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景珩立在門邊，帶著一副眼鏡，溫和地目光掃過包廂內的四人，隨即才邁步進來。
“二哥！”林曦迅速放下手機起身，激動地都不知道該怎麼和他打招呼了。
周景珩是直接從單位趕過來的，身上的衣服都沒來的換。他張開懷抱，笑著接住林曦。
“曦曦越來越漂亮了。”
林曦從他懷裡退出來，眼眶一酸，“哪有，我都沒什麼變化。是太久沒見面的錯覺吧。”
周景珩摸了摸她的頭，鏡片下的雙眸在她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怎麼沒有變化，二哥記得清清楚楚，曦曦看著比前幾年還長高了些。”
“我記得那年曦曦才到我這裡。”他手在肩膀位置比劃了一下。
林曦抿唇，望著眼前的身影，突然想到了林辰。
程斯白序還在和二哥寒暄，幾年不見，好似有說不完的話。
誰都沒有注意到林曦的變化。
林曦站在一旁的陰影裡，默默看著對面鮮活的畫面。
這樣的場景，確實很多年沒有見過了。
要是林辰也在就好了……
林曦偏過頭，努力平復著自己的心情。她不希望自己在今天掃興。
本來是應該高興的，她要是哭出來這算什麼事啊。
可她一看到二哥，就控制不住的想到林辰。
這些人裡，和林辰接觸最多的，就是二哥。
小時候，她做錯了事。程斯他們會給她背鍋，但不太敢和林辰叫板。
唯獨二哥。
二哥善與溝通，每次都能在林辰那裡佔到便宜，把人勸住。所以她一有事就喜歡找二哥，讓二哥來面對林辰，屢試不爽。
林曦以為沒人察覺到她的情緒。
直到肩上一重，熟悉的氣息靠近，自身後將她包圍。
林曦眼眶驀地一熱，緊繃的弦突然斷裂，淚水爭先恐後的向外湧，她根本控制不住。
秦嶼沒說話，默默地環住她的肩膀，悄無聲息的帶她離開包廂。
等程斯他們反應過來的時候，包廂內早就沒了他們兩人的身影。
“他們兩個出去了？”周景珩有點沒反應過來。
程斯啊了一聲，“應該……去點菜了吧。”
他戳了戳白序，後者猶豫了一下，還是配合著說：“應該是。二哥我們先坐。”
也不知道周景珩有沒有懷疑，他最後只是看了一眼門口，然後順著白序的話，走到主位坐下。
——
拐角的走廊裡，林曦靠在牆邊努力平復自己的情緒。
她不是一個喜歡掉眼淚的人，只是這個時候，怎麼都忍不住。
她還有些哽咽，秦嶼抬手在她背上輕輕拍著，“不急，先緩一緩。”
林曦深吸了一口氣，雖然不哭了，但眼眶還紅著。
“我……”她想解釋一下，可又不知道怎麼開口。
“我知道。”
秦嶼輕輕把她拉到懷裡，“林曦，沒事的。”
“下週找個合適的時間，我們一起去看看大哥。”
林曦生日的前一天就是林辰的忌日。
林曦一直想和他們一起去看看林辰，但確實不知道該怎麼說。
好在，秦嶼什麼都知道。
就像是那年，她不會講話，只是一個眼神，他就能知道她想要的是什麼。
必須要承認的是，自從哥哥離開後，現在似乎沒人能比秦嶼更瞭解她了。
——
林曦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和秦嶼一前一後回了包廂。
她眼尾還微微紅著，一眼就能看出發生了什麼。
但回到包廂後，二哥他們看到這一幕只是頓了頓，隨即像是什麼都沒發現一樣找了個話題。
“曦曦現在在小四那邊工作？”
“嗯。”林曦點點頭，“恰好專業符合。”
“挺好的。”二哥笑得眯起眼睛，他明明也才三十歲的年紀，卻給人一種屬於老幹部的慈祥。
但這種感覺在他身上並不違和。
也不知道是不是和他的工作有關。他總是一副很隨和儒雅的模樣，渾身瞧不見一絲戾氣。
在他們這些形形色色的人裡，倒顯得有幾分違和。
他完全沒有富家子弟的傲氣，反而更多的是謙遜。
也不知道是不是和他父母有關。
院裡父輩這一代，幾乎都從商，少數的從政。
而二哥的父母就是這個少數。
“二哥今後是一直留在京市了？”
“說不準。”周景珩和人講話時很喜歡望著對方的眼睛，但並不會讓人覺得不舒服。“目前的安排是這樣的，短期內應該是不會離京。”
林曦問：“叔叔阿姨呢？什麼時候回來啊？”
“過兩天吧，昨天才通了電話，他們說下週有空就回來看看。”
林曦還想問些什麼。見狀，白序突然見縫插針，
“誒對了，二哥，你這麼多年在國外就沒解決一下自己的個人情況？”
這話一出，在場的其他人一齊看向周景珩。
林曦他們還好說，但秦嶼不是什麼喜歡八卦的人，這個時候這麼關注這個問題，還都是因為林曦。
雖然她嘴上說著對二哥不是那種喜歡，但看到她對二哥的態度，他是不得不多想。
從小到大都是如此。
在二選一里，秦嶼都記不清自己被林曦放棄多少次了。
和二哥站在一起，林曦絕對不會多看他一眼。
所以他現在根本沒有辦法相信林曦的這番話。
周景珩也不覺得白序這個問題突兀，沒有遲疑，笑著回：“沒有。”
“工作太忙了。”
白序：“那二哥這次回來了，也該為自己的人生大事考慮一下了。叔叔阿姨還沒催嗎？”
“催倒是沒有催。”周景珩認真考慮了一下他的話，點頭表示贊同：“確實是該考慮了。”
林辰不在了，他就是院裡現在這一輩中年紀最大的。
之前和大伯母通話，還聊過這件事。他怎麼樣也得帶頭，起到表率作用。
“二哥喜歡什麼樣的？程斯認識不少姑娘，讓他給你介紹。”
程斯難得覺得白序說了句人話，趕緊接茬，“對啊二哥，你有什麼標準告訴我們。這京市我比你熟，總能給你找到個合適的。”
周景珩沉思，“沒什麼標準，投緣就好。”
白序覺得他敷衍，剛想往下問，桌上的腿就被人狠狠一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