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曦為自己辯駁，“不是，我這次是意外。”
“昨晚飯局上碰到了維恩的高層，對方想算計我，不過沒得逞，我還順利簽了份合同。”
昨晚的飯局，她沒想扯上工作，單純就是給Abby面子，一起吃個飯而已。
誰知道後面維恩的那個高層對她起了不該有的心思，明顯是想趁她醉酒做些壞事。
於是，她乾脆將計就計，把對方喝趴下之前，還拿下了合同。
招惹她，總要付出點兒代價才行。
對方喝的醉醺醺的，直接叫人擬了合同送過來。
比她還要迫不及待。
這效率是她也沒想到的。
至於這個酒嘛，也不能全怪維恩，她大部分時間都在和Abby喝。
只是這酒後勁兒比她想象的還要大，起初幾杯下去完全沒有感覺，直到後面才覺得不舒服。
趕在難受前，她拉著師兄趕緊跑路。
剛回到酒店的時候，她只是想吐，後半夜也不知道為什麼胃一直在疼。
“你還挺得意？”秦嶼站在床邊，上下打量著她。他表情嚴肅，氣場駭人，壓迫感十足。
男人面色隱忍，“為了這些，身體都不要了？”
但凡換個人，他肯定不會這樣忍著，一堆難聽的話都沒敢對她講半句出來。
林曦也知道自己錯了，這件事完全偏離了她的計劃，這樣失控的場面也不是她想看到的。
“下次不會了。”她一開始光顧著對付維恩的人了，喝完還覺得輕輕鬆鬆，結果忘了還有Abby。
師兄說的對，Abby是個大魔王。
昨天一桌人，Abby輪流喝，依舊面不改色。
和Abby比起來，他們這些人，真的就是凡人。
她算是長教訓了。
她突然服軟，讓本就怕無意間說了重話的秦嶼，更加無話可說。
他想過很多林曦會回的話，她出了名的硬骨頭，怎麼可能認錯。
如今這樣，秦嶼發現，自己拿她真的是沒辦法。
“我今天能出院吧？”林曦試探著詢問。
她當然聽到了他先前和醫生說再住院觀察一天的話，但她不能在這裡浪費太多時間。
“展會那邊我要盯著，要是可以的話，下午應該出院吧？”
秦嶼單手抄進口袋裡，垂著頭對上她的視線。
儘管在生病，她此時眼睛依舊明亮，甚至他能從她眼底看出那麼一絲絲的渴求。
換做往常，這一眼足夠秦嶼放棄原則。
但今天不行。
“不可以。”男人鐵面無私，淡淡移開眼，沒吃她這套美人計。
林曦：“……”
林曦坐起身，試圖再掙扎一下。
她還沒開口，秦嶼就知道她要做什麼，開口一句話直接堵上她的嘴：
“你現在躺下休息，明早可以出院，你再講一句，那就推到後天。”
林曦直接哽住。
她瞪大眼睛，覺得他有些離譜，“我……”
秦嶼扭過頭，看向她。
只一個眼神，林曦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忍了忍，最後還是乖乖閉上了嘴巴。
俗話說得好，不要試圖和秦嶼講道理。
這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有這個力氣，還不如睡一覺。
想到這裡，林曦躺回去，側過身子拉高被子，沒再說話。
她昨晚到上午一直在睡。這會兒和秦嶼賭氣睡了半個小時就醒了，本想接著睡，但她現在一點兒都不困，大腦十分清醒。
猶豫著，她微微翻過身，去看秦嶼。
男人坐在床邊的椅子上，腿上放著一臺電腦，正在工作。
他戴了一副眼鏡，垂眸盯著螢幕，神情專注，看起來斯斯文文的。
餘光瞥見床上的身影在動，秦嶼抬眸的同時，摘掉眼鏡放到一側的床頭櫃上。問她：“不睡了？”
林曦搖頭。
“嗯。”他應了聲，“再睡晚上又該睡不著了。”
“想吃什麼？”
林曦確實餓了，但不太確定自己能不能吃。
“我現在能吃東西？”
秦嶼反應過來，看著她：“抱歉，不能。”
林曦：“……”
“明天才能進食。”
“太久了吧。”林曦身體雖然柔弱了一些，但這麼多年胃一直還挺堅強的。
她先前吃東西很講究，重油重辣的也很少會碰。
所以她的胃還沒出過問題，這還是頭一次。
“晚些可以少吃一些流食，我叫人去準備。”
“那算了。”林曦望著天花板嘆氣，“還不如不吃。”
秦嶼把工作收尾，評價道：“你還是不餓。”
“……”
真的是，好氣啊。
林曦忍不住坐起來和他理論，“這些年你真的覺得遺憾嗎？”
要是覺得遺憾，現在應該珍惜才對，最起碼她現在在生病，態度應該要稍微好一點才對吧？
秦嶼手上動作停下。兩秒後他把電腦合上拿到一旁。
瞧見他這個架勢，林曦莫名有些慫。
“我質疑的是……”她試圖解釋。
可秦嶼沒聽，固執的回答她的上個問題，“遺憾。”
“怎麼會不遺憾。”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秦嶼點點頭。
林曦默默閉上嘴。
“這些年的每一天我都覺得我們不應該走到這一步。”
“這不是我們應該有的結局。特別是在知道你也喜歡我之後。”
“林曦，我之所以這麼堅持，有一部分原因也是因為，我不想再留下和當年同樣的遺憾，我想你也是。”
“這次，我會很明確的告訴你，我秦嶼非你不可。”
“我也希望，你對我的感情，可以再堅定一些。哪怕只有一點點。”
“我們總不能握著同一副好牌，再輸掉一次吧？”
秦嶼抬起頭，直白的告訴她：“我不甘心。”
“先前程斯說過，如果我們以後真的走散了，這樣的結局，似乎配不上我們過去的這二十多年。”
“更對不起臨市那一年的每一天。”
“我不要求你以後遇到每道選擇題時都能毫無保留的選擇我，但最起碼，我想成為其中的一個選項。”
“無論幾分之一，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良久的沉寂後，林曦垂下眼，小聲回答：“知道了。”
他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她還有哪裡不明白的。
“你……你再等我一下。”
很快就好。
她已經很努力的在往前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