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報警或者送你去醫院,我還費力氣冒著大雨帶你來這裡做什麼?”

莫尋沒好氣道,“還有,你撬鎖的技術太爛了,如果我真的在未來某天會救你一命,你為什麼要偷偷進入我的房間亂翻?你究竟存了什麼心思?”

許前程眼珠子亂轉,趕緊辯解道:“我就是在你家門口等了半天,也沒見你回來,外邊雨還那麼大,實在閒得無聊,只能試試網上學的撬鎖教程。

我想著先進到你房間裡看看,確認你的確是我夢裡見到的那位。

沒想到你房間裡空蕩蕩,什麼有用的資訊都沒有。

我本來想趕緊鎖門退回屋外繼續等,結果那門鎖的質量太次,怎麼也弄不回去了……唉,一切都是誤會。

我賠你修鎖的錢還不成麼?”

這個眼鏡男如果不是遇上了神秘的莫尋,和的確做了災難夢的祁晴,光是看這通身的氣質,就特別像是剛從精神病院跑出來的,頭上不知是雨水還是冷汗,怎麼看都是做賊心虛的模樣。

一般正常人都不會貿然去撬別人家的門,不為錢財,只是確認一下房間主人是否是未來的救命恩人?莫尋應該也不信這種鬼扯,多半是對天災的事情起了好奇,也順便找她當面問清楚。

祁晴覺得這個許前程很有問題。

偏偏,許前程準確說了第一輪極寒災難的事情,而且明明兩人沒見過並不認識,他是怎麼知道她的名字的?她拎著扳手現身,與許前程隔開了三米遠,並不靠近,也不承認自己是祁晴,只冷冷問道:“你從哪裡知道祁晴這個名字的?”

許前程扶了一下眼鏡,上下打量祁晴,似乎在判斷這女人是否就是祁晴。

祁晴晚上出來並沒有化妝,素顏別有一番清純的韻味。

不過若對方真的認識她,或者夢裡見過她,不該如此猶豫。

她心生警惕。

許前程像是眼睛看不太清,又往前走了兩步,如同從未見過美女的痴漢一樣,嘟囔道:“你是祁晴?對,一定就是你,我在夢裡見過你.”

然後他拿出了一根尖頭錐子,以極快的速度撲向了祁晴。

祁晴驚愕萬分來不及反應,扳手下意識揮了一下,竟然比許前程慢了許多。

莫尋卻比祁晴的反應更快,長腿一甩側踢在了許前程的胯骨上。

許前程整個人飛出去四五米,手裡的錐子也掉在了地上,疼得大叫出聲。

他還試圖用超出普通人的速度逃跑,可惜右腿胯骨那裡鑽心刺痛根本沒法用,單腿連爬起來都困難,自然比不上莫尋接下來的連招。

下一秒,許前程的左腿和雙手就都被卸掉了關節,徹底癱軟在地。

祁晴親眼目睹一切,可惜他們的動作太快,已經不是她的肉眼能夠分辨的,她只看到了一片模糊的影子,然後那個許前程就倒在了地上昏死過去了。

不過她的厚外套已經被錐子刺破了一個洞,幸好她早有警覺下意識後撤,莫尋也及時出手,否則那錐子恐怕已經扎入了她的身體。

祁晴怔愣,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扳手遇到了真正的高手,啥用也沒有,她要搞到更靠譜的武器隨身帶著才踏實。

再看那個許前程,這胖子的身體素質比下午遇到的那兩個小混混差遠了,竟然直接痛暈了。

莫尋沒有著急弄醒他,而是檢查了一下許前程掉落的物品以及他身上帶的東西。

檢查的時候,莫尋是拿出了一雙膠皮手套戴上的,並沒有直接用自己的肌膚接觸許前程。

他的動作看起來相當專業且有條理,任何隱蔽處都沒有放過。

他如果不是幹法醫的,就是經常遭遇這種突發惡性事件,養成了小心謹慎的習慣,不會直接接觸那些襲擊者的衣物,免得沾染上什麼隱藏的毒物。

許前程全身沒有帶任何證件,所以他真名是什麼暫時無從核對,而且除了那個偷襲用的錐子和其他幾樣撬鎖的小工具,他就只有一部手機。

莫尋用許前程的指紋解鎖了手機,翻看了幾秒,似乎發現了什麼,眉頭微蹙。

祁晴問道:“這人難道也是薛婭芳找來的麼?”

