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槍給我!”

方不為關上了門,又衝保姆喊道。

保姆顫抖著雙手,把槍扔給了方不為。

方不為躲在柱子後面,撥出彈匣看了看,子彈是滿的。

外面又傳來了動靜。

“點子扎手,撤!”

是一個男人的聲音。

然後又傳來一陣跑動。

聽聲音,有四五個人從四處跑出來之後,順著向北的方向跑了。

方不為心裡一鬆,這才感覺到自己的左肩疼的厲害。

他扭頭看了看,肩頭的一塊肉就像是被野獸咬掉了一樣,有一塊小孩巴掌大小的坑,還在不停的流著血,可以看到裡面的骨頭。

子彈擦肩而過,只是咬掉了一塊肉,並沒有傷到骨頭。

“心然,你怎麼樣!”

舅媽帶著哭腔喊著陳心然。

方不為撲了過去,發現陳心然好像有了一些意識。

血已經流的不是很厲害了,但方不為一點都不敢大意。

“你看著,我去打電話!”

方不為讓舅媽按壓著陳心然傷口的四周,儘量減少出血量。

電話就在客廳,方不為抓起聽筒夾在耳邊,拔著轉盤的同時,眼睛就沒離開過門口。

他也不敢保證外面的槍手是不是欲擒故縱之計。

接電話的是李無病,今夜輪到他在本部值勤。

“麻煩李科長通知緝捕股第四組,火速趕往黃浦路!”

方不為急聲說道。

“出什麼事了?”

李無病問道。

“卑職遭到了刺殺,槍手至少有十數人,我懷疑是日本人,很有可能是司機案被洩露了出去!”

方不為回道。

“怎麼可能?”

李無病嚇的差點把手裡的聽筒扔了出去。

這一個月方不為不在,所以不瞭解詳情。

一個胡長安洩密案,導致整個特務處本部被血洗了一遍一樣。

特務處成立之初被其他部門或是大佬安排進來的人員,不論官職大小,調離的調查,投誠的投誠,被密秘處死的也不在少數。

這還是馬春風有意為之,故意讓胡長安露出的狐狸尾巴。

如果司機案真是內部人員洩露出去後導致方不為被刺,李無病不敢想像馬春風又會在內部掀起多大的腥風血雨。

“我馬上派人!”

李無病說了一句就結束通話了電話。

舅舅到底去了哪應酬,舅媽也不是很清楚。

方不為直接給關景言打了電話。

陳心然雖然傷的不是要害,但這個年代的醫救水平實在堪猶,方不為不敢有一絲的疏忽。

關景言正好有事出不來,但他答應立刻給醫院打電話,讓醫院提前做好急救的準備。

方不為放好聽筒,看到舅媽正在給陳心然敷著傷藥,陳心然也已醒了過來。

“不要害怕,子彈只是打進了肩膀。

車馬上就到,我送你去醫院.”

方不為低聲安慰道。

陳心然硬擠出一絲笑容,看著方不為,歉疚的說道:“對不起,要不是我任性,也不會發生這種事!”

“胡思亂想什麼呢?”

方不為抓住了陳心然的手,“對方明顯已經盯了好多天了,只要我一露面,就肯定會動手,和你又有什麼關係?”

方不為說的是實話,並不是在勸慰陳心然。

槍手肯定是看到自己要走,怕再沒有機會,所以才猝然行動。

如果自己沒有和陳心然出去,槍手等到半夜再發動襲擊,到最後,這一家子人能活下來幾個?方不為不敢想像後果。

聽到外面有說話的聲音,方不為拿起槍,躲在門後聽了兩句,好像是警察。

他剛要推門出去,聽到幾聲小車鳴笛的聲音,然後又聽到李無病好像在喝罵警察讓路。

方不為剛剛推開門,李無病開著小車,衝到了門口。

小車一個急剎車,輪胎和地面劇烈磨擦,發出刺耳的響聲。

李無病跳下車來,方不為抱著陳心然,剛剛出了門。

李無病瞅了一眼胸口全是血的陳心然,又急聲對方不為喊道:“你沒事吧!”

“中了一槍!”

方不為把陳心然放到車後座,斜了斜肩頭,露出了傷口。

雖然撲了止血粉,但還是可以看到傷口深處掛著血絲的骨頭,李無病呲了呲牙。

“李科長,你派個司機給我,我先去醫院!”

方不為讓舅媽坐在後座,自己坐到了副駕駛。

“好!”

李無病咬了咬牙,讓司機去開車,又對後面黑壓壓的特務處隊員喊道:“給我搜!”

方不為從後視鏡裡看到,沒有第四組的人。

司機開的很快,等到了醫院的時候,方不為看到有幾個醫生就在門口等著。

還沒等車停穩,方不為就率先跳下車來,開啟後車門,把陳心然抱了出來。

“是方長官?”

一個領頭的醫生問道。

“是我!”

方不為應了一聲,把陳心然放到擔架上,又對醫生說道:“中槍的是右肩的位置,拜託醫生了!”

“方長官放心,我們會盡最大的努力的!”

雖然不是要害部位,但醫生也不敢把話說的太滿。

方不為和舅媽一直跟著醫生,看著陳心然被推進了手術室。

“小為,你也受傷了?”

到了這個時候,舅媽才看到方不為胳膊上的傷口。

“沒事,沒傷到骨頭!”

方不為回道。

心中滔天般的怒火,早就讓方不為忽略了傷口帶來的疼痛。

舅媽找來了醫生,給方不為做著包紮。

傷口太深,根本沒辦法縫針,醫生勸方不為住院觀察,方不為心中冷笑,臉色淡然的對醫生說道:“包起來就行!”

舅媽和醫生都勸著方不為,但方不為絲毫不為所動。

醫生無奈,只好給方不為進行包紮。

確實如方不為所說,子彈被嵌進了肩骨裡,陳心然的手術很順利。

方不為不顧醫生的勸阻,直接衝進了手術室。

陳心然依然還在半昏半醒的狀態當中,方不為輕輕的捏了捏陳心然的手,在她耳邊輕聲說了一句:“你好好養傷!”

就說了這麼一句,方不為一把抓起放在床頭旁邊的鋼盤裡,剛剛從陳心然的傷口當中取出的那一枚彈頭,離開了手術室。

到了門口,方不為給舅媽交待了幾句,然後喊著司機,離開了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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