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毒蟲已焚燒殆盡,請通行.”

正當九叔打算問問什麼叫肉裝時,先前過來傳話的煞鬼再度飛了回來,躬身行禮。

“繼續開路.”

秦堯命令道。

“是!”

不久,繼毒蟲後,煞鬼們又先後穿透了屍狼,毒蛇,巨蜥,瘋狗四道防線。

僅從這五道防線來看,白髮巫師的準備不可謂不充分。

如若沒有詭秘莫測,殺人於無形的煞鬼們開路,九叔和秦堯親自赤膊上陣,多多少少都會有些麻煩,甚至是,灰頭土臉!“紅白雙煞!”

石臺上,白髮巫師抬頭望向飄飛而來的兩支隊伍,眼底浮動著一絲貪婪。

從某些方面來說,他也算是一個召喚師,而身為一名召喚師,遇到這種極品靈寵很難不心動。

“林大師,秦師兄.”

牢洞內,看到九叔與秦堯的肥寶魂魄瞬間來了精神,起身喊道。

“沒事吧?”

秦堯緩緩抽出斬神刀,沉聲問道。

“他暫時沒事,不過你們兩個很快就有事了.”

白髮巫師冷嘯一聲,反手提起身前的銅鈴鐺,瘋狂晃動起來。

在叮叮叮的脆響聲中,石臺後方的九個豎棺內,渾身上下纏滿白布的巨人緩緩行動起來,大步衝向師徒二人。

“這是左道邪術烏乃伊,刀槍不入,水火不侵,唯有找到其命門所在,才能將其消滅.”

九叔反手抽出身後的桃木劍,鄭重說道:“待會你掩護我,我想辦法尋找命門.”

“不用這麼麻煩.”

秦堯擺了擺手,向紅白雙煞命令道:“上,攻擊他們的肚臍.”

“唰,唰,唰……”兩支隊伍化作兩色流光,有鬼器的揮舞鬼器,沒鬼器的以指甲作利刃,紛紛捅在烏乃伊的肚臍處。

“哧,哧,哧……”烏乃伊周身上下堅固無比,唯有命門不堪重擊。

煞鬼們輕輕鬆鬆便刺破了他們肚臍,而隨著道道白霧自他們肚臍的破洞中噴出,本該大放異彩的殺戮機器就這麼毫無波瀾的撲了街……“你怎麼會知道烏乃伊的命門是肚臍?”

石臺上,白髮巫師一臉震驚地問道。

要知道,烏乃伊的命門是一開始煉製的時候就要選定好的,法師也是靠著這命門才能操控烏乃伊。

否則烏乃伊金身無漏的話,縱使是煉製這兵器的法師也無法操控對方,只會煉出一堆廢物,或者是,一個不可控的魔頭。

白髮巫師很確定,自己沒有將這九具烏乃伊的事情透露給任何人,更別說他們的命門了,這姓秦的究竟是依靠什麼判斷出命門所在的?“什麼怎麼知道的,當然是用眼看的.”

秦堯握緊刀柄,鄙夷道:“就你這水平,基本上有眼就行.”

白髮巫師:“……”九叔:“……”有眼就行?感覺有被冒犯到!“砰.”

白髮巫師勃然大怒,將手中銅鈴狠狠拍在地上,厲聲道:“毒人,殺!”

“吼!”

話音剛落,守衛在石臺四個邊角的黑皮漢子同時揚天咆哮,纏繞在他們脖子間的毒蛇彷彿也做好了進攻準備,張大蛇口,瘋狂嘶鳴。

“殺.”

秦堯下令道。

紅白兩支隊伍很快便與四個黑皮漢子衝撞在一起,雙方竟是誰也奈何不了誰,戰局由此陷入焦灼狀態。

秦堯與九叔相互對視了一眼,師徒二人前後腳走向石臺。

石臺上,白髮巫師微微有些發懵。

先前的那五關也就算了,本就沒指望用五關毒物就能覆滅這對茅山師徒。

可精心準備的兩大殺手鐧,連這對師徒的衣角都沒碰到就被煞鬼們破掉了,這種結果是他無論如何都無法接受的。

“哈,哈,嚯.”

就在師徒二人衝至臺前時,白髮巫師終於回過神來,雙手合十,來回狠搓,搓著搓著,掌心便亮起道道綠光,推掌打向持刀握劍,踏上石臺的二人。

“嗖,嗖,嗖……”霎時間,一道道綠光自其掌心內激射而出,衝向師徒二人,被刀劍砍中後更是猛地爆炸開來,強勁餘波將二人瞬間震下石臺。

“哈,哈,哈!”

