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蘿距離上一次見到鍾晉安已經過去一個多月了。

鍾晉平雖然很不情願,並且內心極度不爽,但依然還是將實時監控的顯示屏給葉蘿。

“只有十分鐘.”

鍾晉平語氣酸溜溜的,強大的醋意都能將人淹死。

葉蘿一句話也沒有說,伸手就奪過,然後背對著鍾晉平坐下來。

鍾晉平看了看空無一物的手:“……”他表情抽搐了一下,嘴角下拉,眼神哀怨的看向葉蘿,在外人面前冷酷陰冷的男人,此刻像極了和情人鬧脾氣生悶氣的熱戀青年,配上他那張俊美精緻的面容,格外惹人心疼。

葉蘿不僅沒有一分一毫的心疼,反而十分嫌棄他在這礙眼,眼睛緊緊地盯著顯示屏裡面的畫面,懶得多看他一眼。

鍾晉平冷哼了一聲,十分不滿葉蘿望著別人的男人的眼神,卻只能咬牙強忍了下去。

他一把繞到葉蘿對面的沙發坐了下來,長腿交疊,手指不耐煩地敲點著沙發扶手。

葉蘿沒有理會他,抿著嘴角,螢幕內的畫面極其清晰,可以切換到客廳臥室還有花園。

她手指在螢幕上劃過,試圖找到鍾晉安的位置,等看到窩在陽臺邊上像個小孩子一樣擺弄著積木玩具的鐘晉安時,葉蘿有些緊繃著營口立即放鬆了下來。

鍾晉安跟鍾晉平長了一張極其相似的臉,眼角眉梢的弧度幾乎一模一樣,但絕對不會有讓人將他們兩人搞混。

比起給人感覺冷酷陰沉深不可測,手段狡詐毒辣的鐘晉平,智力受損的鐘晉安眼神清澈無邪,哪怕已經是個成年男性,給人感覺營養像是懵懂天真的孩子,笑容燦爛而明媚,小心翼翼地將不同顏色的積木搭建成一棟小房子,金色的陽光自備照射在他的白皙無邪的臉上,鍾家人特有的紅色瞳孔彷彿都蒙上了一層金色,像是沐浴著陽光的天使。

燦爛的笑容充滿了治癒,哪怕隔著螢幕隔著不同的空間,依然能讓人感覺到心口溫暖。

“蘿蘿,這是我給你搭的房子,喜歡嗎?”

“蘿蘿,不要皺眉,笑笑好不好?”

“蘿蘿,是我摘給你的花,紅紅的就像你!”

“蘿蘿,吹吹,不疼……”“蘿蘿,不哭不哭……”前世那個傻子笨拙又幼稚的模樣,讓她微微心口一痛。

葉蘿用指尖用力的刺了一下掌心,微微的刺痛讓她飛快收斂了那些不應該有的情緒,深吸了一口氣,葉蘿沒有再看鐘晉安,而是飛快地將畫面切換到別的地方。

客廳,花園,建築物。

葉蘿只要確定兩點。

第一,鍾晉安還活著。

第二,鍾晉安的具體位置。

鍾家在南桑花的別墅,位於南山花海的半山腰,從任何一個窗戶往外看,都能看到山腳下的南山花湖。

葉蘿前世一直被困在鍾家裡,並沒有去過那個南桑花別墅,他要知道別墅的佈局,還有安保路線……葉蘿眉頭突然緊蹙起,猛然抬頭看向對面長腿交疊懶洋洋,靠在沙發背上的鐘晉平。

鍾晉平對上她的目光,唇薄唇上揚,看了下手錶,好心提示道:“還有三十秒.”

葉蘿用力捏緊了拳頭,因為肌膚變得過分白嫩,只要脖子手背的青筋暴起都極其明顯,她咬了咬牙,想要開口質問,所有話語都堵在嘴中,最後只能死死繃著嘴角,一言不發的看著鍾晉平。

眼神凌厲又尖銳,恨不得把他千刀萬剮削成肉片一般。

鍾晉平嘴角的弧度更深了,狹長陰鷙的眼眸盛滿了愉悅至極的笑意,頗為享受的看著葉蘿驚怒震驚要強忍著不能說出來的表情。

“時間到了.”

他不緊不慢的起身,走到葉蘿面前,居高臨下笑意盈盈的的望著她,伸手從她手中抽離了監控顯示屏關掉,然後隨意的丟到一邊。

“鍾晉平……”葉蘿咬牙。

“蘿蘿,你是想問我,鍾晉安為什麼不是在南桑花別墅嗎?”

