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它!”

趙金山指著面前的半甕湯。

吳雄戰戰兢兢的拿起了湯勺。

“放心,沒下毒!”

趙金山解釋道。

趙金山要殺死自己,一顆子彈就夠了,更沒必要做這種保證。

吳雄給自己找著理由,咬著牙,閉著眼睛,喝下了第一口湯。

還挺好喝?也沒有異味。

等半甕湯下肚,肚子都吃撐了,吳雄還好端端的坐在那裡。

湯裡沒毒?趙金山皺著眉頭,沉默不語,臉色也越來越難看。

難道真的是自己下手過重,把林子安的腦袋撞出了問題?“先下去吧!”

趙金山揮了揮手。

吳雄暗鬆了一口氣,出了房間。

他剛一開啟房門,又縮了回來。

“老闆,金小姐來了!”

趙金山心裡一顫。

“讓她上四樓,我馬上上去!”

吳雄應了一聲,帶著小田上了四樓。

“林子安瘋了?”

小田的第一句話,就讓趙金山猛的一震。

“你從哪裡得到的訊息?”

趙金山驚聲問道。

“大蛇君,南京的內線名單,並非全都在你手上……”小田回道。

“你們從一開始就沒有完全信任過我?”

趙金山怒聲問道。

小田冷笑一聲,看白痴一般的看著趙金山:“你不要轉移話題,我在問你林子安是不是瘋了!”

“沒有!”

趙金山斬釘截鐵的回道,“只是長期注射麻醉劑,產生了一些後遺症,”小田緊緊的盯著趙金山,趙金山絲毫不示弱,眼睛一眨不眨的和小田對視著。

“大蛇君,你想過沒有,如果讓支那政府知道他是近衛家子弟的身份,會產生何等嚴重的後果?”

小田又問道。

那將成為民國政府指證日本政府向中國派遣間諜的鐵證。

“不會的!”

趙金山搖了搖頭。

他還殘存著最後一絲希望。

就算計劃徹底失敗了,也會在林子安沒暴露之前,想辦法讓他脫身。

這是趙金山離開醫院時就做好的決定,也是他唯一的一條活路。

“收手吧,大蛇君!”

小田嘆道,“計劃已經徹底失敗了,現在必須要想辦法,儘量減少損失……”小田的臉上滿是狠戾之色。

趙金山目眥欲裂,重重的一掌拍在了桌子上:“你們想要幹什麼?”

小田沒有說話,看了趙金山一眼,又低下了頭。

鋪天蓋地的懼意襲遍了趙金山身上的每一個角落,他根本沒辦法控制,只能放任身體不停的顫抖:“林子安是帝國軍人,如果死在敵人手裡,那是他的榮幸,但要是死在自己人手裡,不論你,還是我,都會成為帝國的恥辱……”趙金山奮力嘶吼道。

“那也是他的榮幸!”

小田沒有抬頭,動作極為自然的抬起了茶盅,送到了自己的嘴邊。

“那誰來承受近衛家的怒火?”

趙金山臉色蒼白的問道。

“機關長閣下會替你求情!”

小田又回道。

機關長……這等於絕了趙金山心中的最後一絲幻想。

“呵呵呵……為什麼會是我?”

趙金山近似瘋狂的笑道。

小田依舊沒有說話。

“因為只有我才最合適?”

趙金山咬牙道,“因為我怎麼都是難逃一死?”

“同妙閣下和佐木死的那一天,你就應該料到了自己最後的結局……你想戴罪立功,所以才一力堅持替換的計劃,結果又成了現在這樣的局面!”

小田重重的嘆了一口氣,“我和有吉明閣下也有責任,但我們還要留下有用之身,繼續為帝國效力……”虛偽,卑鄙,無恥……趙金山直接笑出了眼淚。

到這一刻他才知道,自己一直以來的理想和堅持有多麼的可笑。

“大蛇君,拜託了……”小田站起身來,深深的鞠了一躬。

趙金山恍若未聞,還在不停的笑著。

小田深深的嘆了一口氣,拎著手包離開了房間。

他不怕趙金山不答應。

怎麼都是一死,趙金山總要為還留在帝國的家人考慮一下。

趙金山的笑聲漸漸的變成了嘶嚎,方不為一陣煩燥,關掉了系統。

特麼的!一群王八蛋,為什麼就不能按劇本好好的往下演?方不為還沒意識到,第一個亂改劇本的就是他。

“來,走一個!”

趙世銳舉著酒杯,大聲的嚷嚷著,“太他孃的解恨了,終於有人替老子出了一口惡氣……”鄭世飛憋著笑,給方不為也遞了一杯。

“想笑就笑,憋著多難受?”

方不為摸了摸發青的眼眶,悠悠的說道。

“哈哈哈哈……”趙世銳放聲狂笑起來。

方不為眯著眼睛看了他一眼,笑吟吟的舉起了酒杯:“來,不醉不歸……”老子灌不死你!方不為暗暗的咬著牙。

沒半個小時,三個人醉倒了一對半,個個都跟爛泥似的。

“喝了一罈花雕而已,怎麼醉成了這樣?”

幾個警衛一個挨一個的往樓上送著三個醉鬼。

“誰知道呢?”

另一個警衛回道。

正在執行任務,誰也沒想著真喝,本來只想著解解饞,順帶氣氣方不為,趙世銳只拿了一罈酒過來。

但他哪知道,方不為被小田和趙金山勾起了火氣,他和鄭世飛卻受了池魚之災。

趙金山已經完成了最後的使命,也該送他上路了。

深夜,萬籟俱寂。

方不為翻出窗戶,輕手輕腳的跳下了樓。

看兩個巡查的警衛轉過了牆角,方不為貓著腰,如同狸貓一般翻過了院牆,消失在了夜色當中。

半個小時以後,方不為出現在了麗華夜總會的樓下。

現在是凌晨三點,夜總會已經打烊,但樓上還有幾間房亮著燈,併發出一些奇奇怪怪的叫聲。

如燕語,如猿啼,如嬰哭,如鶴唳……方不為歎為觀止。

趙金山為了追求一個“奇”字,可謂是費煞了腦筋,連這個也能別出蹊徑?方不為聽了聽動靜,看附近再沒有異動,攀著樓角,悄無聲息的上了樓頂。

趙金山就在四樓。

這一間芬蘭浴另有乾坤,浴室當中還有暗室,原本是用來對付方不為的。

但方不為一直不上鉤,趙金山便拿來當做他與小田接頭的暗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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