白髮巫師聲如雷霆,不斷凌空推掌,道道綠光宛如射線般激盪,每每落在地上時,便會將大地砸出一個深坑。

秦堯默默感受了一下這掌心雷的力度,突然發現自己好像沒必要格擋啊!長刀揮舞間故意留出一個空檔,任由那綠色光線衝撞在自己身上,除了略微有些燒灼感外,竟未發現任何異常。

驗證了自己的發現後,秦堯臉上閃過一絲獰笑,身軀瞬間消失在原地,下一秒出現在白髮巫師背後的石臺前,一步跨入石臺,劈刀斬向巫師頭顱。

實際上他本來是想遁至巫師背後的,豈料這石臺有陣法守護,根本突破不了。

“哈!”

感受到腦後惡風,白髮巫師豁然轉身,一掌推向秦堯胸口。

“轟.”

秦堯以胸膛硬接了這道綠光,前衝的身軀微微一頓,可斬神刀上卻陡然多出了近一米的刀芒,繼續斬落下來。

白髮巫師瞳孔劇震,來不及退避躲閃,只能下意識的抬肘歪頭,避開要害。

“噗呲.”

銳利刀芒瞬間斬斷了他的半截右臂,隨後更是自右肩滑落下來,在其身上斬出一道長長血痕。

九叔那邊也沒閒著,飛身而起,暗紅色的桃木劍在他手中閃耀著金光,噗的一聲刺進巫師胸膛。

“啊……”白髮巫師張口噴血,揚天悲鳴,反手一掌打退九叔,跌坐在石臺上,閃耀著綠光的左手狠狠砸在石臺中央。

“轟.”

石臺邊緣突然升起一面面宛如鏡子的綠色光屏,四面光屏包裹住整個石臺,無數綠色字元自光屏內飛出,飄蕩在這密閉空間內。

九叔,秦堯二人忽然感覺自己就像揹負了一座大山般,腰身瞬間被壓彎下來,別說是戰鬥了,就是正常行走都成問題。

整個密閉空間內,唯有施法巫師一人不受影響。

“在我精心準備的陷阱中還能砍下我手臂,不得不說,你們師徒兩個確實很強,但,到此為止了.”

白髮巫師長長吐出一口氣,從懷裡掏出一貼黑皮膏藥,忍著疼痛貼在自己的斷腕處,臉頰不斷抽搐。

秦堯嘗試著走向對方,結果就像吃了遲緩劑一樣,這種狀態根本無法殺人!靜默片刻,他隨手丟掉斬神刀,雙手漸漸合十,石臺外,半空中,一尊金光閃閃的羅漢金身瞬間浮現而出。

白髮巫師一愣,一句話脫口而出:“你不茅山的嗎?!”

身處石臺上的秦堯行動緩慢,懸浮於石臺外的羅漢金身速度可不慢,巨大手掌握成拳頭,一拳接著一拳砸在光屏上,狂暴力量打的光屏波紋盪漾,地下石臺漸漸裂開一道道縫隙。

白髮巫師心頭忽然生出了一股緊迫感,忍著疼痛與眩暈從地上站了起來,一步步走向秦堯。

秦堯目光一凝,臉上卻沒有多少懼意。

不止是他對自己變態級的身軀有信心,更重要的是,他還有底牌未掀開。

“嗖嗖嗖.”

突然,白髮巫師腳下湧現出無數黑髮,這些黑髮如同爬山虎一般,順著他的鞋子不斷往上爬,受法陣影響,速度雖然不快,但用來限制他的行動卻足夠了。

白髮巫師使勁抬了抬右腳,結果離地沒一寸便又被拉了回去。

“轟.”

他運轉體內法力,掌心射出綠光,重重打在一片黑髮上,狂暴力量經成千上萬根頭髮傳導分散,以至於連個坑都沒炸出來……“嘭,嘭,嘭.”

