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諸人耳聞環佩叮咚,鼻端香風陣陣,眼見姿容絕世的趙氏姊妹輕巧的來到東方明身旁。

趙飛燕滿面嬌笑,輕啟朱唇,嫣然說道:“國師大和尚與我們的司空一番高論,令人大開眼界,哀家姊妹親奉御酒兩盞,以增兩位的談性。”

見是皇后敬酒,東方明趕忙斂了狂態,彎腰深施一禮。

煥空也是一驚,神智略微清醒了些,雙手合十為禮。

趙氏姊妹親自將兩人面前的酒樽酙滿,衝兩人一笑,這才緩步回了席間。

群臣眼中皆是豔羨欽佩之情,漢朝自開國以來,能得皇后親自敬酒的臣子,也只有昔日那位深得漢武帝信任的智聖東方朔,曾受當時的皇后衛夫子敬酒一盞,除此以外,任是再如何功高的臣子,也從沒有過如此殊榮。

而煥空無非是沾了東方明的光而已。

兩人舉杯,又幹了一樽。

煥空酒意有些上湧,已經隱隱壓不住胸腹間翻騰的煩惡之感,喝酒之人一旦到量,哪怕再喝一杯,都是極為難受,更可況他方才本就有些過量,此刻這樽酒入肚,臉憋得通紅,強提一口真氣,喘息了半天才平復下去。

讓眾人沒料到的是,東方明卻似喝的有些不過癮,他哈哈一笑,提起地上趙氏姊妹留下的那壇酒,直接舉壇而飲,如鯨吸長海般,不過片刻功夫便將壇中酒漿傾入腹中,一個酒嗝之後,酒意大作,他今日也喝的極多,此時急酒一催,更是面色紅潤,雙眸晶瑩潤澤,身子卻是搖晃不停。

東方明此刻狂態盡顯,手指煥空,輕笑問道:“和尚,我來問你,你可知道佛法修持,最重要的三個字是什麼?”

煥空剛剛壓制住酒意,乍聞東方明問話,愣了一愣,思索片刻茫然說道:“修佛之人,當謹守戒、定、慧三字。”

“說得好!”東方明哈哈大笑:“可你卻不知,早在釋迦牟尼佛之前,我中華便已有這修持的總綱。所以方才劉歆大人才告訴你佛法本起源於我中土,可惜你強言詭辯,不聽正法,這才氣得劉歆大夫歸座,懶得再和你分辯。”

殿上群臣乍聞此言,不由得精神一振,方才的頹態一掃而空,劉驁也睜大了眼睛,看著東方明,等著他解釋。

煥空微微晃頭,驅散了幾分酒意,有些不服地說道:“司空大人博學,令人佩服之至,可此話貧僧卻不敢苟同,還請大人指教。”

此刻涉及了釋儒之爭,他對東方明的稱呼也從居士變成了大人。

“我若不說,諒你不服,也好,我說說,你聽聽,在想當初……”東方明此刻意態張揚,眉飛色舞,娓娓說道:“早在春秋之時,孔光大人的先祖孔聖座下有弟子姓曾名參,我等後世晚輩尊稱為曾子,他老人家曾著《大學》,後來被收入《禮記》,《大學》中早有名言:大學之道,在明明德,在親民,在止於至善。知止而後有定,定而後能靜,靜而後能安,安而後能慮,慮而後能得。物有本末,事有終始。知所先後,則近道矣。”

說到這兒,東方明斜睨了一眼面上微微變色的煥空,繼續說道:“什麼是止?止便是佛門所說的戒,定字也不必多說,慮而後能得一句,得的便是那智慧二字,所以這番話的主旨中便包括了戒、定、慧三字,不但如此,還要多出兩字,只因這兩字對於串聯修行之道大有裨益,先止,後定,定而靜,靜而安,靜而慮,慮而得。”

他微微一頓,聲音漸趨高亢,厲聲繼續說道:“因此我中華儒者提倡的是戒、定、靜、安、慧五字,比佛法精要尚多兩字,大和尚既不知我方才所說佛法之總綱,又不識中華文化博大精深,卻偏要來中土傳教,以你的愚陋之見,你能傳得什麼?我們又能學得什麼?”

聽完東方明這番話,殿中立時響起群臣一片慷慨激昂的讚揚之聲,原來我儒家文化竟是如此博大,連這胡僧的所謂佛法也涵蓋在內,方才煥空神態灑脫,三言兩語,以儒道攻儒道,辯倒三位大儒,讓這些群臣心中大生沮喪挫敗之感,此刻見東方明以佛法壓佛法,最後又將儒家經典尊於佛法之上,不由得個個面有得色,揚眉吐氣。

煥空愣愣地看著東方明,就像看著一個怪物一樣,腦中一片紊亂,只覺得對方這番話番話微言大義的同時兼且滴水不漏,令自己辯無可辯,加上他喝的本來就多,此時難以集中思緒,一時間更是找不出反駁之言,心頭頓時大感惶急。

良久,煥空終於放棄了思考,如星的雙眸中漸漸流露出一片黯然,忽然感到胸口一悶,心知不好,還未來得及用白袖掩唇,一口鮮血便已吐了出來。

原來他今日酒喝得太多,幾次都是強行運功逼住,可酒精入體後隨血液執行,任他有通天本領,只要還是血肉之軀,又豈能不受影響?在他連番壓制之下,雖然止住了胃裡的嘔吐之感,卻在不知不覺中受了內傷,此時心神紊亂之下,難以維持體內功法迴圈,內傷發作,這才吐出血來。

身後兩個僧眾趕忙上前扶住煥空。

劉驁看著這一幕心頭大悅,可臉上卻故作吃驚之狀,衝下面高聲喊道:“快傳御醫!”

這場辯難到此為止,勝負已分,東方明看著煥空悽慘的模樣,心中也有些歉然,他今日獲勝,實在勝之不武,主要還是後世歷經兩千年,佛法與中原文化已經高度融合,他今日等於是站在無數大智慧之人的肩頭之上,這才勝了煥空,雖然那些大智慧之人此時大都沒有出生……

東方明輕輕嘆了一口氣,面色一緩,對著煥空溫和說道:“大和尚也莫要灰心,今日辯難之論不過遊戲爾。佛法無邊,博大精深,見微知著,只是和尚你修行不夠,對佛法領悟未透,日後好好修持精進,待證得果位之後,再來我中土傳教,到那時以佛法補我中華文化之不足,必能大興佛法,普渡眾生。”

煥空吐血之後,神智反而清明瞭不少,他推開身旁攙扶的僧眾,直起身來,臉上已經恢復了平靜,星眸閃動,凝視東方明良久,低頭合十為禮,朗聲說道:

“貧僧受教了,今日能見司空大人,這才知道中華廣大,能人輩出,貧僧偏處一隅,實在是坐井觀天。”

說道這兒,他猛然抬頭,一字一頓說道:“貧僧謹代西域諸國僧團立誓,自今日起,西域諸僧當精研佛法,但求精進。別派不論,凡我西域僧團,只要司空大人在世一日,我等足不踏中土半步。”

群臣又是一片大譁,就連煥空身後兩個侍從僧人也是震驚無比,大瞪著眼睛看著煥空。

烏孫乃是西域三十六國中第一大國,煥空身為烏孫國師,也是西域僧團之首,他既如此說,自然能代表西域三十六國中的數千僧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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