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林曦點點頭，“那你們兩個少喝點兒吧，免得明天起不來。”
“我們都不打算睡了好吧。”程斯掰著手指笑著和她捋了捋時間安排，“你說說，這還睡什麼啊。”
“我感覺明天你們婚禮，我都沒時間吃飯了。今晚打算多吃點兒。”
“不過你應該能多睡會兒。”
“應該吧……”其實到現在，林曦還覺得不太真實。
程斯以為她會很輕鬆，結果誰知道，林曦當晚也是一夜沒睡。
她本來睡眠就不太好，也不知道因為什麼，躺在床上愣是失眠了。
凌晨起來化妝的時候，她坐在鏡子前整個人都是恍惚的。
直到妝畫完，她才有了反應。
“好了，您看看怎麼樣？”化妝師輕聲細語的問。
林曦微微點頭，“很好看。”
“是您底子太好，隨便畫畫就很漂亮。”
林曦笑了下，“謝謝。”
初春的清晨，氣溫還有些低，外面的天還漆黑著。
林曦換好衣服，站在陽臺上吹了會兒風。
“誒呦，小心點兒要感冒嘍。”伯母從外面進來，見狀趕緊把人叫回來。
林曦回房間前，下意識朝著秦家那邊望了一眼。
今天秦嶼不在院裡。
他在博裕灣，一小時後會到這邊來接她。
算算時間，他應該已經在路上了。
想到這裡林曦才開始感到緊張。
“好了好了，坐在這裡不要動了。”等拍完照，伯母扶著她在床上坐下來，細心的幫她整理著秀禾服。
“我家曦曦真漂亮。”
頭上的頭飾有些重，林曦微微抬起頭，瞧見伯母的眼睛紅了。
她連忙把人抱住。
伯母拍了拍她的肩膀，眉眼含笑：“沒事沒事。”
伯母忍著沒哭出來，怎麼說今天這日子也不適合太悲傷。
“我是高興呢。”
林曦鼻尖一酸。伯母笑她：“你可不能哭，這一哭妝就花嘍。小秦他們可快到了。”
“嗯。”林曦聲音悶悶的。
伯母很快就出去了，怕自己實在忍不住，再影響到林曦的情緒。
過了會兒，周景珩從外面進來了。
房門開著，林曦看到他的時候，揚唇笑了笑：“二哥今天很帥。”
周景珩平日裡因為工作需要，也穿正裝。但其餘時候，他穿上都顯得比較嚴肅，像是制服。今天確實有些不同。
“一晚沒睡？”周景珩問她。
“沒睡著。”
“一會兒撐得住嗎？實在不行，上了車趁機眯一會兒。”
“沒事的。”林曦心裡有數。
周景珩覺得她想的太簡單，“婚禮可麻煩著呢。”
“走完儀式不就是吃飯嗎？”林曦茫然。
因為工作原因，他們婚禮彩排都跳過了，但她是知道婚禮大概流程的。
聽完她的話，周景珩扶額笑了，“哪有這麼容易，光是儀式就很累了，比你想的複雜多了。”
“……是嗎。”林曦不以為意。
兩人聊了會兒，樓下突然傳來動靜，說是秦嶼他們快到了。
聞聲，周景珩連忙起身，“我下去等他們。”
“好，辛苦二哥了。”
周景珩摸了摸她的頭，“不辛苦，今天最辛苦的是你。不過，最幸福的也是你。”
林曦抿唇笑了笑。
“二哥也抓緊吧，我也想見見你這麼幸福的時候。”
後者點點頭，和她開著玩笑：“我努努力。”
——
林曦的伴娘是請的親戚家的兩個小輩，算是她的妹妹。
沒辦法，她是真找不到什麼朋友。
因為她不喜歡太吵鬧，所以堵門的環節很快就過去了，基本上沒怎麼為難秦嶼他們。
房門開啟，林曦抬眸看過去，剛好撞上秦嶼的目光。
林曦反應過來，眨了下眼睛，靦腆的笑了下。
“三哥三哥。”見他不動，程斯趕緊催。
秦嶼回神，走到床邊接過程斯他們找到的婚鞋幫林曦穿好，“很漂亮。”
短短几個小時裡，這樣誇讚的話林曦聽了太多，可從他嘴裡說出來，感覺還是不一樣的。
她也沒客氣，仰著頭很傲嬌的回：“我知道，因為我自己也這麼覺得。”
秦嶼聞聲也笑了。
“走吧，秦太太，該去我們的家了。”
他朝她張開懷抱。
我們的家。
這四個字讓林曦心口一滯，她愣了下，反應過來連忙起身撲進他懷裡。
秦嶼抱住她微微吐出一口氣，下一秒，他笑著將人抱起來。
將林曦送上車，秦嶼回頭看了一眼林家的大門。
毫無徵兆的，他俯身對車裡的林曦說：“你等我一下，兩分鐘。”
“啊？你……”林曦還沒反應過來，眼前的人在她唇上親了下，然後起身折回去，身影擦過院子裡的親朋好友，很快消失在她眼前。
林家一樓，擺放著林家夫婦和林家長孫的照片。
見他折回來，還在哭的大伯母突然傻了眼。
在大伯母的注視下，秦嶼認真給林家夫婦和林辰行了個大禮。
林曦不知道秦嶼去做什麼了，他回來的很快，沒耽誤什麼時間。
“你幹嘛去了？”等車子開動，林曦好奇的問。
秦嶼握緊她的手，輕輕搖頭，“沒什麼。”
他望向窗外，窗外景色不斷倒退，從林家門前開過，又路過他們兒時經常出沒的小廣場。
當年的畫面一一閃過。
他到現在還記得林辰的話。
小時候，林辰站在那個小廣場上對他們說：“你們自己是沒有妹妹嗎？幹嘛非要黏著我家林曦啊？”
“都什麼毛病，跑我這兒認妹妹來？特別是你周景珩！給我家林曦灌了什麼迷魂湯了？她現在都不叫我哥了。”
“真當我不知道你們什麼心思？還不是瞧著我家林曦好看，膚淺。”
後來林曦長大了一些，林辰說：“敢對林曦有別的心思，我一定廢了你們。”
再後來，林辰在離開京市前，又說：“好歹她也叫你們一聲哥呢，都給我有個哥哥樣兒。以後我不在京市，你們多照顧她一些。”
“算我林辰欠你們的，等我回來慢慢還。”
還有最後，林辰對他說：“我早就知道你什麼心思。原先警告你們的話其實都是對你說的。只是沒想到，你壓根兒沒聽進去。”
“這樣也好……”
以及最後的最後：
“好好對她。”
“是你，我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