石臺外,金身羅漢還在瘋狂捶打著光屏,將石臺上的裂痕繼續加深。

而隨著石臺的裂痕擴大,壓制秦堯與九叔的力量也在快速消退,爬滿白髮巫師小腿的黑髮更是速度激增,很快便纏繞住他的大腿。

白髮巫師咬了咬牙,強忍著心頭驚懼,凌空推掌,打出綠光,直奔九叔而去……打到現在,他深知自己已經沒有了翻盤可能,行動受限,逃走更是一種奢望。

唯一有可能做到的是臨死前拉個墊背的,至少這樣輸的不是太慘。

“嘭.”

眨眼間,綠光狠狠打在九叔胸前,爆炸出一片絢爛花火。

花火落幕時,白髮巫師舉目望去,只見那臭道士的道袍被炸開了,身軀看起來卻一點事沒有。

“他一看就修煉過煉體功夫,能抗住我的掌心雷還能理解,你這麼單薄的身軀為何也能抗住?!”

白髮巫師崩潰了,厲吼道。

九叔下意識地望了秦堯一眼,朝向白髮巫師道:“因為我有徒弟孝敬.”

白髮巫師:“???”

這是什麼鬼理由?“轟!”

經過上百次暴力輸出後,擋在金身羅漢前的光屏驟然碎裂,其餘三面光屏光芒卡滯片刻,隨之消散於無形。

“我認輸.”

劇烈爆炸聲驚醒了走神的巫師,眼看著那金燦燦的手掌在視野中越來越大,他再也承受不住死亡帶來的恐懼,高聲喊道。

秦堯意念操控著金身羅漢一把抓住白髮巫師,冷漠說道:“我不接受你的認輸.”

話音剛落,羅漢巨大的手掌中突然燃起一股黃金火焰,剎那間將掌心中的人影點燃。

“不要!!!”

白髮巫師瘋狂掙扎著,悲鳴道:“我還有用,我還有用啊,我會很多很多南洋邪術,能幫你做很多很多事情.”

秦堯心冷如鐵,在對方的慘嚎聲中,不斷增幅金色火焰的威力,沒多久,白髮巫師便連人帶骨頭被燒成灰燼,就連靈魂都沒能逃脫化為青煙的命運。

良久後。

秦堯散去羅漢法相,一捧灰白色的灰燼緩緩飄落下來,撒進石臺的裂縫中。

“好.”

牢洞內,全程觀戰的肥寶忍不住高聲喊道。

這戰鬥,這結局,簡直大快人心!秦堯輕輕撥出一口氣,疾步來到他面前,伸手抓住黑鐵柵欄,向後拉扯到變形的極限時,哐的一聲,把整個鐵門硬生生拽了下來,隨手丟在一旁。

“你肉身就在山洞外的紅轎子上,趕緊隨我去還陽吧……”肥寶看了眼那變形厲害的黑鐵柵欄,心底暗自吃驚。

乖乖。

這得是多麼強大的肉體力量啊!三日後。

朱氏茶樓。

秦堯帶著肥寶坐在朱老闆對面,沉聲說道:“蝙蝠案的影響幾乎已經忽略不計,洪氏餐館也藉著這股風開啟了知名度。

如今不說生意有多好,至少在這條街上站穩了腳跟。

朱老闆,朱珠和肥寶的婚事兒,是不是可以談一下了?”

朱老闆遲疑道:“這才幾天的時間……”“啪!”

秦堯翻手間取出高斯槍,重重拍在桌子上,槍口好巧不巧的對準朱老闆胸膛。

朱老闆神色一僵,突然想起坊間傳聞這位秦先生虐殺了史公子的事情,身軀一抖,結結巴巴地說道:“我是說,聘禮準備好了嗎?”

“當然.”

秦堯微微一笑:“現在都在餐館後院堆著呢,就幾步路,隨時可以送過來.”

朱老闆暗戳戳地看了眼手槍,長長撥出一口氣:“那就先說定一個良辰吉日吧……”不久後。

肥寶在樓下找到了正在給客人端茶倒水的朱珠,笑著說道:“珠兒,你爹答應把你嫁給我了.”

“真的?”

朱珠眼眸瞬間亮了起來。

“當然是真的.”

肥寶笑道。

朱珠興奮地撲進他懷裡,大力拍打著他肩膀:“你怎麼做到的,我爹這麼容易就鬆口了?”

肥寶微微一頓:“可能是岳父被我感動了吧.”

二樓。

朱老闆用袖口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暗道:不敢動,剛剛我是一點都不敢動啊!!一晃眼。

婚禮結束後。

秦堯來到滿身喜氣與酒氣的肥寶面前,笑道:“阿寶,我和師父該走了.”

