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霖比誰都清楚張貞娘要的不是富貴生活,而是名分和承諾,以及尊重。

她是一個極傳統的女子。

所以王霖與她相處,只能是相敬如賓。

想要如潘金蓮或閻惜嬌或孟玉樓那般肆無忌憚的親密,絕無可能。

黎明時分,暴雨方漸漸停歇。

王霖昨夜費勁唇舌、使盡渾身解數才讓張貞娘徹底開啟心結,如釋重負下到此時才沉睡過去。

張貞娘悄然起身穿戴整齊,趺坐在王霖身側,眸光無比溫柔,又透著一抹無法言喻的複雜。

……

午後。

小黃門黃坤來宣佈皇帝召命,要求王霖即刻進宮飲宴。

王霖匆匆進宮,進了延福宮大殿後頓嚇一跳,宴會現場,除了官家趙佶外,還有黑壓壓一大片衣冠楚楚的皇子皇女,大的如趙桓十八九歲,小的也就七八歲。

趙福金盛裝打扮,前面王霖見過的兩名帝姬趙金奴和趙玉盤也在其中。

趙福金剛要興奮起身跟王霖打招呼,旁邊的趙金奴一把扯住她,示意她當著父皇的面不要失儀。

王霖大禮參拜下去:“臣王霖,拜見官家,吾皇萬歲,萬萬歲!”

趙佶大笑,擺擺手,內侍省大押班馬惠山立時上前來替皇帝扶起王霖來。

“王卿平身。汝乃朕之門生,今日朕設御宴為你踐行,朕這些皇子皇女,一直在朕這裡鬧騰著,非要見識伏虎神將的能耐……”趙佶頓了頓又道:“尤其皇九子趙構意欲拜你為師,學些武功,你意下如何?”

王霖笑道:“臣何德何能,敢為皇子之師。不過,教授些武功,臣卻不敢推辭。”

趙桓在旁也笑著附和道:“是啊,父皇,王霖即刻將要離京赴任沂州,怎為九弟師傅,不過趁王霖走之前,給九弟傳授些武功還是可以的。”

趙佶扭頭望向老老實實端坐在人群中毫不起眼的趙構,“構兒,你要學什麼?”

趙構起身畢恭畢敬施禮,然後才大聲道:“回父皇,兒臣想跟王師傅學習射箭,兒臣聽說王師傅能左右開弓,心甚羨慕。”

這就是傳說中的趙構啊……王霖暗暗打量著趙構,見此時泥馬南渡的康王殿下還是個小屁孩,嘴角就噙起一絲外人很難察覺的輕笑來。

趙福金也忍不住跳了出來,挓挲著手道:“父皇,女兒也想學呢!”

趙佶今兒個心情不錯,也不在意趙福金的失態,索性環視這群兒子女兒,大笑起來:“好好好,誰還願意學,朕都準了。”

瞬時又站出兩三個小皇子來。

……

宴會結束,王霖不得不領著趙構趙福金這幾個小孩去玩了會射箭,不過他倒沒想到趙構竟真能開起禁軍中制式的軍弓,而且顯然習練已久,蠻有準頭。

至於趙福金純粹就是好玩罷了。

她兩臂柔弱無力,連最輕的短弓都拉不起來,何談射箭。

當了一下午的孩子王,在薄暮時分去向官家趙佶辭行。

趙佶屏退左右,獨立殿中,望著王霖向自己拜了一拜,神色竟有些莫名的悵惘。

“王霖,你此去沂州,山高路遙,你我君臣不知何日方能再見。”

趙佶輕輕又道:“臨別之時,朕再賜你一道密旨,予你緊急處通權達變和先斬後奏之權,可秘而不宣。你去沂州,即刻著手擴編員額,爭取在最短的時間內,給朕練出一支精兵來……朕已命太子與有司交涉,今後凡清平軍所屬一應輜重糧草軍餉,皆由太子直接管制調撥。”

“朕再予你些九品保義郎、從九品承信郎的空額,汝可自行處置,不過要經太子向有司報備方可。”

趙佶緩緩道:“你今年十九歲吧,明年加冠,可曾有字?”

王霖搖頭,“回官家,尚無。”

趙佶笑:“那朕就賜你一字——被石蘭兮帶杜衡,折芳馨兮遺所想,就叫思衡吧。”

“臣拜謝官家賜字。”

王霖在這一瞬間突然心生些許感動。

無論趙佶此人如何荒唐不經,當皇帝如何昏庸不稱職,但說起來,他對自己真的是沒得說。

“王霖,朕對你也算是恩寵備至了,即便當年的高求,朕也不曾如此。”

趙佶嘆了口氣道:“朕與你也算有緣,其實朕對你如此,並不指望你將來會如何效忠於朕。朕只是想著,若當真日後我大宋有遭難的一天,你若能記著朕的好處,不妨竭盡所能保一保朕的這些兒女……”

王霖心中一動,趙佶今日怎麼突然說起這些,難道他對大宋未來的劫難有些預判麼?

這是準備把自己當成一路秘密奇兵來培養和安排吧?

王霖心念一閃,躬身下去,慨然道:“臣這一生,當為家國天下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趙佶沒有細究王霖話中的關節,點點頭:“此後或一年、或兩年,東京若有變故,朕希望,朕的旨意一到,你便能起兵勤王,不要辜負朕的重託。”

“臣遵旨。”

王霖站起身來,望著趙佶飄然而去的落寞背影,眉梢一挑。

難道他這是要下定決心向蔡京和童貫下手麼?

也許吧。

王霖甩了甩頭,暫時東京和北宋朝廷高層的事他也左右不了,只能順其自然。

他現在能做的就是去沂州,在皇帝老子給了這一系列的優惠條件和政策保障下,抓緊時間、悶頭髮展。

亂世將至,只有力量才能保全自身。

他心裡很清楚,既然皇帝今日設宴,說明他的官方手續也許明日、最遲後日就下達了。

王霖大步流星轉身走出延福宮大殿。

王霖剛走,太子趙桓和趙佶就一起轉出後殿來。

“父皇,王霖其人勇勐無雙,若假以時日,必定是我大宋護國棟樑。兒臣看,待他在沂州歷練幾年,便可調任回京,輔左兒臣掌控京營禁軍。”趙桓道。

“不,桓兒,你要永遠記住朕的話,王霖這樣的人就是一頭勐虎,放在外頭衝鋒陷陣可無往而不利,但切不可留在身邊養虎為患。這也是朕反覆思慮,不再想招他為駙馬的原因。”

“王霖可當成你我父子的一支奇兵,或者說是皇傢俬兵來養,若將來但有不測,也算是趙家宗室的一條退路,所以,只要他不反我趙家江山,甘心為我所用,其餘均可高看一眼、網開一面……你懂朕的意思麼?”

趙桓默然片刻,躬身道:“兒臣曉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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