鍾晉平嘴角扯出一個令人心驚肉跳的笑容,他微微彎腰,伸手捏著葉蘿下巴抬起她的頭,摩挲著上面剔透心嫩的肌膚。

“因為我將他轉移了.”

葉蘿瞳孔劇烈一震,狠狠伸手拍開鍾晉平,推開他猛然起身。

鍾晉平順著她的力度坐了下來,明明穿著一身嚴謹而一絲不苟的軍官制服,他卻極其懶散歪歪斜斜的靠著沙發背上,還隨意的伸手扯了扯領口,嚴肅的黑色軍官制服被扯的有些凌亂,漆黑如墨的髮絲有些凌亂的鋪灑在臉頰兩邊,越發顯得一雙狹長的紅色眼眸似妖似魅,陰冷又邪氣十足。

鍾晉平歪著腦袋笑眯眯的看著葉蘿,“蘿蘿……你做了什麼我都知道,我愛你願意慣著你,但是,你不要再試圖挑戰我的底線.”

前世,他也沒少跟那些人打過交道,好幾次還差點死在那些人手裡。

不過最後,那個自稱帝國地下最大情報組織還有所謂的平民起義軍,一樣被他擊敗摧毀。

那時候,失去葉蘿的鐘晉平彷彿失控的魔鬼,手段更加陰狠毒辣,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絲毫不將人命放在眼裡。

他已經成為了真正的魔鬼,為了摧毀帝國地下情報組織和平民起軍,整個帝國幾乎分崩離析,戰火綿延死亡無數,大批的軍隊和平民慘死,整個帝國變成了人間煉獄………這些,都是前世葉蘿死後發生的事情。

所以葉蘿並不清楚。

鍾晉平用如此隨意輕鬆的語氣,笑吟吟的徹底戳破了葉蘿心中的希望。

她瞳孔急劇地顫抖著,死死瞪著鍾晉平,渾身湧出了一種徹骨的寒意。

你以為你找到了機會能逃出生天,然而,那人卻一直在暗處笑眯眯的注視著你的一舉一動,當你以為你看到希望時,他隨意就將你心中的希望破滅掉,再一次墜入地獄。

這種彷彿從身體到靈魂都被對方掌控在手心裡似乎睜不開逃不掉,真是……可怕極了。

葉蘿心裡發寒,一股強大的絕望之意瀰漫至全身,手腳冰冷發抖。

這,才是真正鍾晉平。

那個看似對她溫柔繾綣千依百順任打任罵,在外人看來被她迷惑住掌控在手心中的鐘晉平……不過是一種假象。

撕開這層假象,眼前這個臉上帶著笑意,卻能讓你從靈魂深處感到刺骨寒意的男人,才是真正帝國魔鬼,鍾晉平。

他願意陪你玩時,可以擺出無比溫柔的面容。

但一旦惹怒了他,他的手段絕對能讓你後悔活著來過這個世界。

鍾晉平慢悠悠的起身,走向葉蘿,伸手將她顫抖覺得身體攬入懷裡,輕輕拍著她的後背,語氣溫柔得彷彿在哄小孩一樣,“蘿蘿,只要你聽話,我就可以讓鍾晉安一直活著,你偶爾還可以見見他,這樣不好嗎?”

鍾晉平貼近葉蘿耳垂邊,有些陰冷深沉的氣息緊緊的將她包裹住,鼻息噴灑在她耳尖脖子上,“我希望這是最後一次,蘿蘿,你如果再敢挑戰我的底線,我就讓鍾晉安……瞎掉一個眼睛.”

他語氣帶著笑意,卻像是魔鬼冰冷的威脅。

“好……”葉蘿聽見了自己發出了嘶啞艱澀的聲音。

“真乖.”

鍾晉平親了親她的臉頰。

鍾晉平離開了很久,葉蘿靜靜地坐著腳都僵硬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日暮西下的陽光斜斜的透過玻璃撒入,微微刺著她的眼睛,葉蘿才閉上了眼睛,一拳無力的砸到旁邊的茶几上。

