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賢居,遠看是酒樓,近聞也是酒樓,但走進聚賢居里面,才知道它不僅僅是酒樓。

它還是一處市集。

裡面的空間遠比外面看起來要大得多。

左側是一個櫃檯,櫃檯後面能量波動,是一顆顆各類顏色的晶石,大的如同海碗,小的如同米粒,這是魔核!

魔族之人、魔獸都有魔核,類似於妖族的妖丹,但也有不同之處,不同之處在於妖類的妖丹是有瓶頸的,到了妖星層級,妖氣凝結始結妖丹,妖丹真正化為實體,妖類也就修到了妖王境,妖星之下是沒有妖丹的。

而魔核不同,魔核從出孃胎就存在,只是會隨著修為的增長而步步成長而已。

這櫃檯裡面擺著的魔核,能量充沛,但卻沒有魔氣,似乎只是一塊塊的能量源。

林蘇二人走近櫃檯,裡面的掌櫃的鞠躬:“這位公子,可是要些魔核?上好的貨色,都是這兩個月內從關外來的,精心消除了魔性,純粹的能量源。”

兩個月內,從關外來的,精心消除魔性……

短短一句話,林蘇解讀出了一堆的資訊……

他目光抬起:“怎麼賣?”

“一級魔核五分銀,二級魔核二兩銀,三級十兩,四級三十兩,五級千兩,六級萬兩,七級五萬兩!此為大致分類,同一品級之間也分上中下三等,還有各種不同的屬性,對應的價格各不相同,公子需要哪種型別的?”

魔族的修為等級,跟妖族基本相當,魔人、魔獸、魔兵、魔將、魔星、魔王、魔皇,對應人族修行人就是道根、道壇、道山、道心、道花、道果、象天法地。

七級魔核,那是魔皇之核。

“我只是問問……”林蘇道。

“那公子不妨隨意看看……”掌櫃的失去了激情。

此時,外面一陣風吹來,帶著肅殺之氣,林蘇一回頭就看到了一群人,修行人!

而且修為品級都不低,最低的也是道花極致,多數是道果,領頭的一個粗豪漢子龍行虎步,身周氣流盤旋,已是象天法地境界。

那個掌櫃的趕緊迎上:“齊二當家的,你從關外回來了?”

“剛剛才回!”這個粗豪漢子笑道:“田掌櫃的等得急了吧?”

“那是,老漢早就盤算著,二當家的這一去兩個多月,回來該是滿載而歸……”

“哈哈!你老頭倒是對齊某有信心,這一去兩月餘,關外獵的魔核其實也不多,倒是回來之後撞上了大運,斬了一頭七級魔物!”

啊?

老掌櫃的大驚……

另一側喝酒的幾十名江湖漢子也大驚……

七級魔物,等同人類象天法地高手,一隻魔核價值萬兩銀,這齊老二是發了啊……

齊老二手一伸,一隻儲物袋開啟,裡面是如山一般的魔核,不過,多是一二三四級的,五級魔核大概百來只,六級魔核三五顆,魔核最上方一顆紫黑色、大如魔盤的魔核,裡面的光芒亂竄,魔核上方魔氣沖天,似乎還有隱隱的嘶吼之聲。

齊老二一行人一邊交割,一邊回答了眾人的疑問……

關外獵魔,非比尋常,那是玩命的,齊老二一行人三百有餘,半數葬身關外,只有一百三十七人順利歸來,也才不過收穫到了七百餘顆魔核,其中上檔次的只有五顆六級魔核,但沒有想到,返回關內之後,他們意外發現了一個潛入人族的魔頭,此魔物非同小可,一百餘人圍攻,還是被它獵殺了三十多人,最終在齊老二的驚天一擊之下,滅殺這頭老魔。

不過,也值了,有了這一顆七級魔核,不枉這數百人兩個多月的辛勞……

林蘇目光抬起:“走吧,上二樓!”

