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策馬郊行田弘和鍾離遲葬在了襄陽城北的一處小山上,到了襄陽,眾人暫在上次購的宅院中落腳,齊聚廳堂,商量下一步行動。

“鍾離大哥和田大哥為護商隊,我作為東家,這是一點心事.”

朱顏捧著一個木盒放到鍾離浚面前,又回身上座,沉重說道:“如今咱們是不能再回南陽了,這次帶來的財物,折計約六千兩銀,鍾離大哥分得一千兩,田弘大哥的家屬尚未尋得,我扣下千兩,餘下四千兩,三位武師每人六百兩,餘人各二百兩,可自行領去,另謀出路.”

無人應聲,過了許久,常伏海開口道:“阿顏,你背離了家族來到襄陽,今後做何打算?”

朱顏輕聲回道:“常叔叔垂詢,阿顏不敢欺瞞,阿顏想在襄陽做些生意.”

曲高頓了一頓,看向朱顏,他在車上問她這句話時,朱顏說的是“阿顏想在襄陽做些生意,若時運得濟,阿顏便自立門戶,做一族宗主.”

此時眾人面前,她卻將話藏了一半。

“叔叔相信你的頭腦,叔叔的那份就給你做本錢吧,以後幫你打打下手,混口飯吃.”

常伏海向來不在意錢財,只要有肉有酒有朋友便能知足,朱顏和曲高雖是小輩,但他打心眼裡喜歡二人,如今鍾離遲和田弘沒了,此番出生入死,他也想幫著照顧鍾離浚。

趙徹領了銀兩拜別眾人,十個家僕也走了一半,見堂中冷清了不少,朱顏開口道:“常叔叔,阿顏這兒有一份訂單,相信您一定不會拒絕.”

見常伏海和曲高面露疑色,淺淺笑道:“家兄行建康商隊時,路過淮南,曾受祖逖將軍召見,祖逖將軍自言北伐軍中缺糧少衣,欲與朱家結商交易,當時家父不想引起朝廷注意,故未作回應,阿顏數月前曾派人去拜會祖逖將軍,取得這份軍需清單,現正可作咱們的第一單生意.”

祖逖將軍?那可是天下人都敬仰的英雄,率百家親信渡江,立誓要收復河北失地,自募義勇,自鑄兵器,不知多少江湖兒郎慕名去投,曲高與常伏海一聞此名,便肅然起敬。

“阿顏,你……”常伏海顫抖地接過單子,瞠目結舌,不知所云。

見單子上第一條是糧米,第二條是衣物,剛想開口,朱顏又接道:“北地逃亡到此的流民中不乏女工精熟的婦人,可聘用過來趕製衣物.”

條條商道,朱顏處理地得心應手,曲高也插不上話,待會議結束,眾人也累睏乏了,便各自回房歇息。

曲高心想著,現回到襄陽了,等朱顏安排妥當了,也應抽空回家一趟。

第二日,天大睛,晨起漱洗畢,用完早食,曲高提議去城外走走,如今春陽乍暖,木葉復甦,襄郊正是一派驚華景象,朱顏初到襄陽,也正想出門瞭解當地風土。

常伏海回了句“荒郊野外地有什麼看頭”便帶著家僕去了東市,琢磨祖逖將軍的那張訂單去了。

曲高帶著鍾離浚、朱顏二人向城西行去,今兒天好,春風又暖暖的,路上多的是出遊的少男少女,時時可聞高歌笑語。

朱顏乘在馬車上,卻把車簾全都掀起,一路上時不時地探出頭來,問這問那,末了還不望贊句:“不愧為大都耶!”

鍾離浚本意志低沉,此時也漸漸輕鬆了些。

曲高騎在白馬上,望著這一派溫軟安樂,襄陽城的百姓,有許多一生不曾見過胡人,也一生沒有經歷過風霜,他們的神色中,透著的是盛世繁華下才有的輕鬆天真。

又想到南陽城中民不聊生,不禁隱隱擔憂起來,襄陽與南陽不過三百里,且久不經兵事,胡人若南下來攻,定是生靈塗炭,就算僥倖守住了襄陽,像今天這樣鬆散快活的景象,只怕也再難看到了吧。

若襄陽能一直這般,永不起戰火該有多好,百姓安居樂業,處處歡聲笑語。

以前,聽祖父說道南朝時,曲高常對新帝司馬睿無動於北伐而憤恨,認為他偏安南都,貪圖享樂,是個昏庸的皇帝。

然曲高捫心自問,若現在襄陽城中有十萬丁壯俯首聽命,曲高就忍心讓他們北上與胡人一決死戰?若是如此,襄陽城中將不知有多少人家妻離子散、家破人亡。

戰爭,終是禍事,曲高嘆了口氣,向天默道:但願不要再禍及襄陽了。

“老天爺才不會讓任何人如願!”

車內朱顏見曲高仰天默唸,打趣著道,見曲高一雙寒光射來,忙換了嘴臉,軟聲道:“義兄,咱們這是要去哪啊?”

“青秀峰,前面就到了.”

曲高說著,指著前方一片茵蘊翠峰,青秀峰是襄陽城西的一座小山,因樹木常年蔥鬱,山體直挺秀美得名,青秀峰後有一桃花湖,景色也是襄陽一絕。

每年從初春伊始,到深秋曉寒,這兒都不乏人氣。

曲高喜歡有山有水的地方,不自覺的就將方才所思戰事拋去腦後。

山還是遠看的美,如有煙霧籠罩,林木蔥蔥郁郁,令人心曠神怡。

不多時,便至山腳,因遊客眾多,山路兩旁的商販也漸漸多了起來,茶館、酒肆、折傘、披風,賣什麼的都有,其熱鬧非凡也不遜東市碼頭。

朱顏從車窗探出頭來,饒有趣味地打量著各路商販,鍾離浚應是也少見這般熱鬧,四處看著看著,臉上竟漸漸浮現笑意。

朱顏望了望山腳下的一家頗為精緻的茶館,笑道:“咱們去那兒坐坐吧.”

曲高應了聲,便朝茶館行去,說是茶館,實不過是擺放了幾張桌子,每張桌子上支一篷傘罷了,不過從桌子到茶具都極為講究,讓人一眼便能區分開這不是平民百姓喝茶的地方。

三人找了張桌子坐下,又點了壺茶,曲高見朱顏興致非常,笑問道:“阿顏的一雙慧眼,可是又看到商機了?”

朱顏拂袖飲了口水,搖搖頭道:“出入此處,非富即貴,阿顏若能勾引一士家嫡子,可少奮鬥十載矣!”

見曲高驚愕地望著朱顏,鍾離浚不禁笑道:“叔叔亦可.”

正說話間,一行鮮衣怒馬的華服子弟也朝茶館行來,來人前有五六騎,後隨七八輛車,且每輛車的裝飾華麗都不輸朱顏所乘的馬車,車馬上皆是身著華服的少年少女,而為首的少年,曲高一眼便認出來,是那個東市贈馬的玉面王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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