“這麼快?”

肥寶錯愕道:“不在這邊多住幾天了嗎?”

秦堯搖搖頭:“此間雖好,卻並非吾鄉.”

肥寶臉上的喜色瞬間消退很多,輕聲問道:“那我拜師的事情……”秦堯拍了拍他的肩膀,溫聲說道:“師父說,等你婚後有時間了,如果還不改其志,可以去任家鎮的義莊尋他,他會收你做記名弟子.”

肥寶大喜:“那就好,那就好,婚後我帶著朱珠搬到任家鎮去都行.”

秦堯失笑:“那你餐館怎麼辦?”

“這餐館就是為了娶媳婦用的,現在媳婦兒都娶回家了,就可有可無了.”

肥寶豁達地說道。

秦堯讚許道:“拿得起,放得下,不錯……好了,我和師父先走了,日後我們義莊見.”

“師兄再見.”

一身新郎服的肥寶深深一躬,直到秦堯遠去。

次日清晨。

府城。

百貨大樓總裁辦公室。

秦堯端坐在老闆椅上,翻手間取出雜玉官印,調出鬼咬鬼故事中的收入明細:為民除害,斬殺史向前,獲得陰德100點。

懲惡揚善,斬殺邪巫師,獲得陰德588點。

總計:688點。

陰德餘額:捌仟肆佰肆拾捌點。

還有一千多點,陰德總量就夠去地府選司的了……如若下個故事質量可以的話,大抵一個故事就能功德圓滿。

陰神果位,近在咫尺!“咚咚咚,咚咚咚.”

倏然,一陣敲門聲打斷了他對未來的遐思。

“進.”

秦堯收起官印,沉聲說道。

面相平平,身材平平的新招秘書推開房門,躬身說道:“總裁,楊科長來了.”

“他來做什麼?”

秦堯詫異道。

“說是有重大事情彙報.”

“重大事情?府城能有什麼重大事情?”

秦堯自語了一句,吩咐道:“讓他進來.”

“是.”

秘書躬身說道。

轉眼間,一身中山裝,斯斯文文的楊堃大步走進總裁室,躬身說道:“秦先生.”

“坐.”

秦堯指著桌子對面的高背座椅道。

“多謝秦先生.”

楊堃闆闆正正地坐了下來,就像軍隊中面對教官的新兵。

“聽說你有重大事情彙報,什麼事情?”

此刻秦堯心心念唸的都是陰德,壓根沒有與他寒暄的想法。

“府城最近出現了多起鬼怪傷人的事件,甚至在警隊裡面,都有兄弟因此而受傷.”

楊堃一臉凝重地說道。

“鬼怪傷人……”秦堯眉頭一蹙:“調查出什麼線索了嗎?”

楊堃點點頭:“經過我們多番調查取證,所有傷人的鬼怪應該都不是本地鬼,而是……扶桑鬼.”

“日本鬼子?”

秦堯一臉愕然。

楊堃:“……”“除此之外呢,還查出什麼了?”

秦堯冷肅問道。

楊堃苦笑:“沒了。

治安科調查人還行,但是查鬼……終究不是專業的.”

秦堯靜默片刻,起身道:“走,隨我去一趟城隍廟.”

楊堃一愣,不過良好素養卻令他忍住了心頭好奇,不曾將疑問表露出分毫。

百貨大樓本就建在城隍街上,下樓後也就走了十來分鐘,便踏入裝潢愈發華麗的城隍廟內,跨入供奉著城隍神像的大殿中……“秦先生.”

一名陰神化形的中年廟祝緩緩而來,拱手施禮。

“麻煩幫我關一下門可以嗎?”

秦堯回禮道:“我有事兒想要請教一下你們大佬.”

中年廟祝神色一正:“是,我這就去安排……”很快。

中年廟祝不僅清空了大殿內的所有香客,順手從外面關上大殿木門,甚至其本人就在門口守著,防止有人貿貿然闖進去,影響到這場談話。

“遇到解決不了的事情了?”

此間無外人,城隍神像直接張口問道。

神像前,楊堃驀然瞪大雙眼,整個人都傻了。

儘管他以前不是沒聽過這方面的訊息,但聽說與親眼見到神像開口,完全是兩碼事。

聽說的再真,感覺也很遠……看到的再離譜,也不能不相信。

“不算是解決不了的事情.”