酒樓第二層,剛剛有個讀書人上樓,這座酒樓應該跟其他的酒樓一樣,有一個約定俗成的規則,讀書人上二樓,一樓留給修行人。

果然,守在二樓門口的一個夥計,一看到他們的裝束,就微微鞠躬,將他們帶入二樓,二樓有雅座有包間,但也有大廳,此刻雅座、包間盡數客滿,大廳裡面也沒剩下幾個空位了,林蘇隨手指一指剛剛收拾好的,靠窗的一張空桌,小二就將他們帶到了桌前,轉身給他們送上茶水。

問到要用些什麼酒食,林蘇隨口說了一句:將你們店的特色菜隨便上個四五盤也就夠了。

“酒呢?”店小二眼睛微微一亮,做小二的嘛,喜歡一類客人,就是不問價格直接上特色菜的那種。

“最好的酒,上一罈!”

小二的一去,林蘇手輕輕一揮,虛空一道文道隔音壁……

但這隔音壁是單向的,他可以聽到外面的聲音,外面聽不到他們的對話……

“你看出了什麼?”瑤姑輕聲道。

“很好的策略!”

“策略?”瑤姑眉頭皺起。

“魔核只要消除魔性,就是正宗的能量源,對於修行界有很大的作用,比如吸收能量練功,比如化為陣法的能量晶石,所以,幾乎每座城市,都有妖丹、魔核的專營點,絲毫都不稀奇,但是,這裡的魔核經營與眾不同!”

“修行道上的事情我不太懂,你說清楚些……”瑤姑道。

林蘇說了……

這裡的魔核經營跟別處不一樣,體現在哪些方面?至少兩個地方,其一,別的地方收購魔核和出售魔核中間的價格差大得驚人,而這裡,價差很小!比如說這七級魔核,收購價4萬8千兩銀子,出售價五萬兩銀子,算上消除魔性的剛性支出,它幾乎是平價銷售。其二,別的地方可不會收一二級的魔核,因為這種魔核消除魔性之後,幾乎沒有什麼能量,也根本沒有利潤。所以,你在各國京城試著買一二級魔核試試,肯定買不著,因為所有店老闆都會告訴你,那種初生的魔物魔核有個屁用?

是的,的確是沒有屁用!

那麼,葬州的專賣店裡為什麼就要做這種沒屁用的事情?

“策略!”瑤姑緩緩點頭:“魔核買賣,其實不是為了賺錢,而是為了刺激這裡的修行人出關殺魔!不管老魔初魔,一概殺之有獎!”

“對!”

瑤姑長長吐口氣:“這就是兵家思維?”

“是!”

瑤姑道:“你的意思我懂了,當今的葬州,兵家其實無處不在,有可能早已深入朝堂,遍佈民間,昔日的兵家,以聖地為家,而今的兵家,無處不可為家。”

“牧野山莊,千年來出過數十位帝師,出過十餘位宰相,從這裡走出去的進士大儒更是多達七百餘人,如果每個從這裡走出去的人,身上都帶著兵家烙印的話,葬州,其實已經是兵家的國度。”

瑤姑道:“如果這算是涅槃重生的話,該是一種另類的涅槃。”

“但也是一種不得已的涅槃。”

三重天之上,兵聖蒙難。

聖殿之上,兵宮除名。

蒼穹之下,兵家滅亡。

在這種情況下,一般的聖道早該滅了,但兵家豈是尋常?他硬是走出了一條不同的路。

你聖殿除我之名,我就自消我名。

你不給我進士大儒的名額,葬州是一個正宗的人類國度,你能不給這個國度進士名額?只要你給,我兵家的人,上沙場可為帥,入朝堂可為相,這個國度也就慢慢變成了我的國度!你瞧我再不爽,你也得乖乖地給我進士名額,看著我一點點重新壯大!

魔人滅我之家,我就以葬州為家,建立一套殺魔機制,讓整個葬州、乃至全天下的修行人都來殺你魔人,管你是凌天蓋地的一代魔尊,還是剛剛出世的魔嬰,一概明碼標價,殺無赦!

