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錯完裝置，大家各自回房休息。
林曦先和程斯通了個電話，聊完工作，程斯才問起私事。
“你給三哥打過電話沒？”
“什麼時候？”林曦手還在鍵盤上敲打，注意力都在電腦上，沒太反應過來程斯說的是什麼。
程斯嘆氣，覺得她就是個木頭，“就你下飛機之後到現在為止，沒和三哥說一下嗎？”
“……”聞言，林曦手上動作頓住。
聽到那邊鍵盤停下來，程斯心裡就有數了。
“你什麼時候忙完啊，抓緊時間給三哥打個電話，發個訊息也好啊。”
“你說你落地也不知道告訴他一下？”
“我不是發在群裡了嗎。”林曦弱弱答道。
因為這次她出差，二哥他們也都一直在問。
秦嶼當然也找了她。
但是挨個回覆太麻煩了，她當時又在忙，就直接在群裡回覆了。因為她覺得這樣誰都能看到。
至於其他的，她當時沒有多想。
程斯被她的話噎的死死地，抬手扶了扶額。
林曦也反應過來這樣不太對，於是說：“我收個尾，就去打個電話。”
“行行行，那我掛了，你趕緊忙。”
程斯沒再打擾她。
結束通話電話後，林曦手指在電腦上敲了一行程式碼，過了兩秒，她拿起一側的手機，點開和秦嶼的聊天框，沒猶豫，直接點了撥通。
“喂。”
因為有時差，林曦也不知道秦嶼會不會接。
可誰知道，她剛放下手機，秦嶼的聲音就傳了出來。
幾乎是秒接。
似乎，他一直在等這通電話一樣。
林曦愣了下，忙開口：“三哥，是我。”
“我知道。”
頓了頓，他問：“忙完了嗎？”
“……”乍一聽到他這麼問，林曦覺得他有點兒陰陽怪氣的成分。
但細想，秦嶼不是那樣的人。
他只是看到她才回復，所以以為她現在才忙完。
林曦：“還沒有。”
聽到她的回答，秦嶼微微一愣，“那怎麼給我打電話了。”
“現在不忙，就還有一點兒零碎的工作，很快就好了。”
“下飛機的時候有點急，吃過飯又在除錯裝置，所以就忘了回你。”
“沒事，我看到你在群裡發的訊息了。”秦嶼答。
聽到這一句，林曦咳了聲，“當時，訊息太多了。就想著這樣方便一點。”
秦嶼笑了聲，笑聲低沉悅耳，“我知道。”
“你不用解釋，我沒有怪你的意思。”
“我知道你這次會很忙。讓我知道你安全抵達就好。”
“好。”林曦應著，“國內還是上午吧？三哥是不是要去公司了？”
“在路上。”
“那……”
林曦還沒說什麼，秦嶼就道：“到公司還有一段路，有些堵車。應該能陪你把工作做完，我正好看個檔案。”
“你不是還有一點兒嗎？”
“啊對，我很快就可以。”
“嗯，你忙你的。”
林曦明白了他的意思，放下手機，“……好。”
就像是很久之前那樣，他在工作，她在學習，兩人互不打擾，但同時互相陪伴。
收了收心思，林曦看向螢幕，繼續敲著程式碼。
她刻意放輕了動作，怕自己這邊的聲音太大，驚擾到對方。
放輕動作也意味著，她的速度也慢了下來。
無形間，將這段時間拉長。
兩人都沒有再說話。
除了她這邊錯落的鍵盤聲之外，唯一能聽到的就是他那邊紙張翻動的聲響。
不知道過了多久，察覺到她那邊的鍵盤聲斷斷續續不太明顯後，秦嶼才出聲。
“明天幾點出發？”
“早上七點。”林曦：“今晚太晚了，就沒有去展會那邊，所以明早去提前過去佈置。展會正式開始是十點。”
“幾號回來？下週三？週五的時候有個局，可能要你和我一起過去。”
“什麼局？”
男人言簡意賅，“圈子裡的。”
林曦搭在滑鼠上的手點了點，試探道：“四哥他們也會去嗎？”
“不會。”
“……”他這話一出，林曦心裡大概就有數了。
“我如果沒記錯的話，你上次給白序當了次女伴。既然能幫他，那這次也應該可以和我一起吧。”
林曦啞然。
她想了想，道：“應該可以吧？我不是很確定。”
“目前定下的是週三回去，但是不知道有沒有變數。這邊展會七天結束，但是後面可能要收拾裝置。”
林曦仔細算了算時間，“最多就延後一兩天吧，不會太晚。四哥說最後幾天會抽時間過來，他要來了的話，我就能在週三回去。”
“週三回去的話，加上路程，我可以趕上。要是延後……可能不太行。”
她說完後，電話那邊突然安靜了。林曦以為秦嶼誤會了她在找藉口。猶豫了一下，她只好說道：
“我明天和團隊商量一下，應該沒問題。”
又隔了幾秒，林曦才聽到秦嶼解釋：“剛才有個電話進來。”
隨後他說：“能回來就好，早兩天晚兩天倒沒什麼。”
“就怕你不回來。”
“……”這話說得。
林曦都不知道該怎麼回了。
“咳，那不至於。”
“我結束的前一天去看看舅舅，不會留在這邊的。”
“我知道。”秦嶼只是和她開個玩笑，“忙完了嗎？”
“好了。”林曦把電腦關掉，“那今天先這樣？”
她這邊確實已經很晚了，明天要早點起來。她到了新環境入睡又比較困難，現在必須要上床了。
“嗯，晚安。”
林曦握住手機，輕聲回：“晚安。”
“把手串壓在枕頭下，睡個好覺。”他說。
秦嶼知道她夜裡多夢，無論好的壞的，都會影響她休息。所以他現在從來不會說祝她做個好夢，對她來說，睡個好覺，就已經很不容易了。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話起了作用，還是那串沉香珠的作用，林曦這一夜當真好眠。
以至於她次日一早醒來的時候，整個人精神還有些恍惚。
她反覆看了看時間，又開啟了睡眠檢測軟體檢視，最後確定她昨晚真的睡得很沉。
期間沒有醒來過。
林曦把手串從枕頭下摸出來，小心翼翼戴迴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