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林曦萬萬沒想到這件事秦嶼也有參與。
“所以三哥一直都知道？”
“是看到監控之後嗎？”
兩人對視著，林曦透過他的眼睛試圖看穿他的內心。
秦嶼這人，高深莫測，喜怒從不形於色，無論發生什麼事，他都是那張冰塊臉，面不改色。哪怕是極其熟悉的人，也不一定能猜到他的想法。
不過，自從回國後，她的確親眼見過不少他失控的場面，屬實罕見。
盯著他看了許久，男人才給了她想要的回答，“在那之前。”
“……”林曦這次沒繃住，就差把“詫異”這兩個大字直接寫在臉上。她忘了現在兩人是在討論什麼，如之前那般，下意識朝他靠攏，認真問著：
“之前你怎麼可能知道的？白序不是沒說過嗎？”
她不是不相信白序，只是白序這個人性情太難以捉摸，變數太多。平時一件事，說與不說，做與不做，他完全沒有計劃，也不遵守規則，全憑心情。
“這件事自始至終，他沒有提過你。”
從這一點來看，白序還算靠譜，有點擔當。
林曦更疑惑了。
“他的說辭沒人相信，都沒深究罷了。”另一層原因，秦嶼沒說。
林曦撇嘴，覺得秦嶼這人是真沒意思。
——
檢查報告出來，大問題倒是沒有，不過小毛病是真的不少。
熬夜失眠多夢，加上胃口不好。醫生叮囑她改一改作息習慣，三餐要規律。
“現在年輕人都有這些問題，很常見，秦總也不用太擔心。”醫生和林曦說完，又轉頭找秦嶼溝通。
林曦朝他們瞥了一眼，醫生還在事無鉅細的交代著。讓她突然有種自己還沒成年，帶了位監護人來看病的感覺。
她本人就在這兒，還有什麼是需要再給秦嶼講一遍的……
從醫院出來，林曦長舒了一口氣，如釋重負。
“今天麻煩三哥了，我回去就給外婆打個電話。”雖然也不是她求著秦嶼過來的，但場面話還是要講兩句的。
無視她的道謝，秦嶼問：“回院裡？”
這幾天她確實一直在忙，還沒來得及回去。
“那就搭三哥一趟順風車好了。”這不是一般的順路，她不用矯情。
回去的路上，林曦就給外婆打了一通電話。
“真的沒事，剛剛從醫院出來，就一點兒小問題，等我下週空了去您那抓兩副藥就好了。”
“沒騙您。”
“三哥……”林曦偏頭看了一眼旁邊的男人，對著電話回答：“在我旁邊呢。”
聞聲，秦嶼朝她伸出手，“給我。”
“哦。”
林曦把電話遞過去。
“嗯，是我。外婆不用擔心，我一直陪著她，沒什麼大事。晚些我叫人把報告送過去。”
秦嶼三言兩語就搞定了外婆那邊。電話結束通話後，林曦臉上的表情一言難盡，她解釋了一半天都沒用，結果秦嶼一句話，外婆就信了。
她接過手機的時候，忍不住咂舌：“三哥真不是一般的招長輩喜歡啊。”
院裡這一輩的男孩子，各有千秋。按理說最招人喜歡的應該是最會來事兒的程斯，他這人嘴最甜。
可要說長輩們現在經常掛在嘴邊，最喜歡的，肯定是秦嶼。
有些時候她也想不通為什麼，但無論是院裡的，還是她外婆外公，提到秦嶼都是讚不絕口。
“比不上你。”
本以為秦嶼不會回，誰知道還和她客氣了一下。
秦嶼現在在院裡小輩中的地位，無人能及。林曦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和他比不了。
林曦聳肩，“可別，我連和您相提並論的資格都沒有。”
這句話一出，秦嶼是真的沒再回她了。
她的確有讓人啞口無言的本事。
——
回到院裡，林曦在家裡沒找到爺爺，只能去老地方尋人。
明明已經快九月底了，京市的天氣還在夏天徘徊。林曦這人最怕曬，出門都要披件薄薄的外套才行。
熟悉的涼亭下，老爺子們每天扎堆在這裡下棋。
“是曦曦呀。”
一見到她，繃著臉的老首長們瞬間換上一張笑臉。
林曦一一打過招呼，但沒發現自己爺爺。
她目光落在其中一位爺爺身上，疑惑地問：“您看到我家老爺子了嗎？家裡沒人，我以為他也在這邊兒和您下棋呢。”
“老林啊，他現在在白家呢吧。”
白家。
林曦剛到門口，就聽到了白爺爺爽朗的笑聲。這幾位裡，就數白家爺爺最年輕，身體最硬朗。就現在白爺爺還堅持著每天早起晨練。
“白爺爺。”
“哎呦喲，這是誰家寶貝兒呀。”光是聽到她的聲兒，白序爺爺就知道是她。
一進去，林曦才發現，秦嶼的爺爺也在這裡。
她忙打招呼，秦爺爺比較威嚴，平日裡不苟言笑，但見了她也是笑眯眯的和她招手，“曦曦回來了啊，快過來。”
她來得正是時候，恰好趕上吃飯。
“今天這是什麼局啊？”桌上的菜一個賽一個的硬，好酒也在旁邊恭候著。
顯然不是他們三個老兄弟普通小聚。應該還有人來。
“家宴啊。你五哥回來了，這不一家子一起吃個飯。”
“你們見面了嗎？他那小子在杭城律所待了有一陣子了，要不是聽說你回來了，我猜這小子都忘了還有個家呢。”
白爺爺這話乍聽還有點酸溜溜的。林曦受寵若驚，笑著回：“您這是哪裡話啊，五哥不是在忙嘛，一回京就來陪您了。再說，我可沒這麼大的魅力啊。”
“咦。”白爺爺眼神揶揄，“你這話騙騙老林老秦還行，我可不上當。我聽說了啊，他那小子一落地，第一個來看的可不是我。”
這話已有所值，林曦笑著撇清自己：“也不是我哈，聽說三哥他們組了個局。”
一聽到秦嶼，秦爺爺順勢問了句：“他們沒叫你？”
“沒。”林曦也不想告狀連累誰。“我那天在加班。這陣子公司太忙了。等二哥回來，我們再聚，這個已經定好了。”
“那就好。要是他們幾個欺負你，你就來找爺爺，爺爺和那群臭小子算賬。”秦爺爺板著臉說這話的時候，的確有些嚇人。
不過林曦並不害怕，秦爺爺一直以來都是偏向她的。
說起來，她名字裡這個“曦”字，就是當年秦爺爺定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