這就是兵家的絕地重生之術。

這是無奈之舉,這是不得已之舉,但這卻也是標準的兵家思維。

小二的過來了……

菜上了桌,小二的熱情介紹,這是鱗魔之心,這是魔血湯,這是七葉魔花,這是……

林蘇和瑤姑面面相覷,都有幾分自己格局是不是小了點的感觸,如果……只是如果,如果這一切都是兵家定下的調子的話,那也太狠了些,這不僅僅是殺魔啊,這是要將魔族挫骨揚灰啊,連它們的血肉都不放過,連生長在那邊的草木都不放過。

幸好店小二的看出了他們的疑慮,給他們作解釋,這些都是魔獸血肉,可不是魔人,魔人雖然該死,但我們是人族,不幹吃人的勾當,只吃魔獸,不吃魔人。

這就對了嘛,林蘇和瑤姑端起快子,品了菜餚,挺鮮美的嘛……

酒,哦,對了,還有酒!

酒是伏魔酒,名稱甚是響亮,但林蘇一口酒下去,腮幫子鼓老高,費了老大勁才吞下去。

眼淚都快出來了。

你這伏的不是魔,你這伏的是我啊,酸成這幅模樣,渾成這幅模樣……

小二的站在旁邊還敢問:“公子,此酒如何?”

林蘇吸口氣:“這就是貴店最好的酒?”

“那是自然!”店小二昂起頭。

林蘇好無奈:“有沒有來自遙遠東方的白雲邊?”

店小二地道:“遙遠東方聽聞只喝葡萄酒,那種低烈度的酒,娘門才喝!”

你娘門!

你全家都是娘門!

林蘇內心破口大罵……

小二的瞅著林蘇,目光無意中接觸到瑤姑,這小子一下子意識到犯錯了,我這明顯貶低娘門的話對著一個標準的娘門說出口,也太失禮了,趕緊道歉:“不好意思姑娘,小人失言了,我這話決計不是說姑娘的,姑娘長得一點都不象娘門……”

我靠!

林蘇心頭一跳,你這張破嘴能不能不開口?

得罪我沒什麼,我也不跟你計較,你沒來由地惹她?不怕她一剪刀給你來個一剪沒?

但瑤姑坐在那裡,清澹如月的,何曾有過半分惱怒的模樣?

林蘇內心給她點了個大大的贊……

所謂妻賢夫禍少……哦,不是!應該是:成熟知性的女人,才是出門遠行的標配啊……

他鬆了口氣:“小二哥,這牧野山莊聽聞明天要辦大事,你可知是何事?”

口無遮攔的人也有口無遮攔的好處,那就是不管說得說不得,這位小二哥是有話就直說……

牧野山莊明天要招親!

它已經向全天下發出了貴賓令牌,公子爺你沒見到這層樓幾乎爆滿嗎?那都是從天南海北過來的文道俊傑,都想著跟山莊嫡小姐成親呢。

招親?

林蘇心頭微微一跳:“這位嫡小姐很了不起嗎?我看來的人可著實不少……”

“公子瞧你說的,這位待嫁的姜四小姐,那是整個葬州的一代傳奇,據說擁有特種血脈,修為凌天蓋地,更關鍵的是,風聲都已經傳出去了,她的嫁妝,將是一件聖寶!……哦,那邊又來了一位公子,小人去接待下……”

小二的急匆匆地走向樓梯口,一個瀟灑的讀書人飄然而入,此人相貌俊逸,手中一把摺扇,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他臉上,盪漾著幾許笑容……

林蘇目光收回,落在瑤姑臉上:“牧野山莊嫡女招親,竟然全天下發公告?”

