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和某個老攤販的閒談中,才得知胡成賣給自己的東西,要價比別人都高了近兩倍,徐文這才明白吃了虧。

“還是太年輕啊!”

他忍不住嘆了口氣,說起來,當下的小攤子自己接手也才半年,好多東西都在慢慢摸索中,沒什麼經驗,若非如此,怎麼可能會吃那混賬胡老三的虧?垂眼掃過攤角一尊樣式秀美的紅釉瓷瓶,徐文不禁有些咬牙切齒時,那瓶口處,卻突兀綻出一抹妖異的紅芒。

猝不及防的他只覺得兩眼一痛,腦海裡一陣天旋地轉,耳畔像是有人在絮絮叨叨地說著什麼。

不知過了多久,那些聲音才突兀止住。

徐文猛地按住自己的額頭,感受到上面細密的冷汗,再看向那紅釉瓷瓶時,不禁有些後怕。

若非現下是青天白日,自己一準兒得嚇得原地蹦起來。

他敢肯定,剛才,絕對不是自己的幻覺。

這個紅釉瓷瓶,有問題!目光小心翼翼地掃過它的瓶身,徐文的腦海中卻莫名浮起一段彷彿早就熟知了的訊息,他下意識地就給唸了出來:“釉色不純,口部順流和釉底極薄,胎質差……真正的郎窯紅瓷器紅釉呈順流增厚,且底部釉色帶些許蘋果綠與米黃,這個仿品,可以說是最次的劣質貨,即便只是初入行的生手也能一眼看穿……”說到最後一句,徐文的聲音戛然而止。

他瞪圓了眼睛,有些難以置信地自語道:“這是什麼回事?”

方才那些聽起來就相當專業的鑑定評語,是自己說的?開什麼玩笑?要有這份能耐,他還擺什麼攤兒啊?一驚一乍的徐文,暗自驚疑的同時,又將視線投往了另一側從胡成那裡收來的三件青銅器上。

這些贗品,清一色的都是仿商晚期的飲酒器具弦紋爵。

“第一件爵口太薄,尾鈍,僅這兩點便可看出仿樣太差……第二件贗品倒是有了些火候,只可惜毀在這字口上,做舊手法簡直是不忍直視……”幾乎就在徐文聚起精神看向幾件青銅器的那一刻,腦海裡,與之相關的鑑定訊息蹭蹭直冒。

此時,他才反應過來,自己似乎,有了鑑定古玩的本事?頗覺震驚的徐文,立馬就想到了先前紅釉瓷瓶上的那一抹紅芒,以及那些令人心煩的低語聲。

這些,應當是都能聯絡在一起的!畢竟他在沒見到那紅芒時,可鑑不出攤子上的貨品真假!“如果真有了鑑寶的本事,我還擺什麼攤兒啊!”

略微的驚異過後,徐文並未急著狂喜,而是悄然思忖起來。

他在北城這條古玩老街也混跡了些日子,自然清楚,擁有一手鑑寶本事的行家們,到底有多吃香。

即便不靠著幫人鑑寶賺錢,以後隨便撿個幾件漏,就要比自己現在擺攤的收入要高不知多少了。

可關鍵問題來了,他又怎能保證,腦海裡的那些訊息是對的?徐文暗自思量著,腦袋緩緩地扭向了第三個弦紋爵,嘴裡再度念出了評語:“爵流口厚,尾尖,腹部呈卵狀,流口雙菌柱雖綠鏽極深,卻不掩其精巧,要說最大的遺憾……大概就是這鋬下銘文模糊斷掉了,哎,好歹也是商晚期時物,也算是個真品……哎哎?”

商晚期的物件!徐文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只覺如在夢裡。

他反覆看了那件弦紋爵足有七八遍,腦海裡的訊息與之前是一字不差。

將之拿起,徐文心裡先是驚喜了一下子,旋即便湧起了更多的懷疑。

想要確認是否真品,也只有到那些坐商們的古玩店裡,走上一遭了。

打定了主意,他並未急著行動,而是細細地觀摩了自己攤位上的所有物件,在確定只有弦紋爵這一件被評為老物件之後,這才收拾好攤位,隨意朝著左近一家名為聚寶齋的古玩店走去。

踏入大堂內,映入視線的,是一名穿著黑雲紋唐裝的八字鬍中年人,正靠在躺椅上閉目養神的情景。

見對方似乎並未覺察到有客上門,徐文輕輕咳嗽了一聲。

中年人這才便睜開了眼睛,見來者是個揹著大包小包的年輕人,那對八字鬍微微一抖,起身,略顯圓潤的臉龐上,掛起了平淡的笑意:“鄙人楚原,聚寶齋的老闆,請問這位,有什麼指教?”

“來出個物件.”

徐文放下幾包仿品,如是言道。

楚原點頭,瞥了一眼包裹空隙露出的一件仿品邊角,沒問是什麼物件,反而饒有興趣地道:“看似乎是做門外營生的吧?居然也有物件來出手,這可真是稀奇.”

門外營生,指的就是古玩街上擺攤的販子,這類人通常是屬於被撿漏的物件,除非有祖傳的物件,否則,自個兒有沒有好東西,一般是辨不出來的,是以他們基本上也不會進古玩店。

“確實挺稀奇的.”

徐文微微一笑,從包裡揀出那件弦紋爵,遞了過去:“商晚期青銅弦紋爵,還請楚老闆看看.”

“哦?”

楚原訝然了一聲,看了一眼徐文那稍顯稚氣的臉龐,輕輕笑了起來:“我這間聚寶齋可是很久沒有見過商周的青銅真品了,倒要好好看看.”

第二句話的語氣很平淡,言下便是透露出了一個並不怎麼信任的意思。

這也難怪,畢竟徐文在他眼裡只是一個門外營生的年輕‘同行’,此時拿出了一個青銅酒器,說是商晚期物件,其中所含水分,應當是很大的。

年紀方面的問題,暫且不說,倘若真的懂古玩又怎會跑去當個擺攤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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