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不為拿著包子,離開了包子鋪,特意走遠了一些,出了這道街以後才停了車,坐到了黃包車的車把上吃著。

過來了一位客人,喊著方不為,方不為揚了揚手裡的包子,那位客人便做罷了。

看紅點動了一下,司機應該是出來了。

方不為沒有動,繼續吃著自己的包子。

但他驚訝的發現,紅點竟然離自己越來越近。

司機正在往這個方向走。

方不為微微的一抬頭,看到司機出了街口,左右瞅了一眼。

不等司機看過來,方不為就低下了頭。

紅點在移動,司機竟然朝他走了過來。

司機想要幹什麼?不會是想坐車吧?怎麼辦,要不要走?但手裡還拿著包子呢!他實在是不願和司機照面。

“車子,走不走?”

耳朵裡有了重音,方不為驚了一下。

是司機在喊車。

之前想到了這種可能,所以方不為買完包子以後,特意的走遠了一點。

他已經出了那條街,但沒想到就是這麼巧。

這王八蛋放著從那條街經過的黃包車不喊,偏偏走到這裡來叫車?“俺在吃飯!”

方不為稍稍抬了抬頭,含含糊糊的說了一句,又揚了揚手裡的包子。

方不為說的是河南話。

而司機也只看到了他的半張臉。

自己有竊聽器,有追蹤器,沒必要長時間的暴露在司機的視線當中。

司機看了看街面,往街口的方向走。

看著司機的背影,方不為鬆了一口氣。

自己之所以化妝,就是防備著出現眼前這樣的意外,以免司機認出自己。

倉促之間,準備不足,騙騙普通人還可以,但長時間暴露在司機的視線裡,方不為也不敢保證自己會不會露出馬腳。

天天訓練,虎口和食指上已經有了厚厚的老繭,但掌心裡卻沒有。

臉上,脖子上,手腕上的面板都做了處理,但現在已經是深春,溫度不低。

總不能一直把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吧。

剛才方不為就看到,有幾個車伕只穿著沒袖子的短褂。

最重要的一點,他不認識路。

就這一點,就夠司機懷疑方不為幾十遍了。

所以他直接拒絕了司機。

方不為慢斯條理的吃完了包子,拉起黃包車,向司機的方向追去。

聽司機叫了一輛黃包車,說了地點。

方不為停下來,拿出了地圖瞅了瞅,特意的繞到另一個街口,拉著空車趕了過去。

這裡臨近效區,路程不算近,方不為早早的到了。

看司機的位置,離這裡還有不小的一段距離。

方不為先拉著空車轉了一圈,看了看附近的地形。

這地方離市中心比較遠,看行人的穿著打扮,大多都是苦力。

他甚至看到有兩輛黃包車從一間院子裡被拉了出來,看來車伕就住在這裡。

這就好辦了!方不為找了一處僻靜的地方,脫下了身上黑色的短褂長褲,換上了一套深灰色的。

頭上的帽子拿掉了,方不為胡意的將頭髮弄亂,還搓了點地上的土揉上進去。

他又拿出煙油,往臉上搓了一點。

沒有鏡子,方不為看不到。

但他肯定自己的臉色更黑了,還有些發光,就像是長期暴露在太陽底下曬出來的一樣。

想了想,方不為又揉了揉眼角和額頭,讓上面的紋路稍稍的舒展了一些。

此時的方不為,比剛才又年輕了幾分。

最後換了黃包車的車牌,方不為看了看,司機快到了。

黃包車的形狀沒辦法改變,方不為只能將坐包上的布罩換了一塊。

做完之後,方不為又仔細的檢查了一遍。

他相信,猝然之間,除了黃包車伕這個身份,司機應該不會將現在的他和之前在包子鋪的街口碰到的他聯絡在一起。

紅點停了下來,又開始移動,方不為沒動,他在等司機停下來。

司機一直不停的走著,過了好幾分鐘,方不為才反應過來,他這是在繞圈。

司機越警惕,越說明他對這裡的重視程度。

方不為暗暗的興奮著。

他懷疑這裡是司機的老窩。

耳朵裡傳來司機上樓的聲音,聽響動,樓梯有些老舊,隨著腳步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音。

又是吱呀一聲,這一聲比較長,應該是開門的聲音。

“哐”的一聲,門被關上了。

“@##@%¥……”是有人壓低了聲音在說話,方不為差點跳起來。

說的是什麼他不清楚,但絕對是日語。

方不為拉著黃包車,往司機停下的地方走去。

裡面的對話在繼續,除了司機之外,應該還有一男一女。

方不為拉著黃包車,離司機的位置越來越近。

走到一處巷子口的時候,方不為停了下來。

這道巷子裡只有兩幢小樓,不高,都是兩層。

大門全關著,看不清裡面的結構。

二樓房間有窗戶雖然都是玻璃,但全拉著窗簾,也是什麼都看不到。

方不為之所以不進去,是因為巷子是個死衚衕,司機此時就在裡面的那一幢小樓裡。

看司機到這裡之前謹慎的架勢,這裡絕對藏著什麼,說不定就是日本間諜在南京的據點。

方不為認為肯定有人在附近警戒。

自己再往裡走,或是停留的時間太長,說不定會讓這些人起疑。

他只是看了看小樓外部的造型,正準備離開的時候,前面一幢樓二樓的窗戶被人推開,一個男子爬在視窗喊著他:“唉!”

聲音不算小,讓方不為驚疑的是,耳機裡司機和那一男一女說話的聲音消失了。

有人在起身,往前走了幾步便不動了。

方不為懷疑是有人在往下看,也肯定看到了自己。

該死,自己夠小心了,卻還是引起了對方的警覺。

前面一幢樓的大門被人推開,走出來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個子不高,還戴著眼鏡,正是剛才喊他的那一位。

“老闆,您是要坐車?”

方不為一口京片子。

前世,他沒少跨省抓捕。

和地方同行打的交道多了去了。

再加上審了那麼多的流竄犯,說幾句地道的方言還是沒問題的。

“啊!”

戴眼鏡的男子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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