瑤姑道:“這不稀奇吧?當世大勢力誰沒有聯姻?透過聯姻跟其他大勢力進行聯合,比比皆是。”

“透過聯姻實現大勢力間的捆綁的確是常態,但是,一般的大勢力進行聯姻,往往是定向的,吸引年輕人進行角逐的開放式招親,不是大勢力間聯姻的固有思路。”

瑤姑心頭一動,是啊……

當今世界,每個家族都不容易,即便是瑤姑所在的農聖聖家,也有與大青國皇家聯姻的歷史,聯姻,一直是兩大勢力進行捆綁的最直接手段,因其方便、快捷而流行於世,這個一點都不稀奇。

但是,他也說得對,一般的聯姻是定向的,看重的是對方家勢,並不看重對方個人能力。

而開放式招親,恰恰相反,忽略掉對方家勢,只看重招親者本人的能力。

牧野山莊面對整個葬州公開為嫡女招親,並不是聯姻。

至少,不是一般意義上的聯姻。

瑤姑一瞬間想明白這一點:“身在大勢力之中的女人,沒有幾個能夠自己選擇自己的歸宿,這位嫡女能夠跨出聯姻的固有套路,擇優選擇夫婿,看來有幾分特立獨行……哎,你可有些想法?”

林蘇白她一眼:“能有什麼想法?”

瑤姑輕輕一笑:“擇優選擇啊,蘇三公子!你如果一上,她這一擇優,你覺得會是何種結果?”

林蘇撫額:“我記得你前期才剛剛教訓過我,少惹些女人。”

“此一時彼一時也!”瑤姑道:“衝著她嫁妝的份上,我覺得你不妨破此一例。”

“嫁妝?”林蘇微微一怔。

“沒聽小二的說嗎?”瑤姑眼中浮現一層神秘的意味:“她的嫁妝是一件聖寶!聖寶這東西任何一個家族都不會太多,而兵家,據我所知,真正名揚於世的聖寶只有一樣:周天鏡!”

林蘇霍然抬頭……

“周天鏡是我們此行的目標,而且我突然發現這東西不僅僅是你有用,魔族如果拿到手中,用處更大!”瑤姑道:“周天鏡鎖定諸天萬物,魔道月影,但凡鎖定就是絕殺,二者乃是絕配!而牧野山莊突然玩這一曲,來個嫡女招親擇優錄取,你能確定最終的優勝者,不會跟魔族有染?”

林蘇眉頭一下子鎖死……

不管他是不是故作姿態,瑤姑說的這段話,都是震動人心的。

牧野山莊已經明確會用聖寶作為嫡女嫁妝。

瑤姑說得對,任何一個勢力,聖寶都不多,而兵家,傳聞於世的聖寶就是周天鏡。

周天鏡是他們此行的目標,事關魔道月影。

而周天鏡對於魔族而言,作用更大。

魔族絕命榜上羅列了人族無數俊傑,包括他林蘇在內。

他們沒能殺掉林蘇,根本原因是一直都沒辦法鎖定,兩次魔引上身,林蘇都破掉了,這就是破除他們的鎖定。

如果他們手上擁有能在茫茫人海中精確鎖定的周天鏡呢?

那周天鏡就是加強版的魔引定位!

到那個時候,就不是將一根魔引放到林蘇身上的事了,而是隻要得到林蘇一根毛髮、一件隨身物品,就可以遠距離弄死他!

林蘇還能防?

怎麼防?

他親筆寫的詩稿,可以成為他的絞索,他留下的毛髮,可以成為絞索,他跟女人睡個覺,流的那個啥都可以成為絞索,那他完全是防不勝防!

他如此,其他人又如何?

到那個時候,只怕魔族絕命榜上的人,一個都跑不掉!

是的,周天鏡這件逆天神器目前不在魔族手中,有可能在牧野山莊手中。

牧野山莊基本可以確定是兵家的人。

兵家的人對魔族的恨是刻在骨子裡的,他們的寶器理所當然不會給魔族,但是,世間事哪有什麼理所當然?

如果周天鏡是嫁妝,將來就是這位嫡女掌控。

這酒樓裡的某位賢才娶了嫡女,周天鏡間接也是他在掌控。

你即便可以相信兵家嫡女是有原則有底線的,你還能相信這位娶嫡女的人一定有原則底線?

