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以為三哥和你提前說了呢。”知道她跑不掉後，程斯開始幸災樂禍，“他們都帶家屬過去，三哥帶著你，肯定也是這個意思了。”
“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
換作之前，這種話程斯可不敢說，主要是知道林曦要面子，怕她覺得尷尬。
但是經歷了前幾天的事，林曦的“心理承受能力”似乎變強了。導致他現在也可以放飛自我了，愈發的肆無忌憚。
“你還是不要說話了。”
這個“家屬”一詞，搞得林曦瞬間緊張起來。
她匆匆掛了電話，沒給程斯再發揮的餘地。
五分鐘之後，電話響起，是秦嶼。
林曦深吸了一口氣，提著包往下走。
她沒接電話，秦嶼還以為出了什麼事。剛準備上樓，電梯正好下來。
林曦一抬頭，就撞進了他眼裡。
秦嶼的目光在她身上徘徊了幾秒，察覺到她有精心打扮過，忍不住笑了笑。
“還以為你又跑了。”
“……”林曦：“我為什麼要跑。”
男人讓開位置，和她往外走，說著：“程斯給我發訊息，說你們剛通了電話。”
林曦哽住。
“所以我還以為你今晚不會陪我過去了。”
“沒有。”輕咳了一聲，林曦解釋：“只是有點急緊張。”
“不過緊張歸緊張，去還是要去的。”
她不想當逃兵了。
秦嶼有些意外。
其實看到程斯訊息的時候，他是有些矛盾的。一方面覺得林曦應該還會去，畢竟她前兩天的表現給了他不少底氣。
但另一方面，想到過往的種種，他又怕她再次拒絕。
直到見到她，浮躁的情緒才得到緩解。
見他站在原地不動，林曦停下步伐，右手拽著包帶，回頭望過去。漫長的對視後，她朝他伸出手，“走吧，給你撐場子去。”
——
關於秦嶼帶了個女人一起來的這件事，大家都表示不可思議。
宴會廳，擺了八桌，坐滿了人。
有秦嶼他們這個班的同學，還有一些老師在。
不過很快，大家就認出了林曦，反應從驚訝變成了理所應當。
林曦在他們高中也蠻有名的，雖然不同屆。但是先前不少人回母校，在公告欄上也見過她。除此之外，大部分人都是京市本地人，就算不認識林曦，也聽說過林家。
他們這個交情擺在那兒，大家只以為秦嶼是臨時帶林曦過來湊個熱鬧。
在眾人眼裡，這兩人身上就像是打著一張標籤——兄妹。
也沒人敢懷疑他們之間的關係。
生怕用其他想法“玷汙”了這段兄妹情。
“老師。”和新郎官打完招呼，秦嶼看到了不遠處迎過來的班主任。
高老師和他握了下手，激動地拍了拍他的肩，“真是好久不見了。”
秦嶼心情似乎不錯，也笑著應了句。
緊接著，高老師看到了他旁邊的女孩子，和剛才其他人的反應如出一轍。
老人家推了推鼻樑上的老花鏡，努力辨認了一下，最後恍然大悟：“你是林曦？！”
細聽，語氣裡透著驚喜。
林曦點頭，得體一笑：“高老師好。”
“誒呦真是林曦啊。”高老師見到她比見到秦嶼還要高興，“你們一起來的啊？”
“嗯。”
“好好好。”高老師趕緊招呼著他們落座，順便在他們這桌坐下來，和林曦聊著。
“林曦現在在做什麼呀？”
高老師是教數學的，他是秦嶼的高中班主任，巧的是，他也是林曦在京市讀高中時的數學老師。
“在一家科技公司，做晶片研發。”
聞言，高老師鬆了口氣，連連說了好幾個好字。
“說實話，老師知道你家世好，所以還一直以為你不會堅持自己當初的想法呢。”
高老師性子直爽，有什麼就說什麼了。
“幸好，你沒浪費自己的天賦和努力。”
“老師很為你高興。”
林曦當年，是保送到他們高中的，當時是學校重點關注物件。
只可惜，後來轉學太突然。校方也多次挽留，但也知道她的家庭情況，最後也沒辦法。
本以為林曦會在臨市嶄露頭角，他們學校不少老師都在關注她那一屆的高考動向，和保送情況。
她當年能穩穩保送清北。
可沒想到，高考前，她突然出國了。
校方打聽了一下，才得知她需要去國外治療。
說實話，對林曦這樣家世好的人來說，高考確實不是唯一的出路。
所以他們都以為林曦之後會像其他這個圈子的人一樣，繼承家業或是創業。
所以高老師才覺得欣慰。
林曦點頭致意，“也謝謝您當年的栽培。”
“誒，談不上談不上。”高老師笑著擺擺手，承受不起她這一句。當年他真沒幫到林曦什麼，做的也都是分內工作。
“是你自己爭氣。”
“你是我這麼多年碰到的最聰明的學生了。”
有人聽到這一句，故意說：“誒高老師，你這麼說，那秦哥呢。”
眾所周知，秦嶼的成績當年也是名列前茅的。
換做其他人肯定不敢得罪秦嶼，這個時候更是要抓住機會阿諛奉承。再不濟也會給對方留點面子。
但高老師像是不懂這些一樣，直言不諱：
“秦嶼也很優秀。但比起林曦，還是差了點兒。”
可以看出來，林曦在高老師這裡，真的能擔得起一個“最聰明”。
上菜後，大家都沒怎麼動筷子，一直在聊天。
特別是高老師，和林曦閒聊個不停。
問著問著，就問起了林曦的年紀。
“二十五了？”
“嗯。”林曦點點頭。
“時間過得真快。”緊接著高老師又是一句：“怎麼樣啊，有男朋友了沒？”
“要不要老師幫你介紹一個。”
後面這一句，明顯是在開玩笑。因為上學那會兒高老師就知道，林曦很受歡迎。到如今，她出落得愈發漂亮，落落大方，怎麼會沒人追呢。
他就隨口一問，林曦肯定有男朋友了。
一旁，秦嶼抬起頭朝她看過去，也在等她回答。
林曦猶豫了一下，搖頭，“還沒有。”
話落，秦嶼不動聲色的抿了一口酒，對於她的回答並不意外。
紅酒剛入喉，他聽到林曦突然補充道：“不過，已經有喜歡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