莫尋回答:“可能不是。

這人剛才一直開著這個圖示是四葉草的社交app,最近的幾條聊天記錄顯示,是有人告知了他,我的名字及地址,以及萬一被我抓了之後該怎麼說。

他很可能一直在說謊。

他不認識我也不認識你,但他的目的是透過我找到你,並且殺了你.”

祁晴心中已經想到了一種可能,今天這個許前程的出現或許與被系統選中的人有關。

張建南和薛婭芳今天晚上忙著洞房,再怎麼有人脈,現編也編不出極寒災難那種預言夢的藉口。

他們兩個應該也沒有未卜先知的本事,在她家餐廳裡安裝竊聽裝置,偷聽她和母親早上臨時起意談天災的事情。

等等,會不會是自己的手機被張建南做過手腳?不如現在就讓莫尋看看。

莫尋幫著檢查了一下祁晴的手機,確定這個手機很乾淨,沒有任何竊聽軟體,開手機後蓋看了機身也沒有加裝額外小零件。

那麼這個許前程背後的指使者究竟是誰?“沒想到又要報警了.”

祁晴嘆了一口氣。

莫尋卻沉聲問道:“你在婚宴上鬧的事情,不足以讓他們對你起殺唸吧?一定還有別的理由,逼得許前程鋌而走險。

他的身體素質很差,不像是透過訓練就能擁有那種速度的人.”

這個時候許前程的手機忽然響了。

莫尋一巴掌拍醒了許前程,將手機放到他耳邊,開了外放按下了接聽。

電話那頭傳出一個女人的聲音,問道:“30分鐘沒回復了,你還活著麼?”

“大姐,他們抓了我,救我.”

許前程帶著哭腔懇求。

那個女人卻在電話那頭輕輕笑了起來,說道:“讓我猜猜誰在一起聽電話,是莫尋,還是祁晴也在?”

莫尋改變了嗓音,沙啞低沉地問道:“你是誰?”

那個女人說:“我是四葉草,最早覺醒的幸運兒。

許前程居然失手了,你們還挺厲害的。

你們早晚也會懂我的苦心。

第一輪天災已經開始,如果想早點停止,就需要早點淘汰掉百分之五十被選中的人。

只有我的方法能救更多的人,想加入我就搜那個四葉草交友app,現在還不算晚.”

說完這句,那個女人透過四葉草app發了一個檔案,這部手機立刻格式化了。

與此同時許前程口吐白沫,也死了。

莫尋探查了一下許前程的脈息,確認死亡,就將手機放在了許前程的屍體邊,招呼著祁晴遠離了十幾米,這才輕聲問:“那女人提起的天災,還有什麼一半淘汰,你明白是什麼意思麼?”

祁晴猶豫了一下。

她此刻腦子裡翻湧著很多念頭,比如許前程的死。

他出門前可能被迫吞了,或者不知情就吃了某種毒藥,現在任務失敗,對方直接就將他拋棄了。

那個自稱四葉草的女人顯然是被選中的人,更早就知道了天災和那些生存規則。

她正在找其他被選中的人,主動出擊幹掉一半同類,提前結束這一場天災試煉。

不過就這種行事做法,拿別人的命不當命,已經說明她絕非善類。

但是夢裡天災輪番上演,持續的越久普通人也會死的更多。

某種意義上講,四葉草提的這個方案是有一定道理的。

假設四葉草那邊有人能預知被選中的人都有誰,莫尋在她的淘汰名單裡,對方能準確預測莫尋剛安頓好的住址,也知道莫尋關聯到今天才認識的她,這是什麼神奇的能力?祁晴滿心疑問,同時也懷疑莫尋是否尚未覺醒毫不知情。

但是莫尋沒必要故意裝不知情,他圖什麼?祁晴可不覺得自己有什麼值得旁人覬覦的。

就算是吞空間,她現在才50立方厘米的空間,還不如一個大旅行箱能裝呢。

所以她要不要相信莫尋,與他交換一些必要的資訊?天災之下,個人的力量很渺小,她需要可靠的盟友。

這也許是試探莫尋立場或心意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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