需要知道葬州這鬼地方魚龍混雜。

魔族一直都在滲透。

任何一個勢力出問題都是有可能。

更何況,牧野山莊事先丟擲這麼一大塊香餌,魔族或者跟魔族有染的那些勢力能不動心?

搞不好,這些招親者中,就有魔族量身定製的某顆棋子!

一旦魔族為這次招親量身定製,那此人一定出類拔萃!

你絕對不要去懷疑魔族的手段!

他們打算做的事情,絕對已經方方面面設計周全,他們選擇的這顆棋子,一定非同凡響,等閒人擋不住他們的鋒芒。

到達葬州的第一天。

林蘇與瑤姑剛剛入駐牧野山莊的邊緣,突然之間跳出的一則訊息,經過一番解讀,一番思考,林蘇竟然有了踏入激烈戰場的感覺。

“是不是突然有了危機感?”瑤姑道。

林蘇輕輕一笑:“也不是,是突然有了幾分興趣……現在就剩下一件事情了,嫡女招親,令牌才能入,我們有沒有機會弄到一枚令牌!”

說話間,剛剛接待過他們的那個小二已經迎上了剛剛上樓的那個年輕文士。

“這位公子,一位麼?”

年輕公子微笑,手一伸,一把摺扇出現在他的掌中,扇頭朝上,笑眯眯地看著小二。

小二目光四顧,桌子全滿了:“抱歉公子,二樓客滿,不如委屈下公子移駕……”

那個公子一步踏出,到了靠近左邊窗戶的一桌旁邊:“兩位兄臺,可是前來參加牧野招親的?”

那張桌子,兩個年輕文人,一著紫衣,一著白衣,風華絕代,似乎還精心收拾過妝容,此刻同時抬頭:“正是,閣下是……”

“小生諸葛清風,南州人士,也是前來參加牧野招親的,奈何身無令牌,入門不得,聽聞此樓之中所住之俊傑,盡皆身有令牌,是故想來求購一面……”

周邊幾桌人全都笑了,諸葛清風面前的二人自然也笑了:“兄臺以為前來招親之人,是缺你幾兩銀子的那種人否?求購令牌,笑煞旁人也!”

諸葛清風輕輕抓頭:“兄臺此言差矣,世間之物盡皆有價,幾兩銀子求購令牌誠然笑談,百兩卻又如何?百兩不夠,千兩卻又如何?千兩不夠,萬兩卻又如何?需要知道,此令牌一發八十餘面,最終優勝者只有一人,各位千萬裡而來,最終八十取一也,所思所想,十九不成,何不拿此縹緲之望,換取萬兩真金白銀?”

此言一出,酒樓裡眾人齊齊一震……

不管他們自己賣不賣令牌,但他們都必須承認這人說的話有道理。

世間之物,盡皆有價!

價格到位,所有原則盡是浮雲!

而且他們進入聚賢居,也第一時間打聽過競爭對手的資訊,打聽得的資訊越多,他們的信心也就越低。

他們在自己的家族個個人傑,但不出門不知道天下間有這麼多的俊傑啊,這麼多的俊傑當場,有詩詞名家,有文道大家,有久負盛名的傳奇天才,甚至有皇家皇子……

很多人都有一種成為炮灰的感覺。

在這種情況下,將這面令牌高價賣掉,豈不落個實惠?

只是,家族的榮耀,身為文人的風骨,這麼幹有些許心理障礙……

諸葛清風面前的一位文人眉頭皺起:“諸葛兄萬兩白銀換令牌,誠然豪氣也!奈何我向遠歌並不缺錢,諸葛兄還需另尋貨主!”

直接拒了!

這一拒,高風亮節!

諸葛清風笑了:“原來是南臺向大儒,果然是不缺錢之人,聽聞向大儒昔日一場豪賭贏得麗珠山莊,今日敢與小弟也賭上一場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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