.”
秦堯說道:“你這屋子也住不開我們這些人,走罷,先去找家客棧.”
寧採臣最後看了眼屋子內的兩個女人,跟著轉身離開。
廊房縣看起來很冷清,但訊息傳播的速度很快,等秦堯他們騎馬走出寧採臣家的小巷時,整個縣城內,所有客棧都關了門,任憑燕赤霞怎麼叫喊都無人應聲。
“這該死的世道.”
夏侯衍憤憤不平地說道。
秦堯對此十分淡然,側身向寧採臣問道:“你可知縣城附近,那裡有能容納我們落腳的地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