他愣住了,秦堯卻沒有,笑著說道:“就是單純的嫌麻煩,想要直接來您這裡找答案.”

城隍失笑:“你說的是那些扶桑鬼的事情吧?”

“這都能算得出來?”

秦堯詫異道。

“根本就沒算.”

城隍道:“看你身邊的這個官兒,基本上猜的就差不多了.”

“您,您知道我是誰?”

縱使楊堃已經修煉到了喜怒不形於色的境界,此刻也不受控制的破了防,語無倫次地問道。

治安科科長的名頭是很響亮,但是和一地城隍比起來……不在一個量級上,根本就沒法比!“府城少有能瞞過我的事情,我當然知道你是誰.”

城隍說道。

楊堃白淨的麵皮忽然有些燙熱,心底竟無端產生了一種萬分榮幸的感覺,直到他看到秦堯冰冷的目光……這目光宛如一盆冷水,瞬間給他來了一個透心涼,就連笑容都僵在了臉上。

城隍對二人間的古怪氛圍熟視無睹,張口道:“那些扶桑鬼都來自於一個叫九菊一派的扶桑組織,有個九菊一派中的修士來了府城,帶來了這些充當炮灰的扶桑鬼,以此掩人耳目,聲東擊西,暗度陳倉.”

“他們的真實目的是什麼?”

秦堯詢問道。

“販毒!”

城隍幽幽說道。

“九菊一派,販毒……”秦堯微微眯起眼眸,卻是想起一個故事,轉頭向楊堃說道:“你回去後做兩件事情,第一,嚴查販毒一事,著重關注突然出現在府城內的扶桑人。

第二,查詢一下警隊裡面有沒有一個叫風叔的人,他應該會點道術.”

第一件事情楊堃還能理解,第二件事情就遠遠超出了他的理解範疇。

不過他大小也是個領導,深知領導最喜歡什麼樣的下屬,是以直接應承道:“是,秦先生,有關於風叔的事情,今天傍晚給您確切答覆.”

秦堯點點頭,說道:“那你就先回去調查吧,調查清楚後,第一時間去百貨大樓找我.”

“是.”

楊堃戀戀不捨地望了城隍神像一眼,轉身大步離去。

“我以為你會請我日後多關照他一下.”

待大門重新關閉後,城隍笑著說道。

“朋友最忌令朋友為難.”

秦堯笑道:“我知道您最不喜歡的就是插手人間事,又怎會甩給您這麼大的一團因果?”

城隍哈哈一笑:“合著我該承你情?”

秦堯擺了擺手:“小意思,城隍君不必放心上.”

城隍感慨道:“你是真不要臉啊!”

秦堯:“……”這話聽著好像有點耳熟。

……三個時辰後。

入夜朦朧。

滿臉疲倦的楊堃拿著一份卷宗,風塵僕僕的趕至城隍街道,百貨大樓,獨自來到四樓正在亮著燈的總裁室門前,輕輕敲了敲房門。

“進.”

辦公室內,休息區。

秦堯掛起毛筆,將一張黃色符紙輕輕放在一摞符紙上面,抬頭望向門前。

楊堃輕輕推開木門,目光在房間內一掃,大步走向休息區:“秦先生,查出來了,警隊中確實有個叫風叔的人,我把他資料帶過來了.”

秦堯向他招了招手,指著自己對面的沙發道:“資料先不看了,坐下說.”

楊堃微微頷首,身姿筆挺地坐在他對面,張口道:“秦先生哪方面的資訊?”

“他如今在什麼地方,是什麼職位?”

秦堯直接問道。

楊堃舔了舔嘴唇:“被髮配到了東平縣警察局.”

“擔任局長?”

秦堯詫異道。

楊堃:“擔任一名普普通通的治安警.”

秦堯:“……”不是說治安警不好。

關鍵是……這是自己記憶中的風叔嗎?“檔案上有他的照片嗎?”

靜默良久,秦堯指著他手中的檔案道。

“有.”

楊堃微微起身,雙手將檔案呈上。

秦堯翻開檔案看了一眼,第一眼就確定了,這他媽還真是風叔!因為照片上的那張臉與九叔至少有七分像,如同孿生兄弟一般。

只不過……《驅魔警察》怎麼算都不可能是民國初期的背景啊!“系統,這故事出現的年代不對吧?”

裝模作樣的看著檔案,秦堯默默在心底問道。

【驅魔警察,又名殭屍先生(5),與前四部殭屍先生一脈相承,是同一個時代中的故事。

】“我說的是年代.”