鍾晉平……只有我死了,或者你死了,我才能擺脫你是嗎?葉蘿伸手撐著額頭,發出一陣尖銳的笑聲。

無所謂了,反正她這條命,是從貧民窟裡撿回來的。

她是訓練營走出來的獵殺者,隱匿於黑暗之中的刺客,本來就行走在刀尖中隨時都可能沒命。

死亡並不可怕。

可怕的是,被囚禁,被控制住生死,失去自由,連自己的生命都無法掌控的絕望。

葉蘿深吸一口氣,緩緩的起身,走向陽臺視窗。

現在還不到絕望的時候。

還有機會的,一定還有機會!如果遇到一點威脅和恐懼,就放棄就絕望,她就不是葉蘿。

陽臺的玻璃門感應到有人靠近自動開啟,她步伐有些僵硬地走到陽臺前,望向遠方的天際。

夕陽逐漸西下,天居然上了大片的橘黃深紅,落日的餘暉灑滿大地,天地之間似乎都被染上了昏黃的顏色。

花園裡那片延綿不斷的紅蘿花生機勃勃地舒展著枝葉,四季不謝的紅蘿花招搖沐浴在夕陽之下。

她抬手遮了遮灑在她臉上的夕陽餘暉,漆黑幽深的眼眸微微眯起來,凝視著天際片刻,低垂下了頭。

葉蘿安靜的扶著陽臺的欄杆,長度到肩膀的黑髮在微風中微微起舞,深色的衣襬搖曳,低垂著的臉沒有任何的表情。

正在書房內接受下屬彙報工作的鐘晉平,目光落在顯示屏內的監控畫面,微微眯起眼眸,表情似笑非笑。

像是生氣,又像是愉悅。

“……家主,原家兩個礦場都被軍部收回,皇帝雖然執意反對,但無力迴天。

軍部內的原家人,經全部處理完畢,以貪汙受賄褻瀆職責之名清理出了軍部,這是具體名單,請您過目.”

穿著少將軍服的男人彙報完工作之後,向前一步,畢恭畢敬地將一張名單遞了上去,然後退了回來。

蘭安少將是軍部高官,手握重權的中流砥柱,也是最冷酷而鐵面無情的高階軍官之一,出生已經落魄,但曾經盛極一時的貴族家族蘭家,被鍾晉平扶持成為軍部高官。

也就是他接下了其他軍官不敢執行的任務,抓捕昔日的親王叛國者菲娜兒•元,攻擊了親王府。

鍾晉平隨意的撇了一眼名單,上面整整齊齊列了幾十個人的名字,不乏在帝國高層裡呼風喚雨盛極一時的權貴。

“全部處理.”

不過是雲淡風輕的四個字,就輕飄飄的決定了名單上面的人的生死榮辱。

“是.”

蘭安少將後腳跟併攏,一絲不苟的行了個軍禮後退下。

書房內的鐘晉平,腦袋後仰靠在椅背上,半眯著眼眸,凝視著桌上顯示屏裡的畫面。

如果不是上面的時間在流逝,天氣一寸一寸再變得黑暗,彷彿畫面已經靜止了一樣。

站在陽臺前的少女一動不動,安靜至極,臉上沒有太多的表情,漆黑幽深的眼眸一片幽靜深沉,靜靜地望著天際。

鍾晉平也靜默地看著她,眼眸暗沉。

彷彿也按下了暫停鍵,畫面靜止了一般。

……………………………………………………軍部高層稱得上大規模的人員變動,引起了不小的動靜。

原家得知訊息時,原家的家主原恵公爵幾乎將整個書房砸完了。

帝國的軍部和財務部是最為核心的兩個部門。

尤其是前者,只有掌握了強大的武力才具有更高的話語權。

所以帝國的貴族們都拼命的往軍部裡面擠,家族培養的優秀後代,幾乎都被送入軍部。

鍾晉平之所以可以那麼猖狂,掌控著帝國大部分的權利,不將皇室放在眼裡,正是因為他掌控住了軍部。

在帝國,最高權力樞紐就是帝國軍事會議和皇室會議。

後者隨著皇室的公信力和威信下降,早就已經成為了一個擺設。

原本屬於皇室會議的很多職權和權利,直接被軍部奪走。

原家身為三大貴族之一,向來親近皇室,本來應該是榮寵風光無限,三大貴族裡面最為風光得意的家族。

誰知道這一代出了一個被稱為帝國魔鬼的鐘晉平。

鍾晉平自從前任皇帝死後,就絲毫不加掩飾自己的野心,對皇室沒有任何的畏懼之心,皇帝被他逼得步步退讓,幾乎成為帝國有史以來最為溫和好說話的皇帝。

菲娜兒•元一死,原本對帝國還有幾分掌控力的皇室徹底淪為了擺設。

原家因為和皇室向來親密無二,利益相同,加上鍾晉平瘋狂的打壓原家,逼得原家和皇室更加親近。

加上早已落魄的三大貴族之一的顧家,三者聯合起來反抗鍾晉平,但似乎都是以卵擊石。

原家在軍部的人,無論是明面還是暗地裡的,全部被拔了出來。

這對於原家,和皇室、顧家來說,損失根本不能僅用“慘重”二字來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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