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曦這次留了個心眼兒，開啟粗略的看了一眼裡面的東西，確定是給伯母的才收下。
“好，我週六回去的時候，幫阿姨帶過去。”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大院那邊確實進出都比較嚴，幫忙帶過去而已，倒也沒什麼。
“那麻煩你了。”
“沒事。”林曦頭腦昏沉，連語氣都比往日生硬了許多，讓人沒有往下聊的念頭。
路北聽出來了，試探著詢問：“那個你……是感冒了嗎？我聽你聲音好像有點嚴重。”
林曦點頭，“我有點不舒服，先回去了。”
“我送你回去吧。”
看她走路搖搖晃晃的，路北猶豫著追了上去。
林曦下意識要說拒絕的話。路北搶在她前面開口：“我就陪你到小區，你也可以當我不存在。”
“……”林曦沒再講話。
大概是知道她不舒服，路上，路北沒有再找話題，不像先前那樣殷勤，只是默默地跟著她。過馬路的時候，會伸手拉住她的袖子，讓她小心車輛。
樓下，林曦和他道謝，“我到了，你也回去吧。”
“啊好。”路北被她的笑晃了一下，等她快消失在單元門裡的時候，才急著出聲：“林曦……”
“還有事？”林曦側過身。
“你……”路北有一肚子的話想要說，可一時也不知道先說哪一句才好。
“你想說什麼？”
林曦耐心告罄，“如果沒事，我上去了。”
“等等！”路北往前走了兩步，有些急切，“我有個問題。”
四目相對，林曦半闔著眼，滿眼疲憊的望著他。儘管如此，她還是那麼高貴冷豔，宛如一支在寒風中搖搖欲墜的白玫瑰。
路北口袋裡的手攥得死死的，“你之前說有喜歡的人。那個人，是不是我也認識啊。”
他這句話一出口，原本還很睏倦的林曦猛地抬起眼。
因為距離有些遠，路北沒看清她眼底細微的變化，自顧自的說：“我好像知道你說的是誰了。”
“……”林曦看著他的眼神變了，“說說看。”
她不知道路北在打什麼主意，或許是想詐出她的話。
“是……”路北也有些猶豫，不確定要不要說。他稍作停頓，最後還是咬牙說出那個名字：“是秦嶼嗎？”
林曦握住門把的手骨節泛白，眼底閃過一抹複雜的情緒。
但她臉上依舊瞧不出半點兒波動，看起來正常極了，“你不清楚我和秦嶼什麼關係嗎？我叫他一聲三哥，你是不知道？敢說這話，不怕被打嗎。”
細聽，她語氣還是沒藏住，和今夜的晚風一樣清冽。
路北噎住。
“我知道，可你們也不是親兄妹啊。說起來，也算是青梅竹馬對吧？也是可以喜歡的啊。”
他的話好像認定了她就是喜歡秦嶼的。
雖然這只是當初用來拒絕他的一個藉口，但她的確喜歡過秦嶼。
甚至可以說，這麼多年來，只喜歡過秦嶼一人。
可問題是，這件事，除了她之外，只有白序知道。
甚至連秦嶼本人都不知情。
白序是唯一一個明確知曉過她喜歡秦嶼的人。
所以路北是怎麼知道的……
他這語氣，可不像是隨便猜測。
畢竟，要論關係，她又不止秦嶼一個世家哥哥。要說親密，在外人看來，她回國就進了程斯的公司，按理說，和程斯才是更親近的。
要猜，也輪不到秦嶼吧。
“所以，你喜歡的是……”
林曦皺眉，冷冷打斷他的話：“不是。”
“我喜歡誰，還不需要向你彙報吧。這話我今天就當做沒聽到。你要是出去亂講，秦嶼不會放過你的。”
“還有，我再說最後一次，我沒有談戀愛的打算，你不要在我這裡白費心思了。”
——
回到房間，林曦吃了藥靠在沙發上休息。
腦海中，路北的話不斷閃過。
他怎麼可能能猜到是秦嶼呢？
是白序那邊漏了什麼？
白序那人是讓人拿不準，但他就算要說，應該是告訴秦嶼，而不應該去告訴一個外人。
他和路北，也沒什麼交集啊。
林曦沒想太久，簡單洗漱了一下，就早早地睡下了。
這一夜，因為藥物作用，她睡得格外沉。早上的鬧鐘都沒有聽到，上班差點遲到。
他們現在工作時間比較彈性，遲到也沒關係，但今天上午有個重要會議，她必須要參加。
這場會議直接到中午才結束，林曦一上午都在開會，從會議室出來，就和陳工他們去食堂吃飯。
打完菜，找了個空位坐下，她才摸出手機開始回微信訊息。
開會時，她手機全程靜音，一直放在口袋裡。
也沒什麼重要訊息，都是工作上的小事，她挨個回覆完，最後點進他們的公司群。
下面一個群聊有人在持續發訊息，被頂上來，導致林曦手滑誤點進去。
她眯著眼，看了好一會兒才看清這是個什麼群聊。
好像是上個月，程斯拉她進去的。
這裡麵人不多，也就五十來人。聽程斯說都是京市的富家子弟，起碼都是富三代起步。叫她平時沒事可以在裡面找找樂子，遇到順眼的也可以約個飯，打發打發時間。
她進群后就沒怎麼看過訊息，也沒說過話。
這群裡的人好像都挺活躍的，訊息一條接著一條的發，她看了好一會兒才看清他們在聊什麼。
“真的，我看到照片了，路家那小子真的傷得不輕。”
“有圖嗎？發來瞧瞧啊。”
“【圖片】【圖片】”
“我靠，撞得還挺嚴重的。真倒黴啊。”
看到“路家”這裡兩個字，林曦皺了下眉，鬼使神差的點開照片。
是車禍現場的照片，她認得那輛車，是路北的車。
看天色還是晚上，昨晚見面的時候他還沒事……
林曦又翻了翻群聊，有人說就是昨晚的車禍。路北命大，只是傷了腿，沒有生命危險。
她本來就對車禍有很大的陰影，再三確認沒事後，才鬆了口氣。
剛要退出去，群裡突然有人說了一句：“最新訊息最新訊息！和路北撞一起的，你們知道是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