秦堯強調道。

【融合宇宙,你糾結的問題註定沒有答案,就像你不可能每經歷一個帶有九叔的故事,就出現一個新的九叔。

】秦堯:“……”良久後。

秦堯漸漸接受了這個事實,翻手間合上這份檔案,將其遞還至楊堃面前:“將他調到府城治安科來,與我一起督辦鬼怪案,有無問題?”

“沒問題.”

楊堃一口答應下來,心裡卻在默默想到:也不知道這叫風叔的小軍裝怎麼入了秦先生法眼,不過……以後若有機會的話,還得想辦法拉拉關係才是。

能靠上秦先生這座大山,那風叔的仕途簡直火熱啊!“秦先生,還有一件事情.”

談完有關於風叔的事情後,楊堃低聲說道。

“你說.”

“最近滿城鬧鬼,夜間出行的同志們生命安全難以保證……”楊堃開口。

秦堯將桌上那厚厚一沓符紙拿了起來,輕輕放在他面前:“我從來不會虧待自己人,早就給你準備好了。

每個夜間執行任務的兄弟就帶一張,足以驅邪避鬼.”

楊堃大喜,站起身,深深一躬:“秦先生,我代治安科的所有兄弟謝謝您.”

秦堯擺了擺手:“不必如此,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楊堃重重頷首,順手將那沓厚厚的符紙握在掌心,頓時安全感十足:“秦先生還有什麼吩咐嗎?如若沒有,我就先回治安科開會了.”

“最後一個問題.”

秦堯緩緩起身,認真問道:“風叔為何會被髮配道東平縣?”

“據說是因為他為人古板,不知變通,導致一個計劃徹底流產,闖了大禍,於是就被髮配了.”

楊堃說道。

“為人古板麼……”秦堯笑了笑,擺手道:“好,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次日下午。

東平縣,警察局。

一名鼻樑上架著銀邊眼鏡,腦袋上禿成地中海的中年軍裝帶著一群人,氣勢洶洶地來到一個工位前,啪的一聲將一份檔案砸在潔淨工位上,怒喝道:“你是姓風,還是姓瘋?解釋解釋,為何要毆打同僚?”

工位上,一身黑色風衣,眉峰如劍,神色剛毅的男子沉聲說道:“我沒有毆打同僚.”

“還敢狡辯?”

地中海被氣笑了,敲著桌子說道:“要不要我把那幾個同僚喊過來,你們當面對質一下?”

“可以.”

男子點頭說道。

“可以個屁.”

地中海猛地一拍桌子,數落道:“你自己掰著手指頭算算,這他媽都是第幾回了?我一次又一次的給你機會,結果呢,換來的卻是你變本加厲,怪不得你會被府城的領導們發配下來,誰能受得了你這種做法,誰能受得了你這種性格?你,趕緊收拾一下東西,明天給我去鎮保安處報道!我們東平縣警察局,容不下你這尊大佛.”

男子輕輕一嘆,說道:“局長,您就不想了解一下事件始末嗎?”

“有意義嗎?”

地中海冷笑道。

“當然有意義.”

男子點點頭,說道:“我們的同志,看到有人在天橋上擺攤賣蔬菜,嚴格執法,不顧對方苦苦哀求,將所有蔬菜全部沒收。

賣蔬菜的小販給他跪下了,聲稱,如果再換不到一點糧食,家裡的孩子就會餓死,但是,我們的同志不為所動,堅持要收走蔬菜……”“這就是你毆打同事的理由?就這?”

地中海磨牙切齒。

男子深深望著他,凝聲說道:“什麼就這?局長您覺得,這是個小事兒嗎?”

“我們的同志並未做錯什麼!”

地中海大聲說道。

男子抿了抿嘴:“販夫走卒,採菜換糧,卑微而正當,何況他家裡還有嗷嗷待哺的孩子,沒有糧食,孩子就會餓死,我想請問局長,如果你是那小販,你面對如此一個剛正不阿的執法人員時,你心裡,會有多絕望?!”

“一個男人,有手有腳,乾點什麼不能填飽一家人的肚子,非要在車來車往的天橋上賣菜?”

地中海揮手道:“更別說,他這本身就是違規行為。

行了,我懶得和你多說,你收拾收拾東西,趕緊去小山崗鎮上任吧,我這裡,沒有你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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