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真正開始趕通告,徐容知道為什麼自己潛意識抗拒商演了,因為他發現自己根本沒太多好展示的才藝。

當初藝考時苦練的聲樂形體,早已忘卻了大半,而只能彷彿個木頭人一般,站在原地供人“觀賞”。

和第一次去京城在北影門口碰機會時類似,只不過那會兒他多少還有點自我欣賞,可是如今欣賞他的人多了,他內心裡卻只餘尷尬。

他彷彿臺機器一般,由郭思和一個助理跟著,商演、綜藝、雜誌拍攝、訪談,一個通告完了,立刻上車換乘飛機,趕往下一個城市。

來錢的確是快,一天下來,賺的錢比他忙活幾個月拍一部戲還要多,可是這個錢,賺的總不是那麼舒服。

前幾天的時候,他算著每天能夠到手的錢,本來還蠻開心的,可是自打聽到了某個小眼睛的歌手要以4000萬的代言費簽約雷碧的訊息之後,突然覺得,哪怕每天比現在再多賺十倍,也很難開心起來了。

連人家的零頭都不到!徐容半躺在車上,閉著眼睛,有氣無力地道:“我感覺這樣我會廢掉的.”

這是他趕通告的第七天。

這段時間以來,他平均每天最多休息四個小時,最要命的剩下的時間一直在忙碌著,他需要應付各種各樣的人,講各種各樣的在組裡發生的“趣聞”,擺各種各樣的姿勢等等等等。

最累的是,真的不可能掙到4000萬。

不僅勞力,而且勞心。

“叮叮叮.”

響了兩聲,徐容才摸出手機看了眼,瞅著來電顯示的名字,他眉頭不由地挑了下,這位雖然有交集,但是屬於年節禮物放下就走的交情。

但也沒猶豫太久,便接通了電話。

“小徐,謝謝.”

電話裡的聲音相當厚重,還給他點如釋重負的感覺。

徐容愣了下,緩了緩,才大體明白了怎麼回事,前段時間王慶詳被人指名道姓的攻擊,在坊間引起了不小的爭議。

前年《大宋提刑官》的熱播,導致資方迅速投拍了第二部,同時不知什麼原因,男一也換成了王慶祥。

只是播出之後,反響遠不如第一部,面對爭議,女一直接跳了出來,指責全是王慶祥的責任,拍戲時不背臺詞,全程需要助理提詞,嚴重影響了她以及其他演員的表演情緒。

行為看似很莽,但是能幹出這種事兒還沒什麼大礙的,明白的大體都清楚緣由,後邊有人支援,這是要踩著王慶祥上位呢。

真要是成心為戲考慮,當初拍攝的時候就應該提出來,而不是等到現在。

但人說的是事實,王慶祥也沒法反駁,不然要是真要掰扯上了,就徹底成全了人家“敢說敢當”的人設。

但是在前天的一檔訪談當中,徐容講《羊城暗哨》拍攝中“趣事”時,對王慶祥不背臺詞一事兒說明了緣由。

讓王慶祥成功從爭議中脫身,徐容當時倒是沒考慮過這些,事兒就那麼多事兒,他不能只拿著那幾件事兒翻來不去的說。

但是既然已經說了,也就沒什麼好後悔的。

“哎,王老師,你客氣了.”

結束通話電話之後,徐容將手機遞給了郭思,等下又要繼續忙碌了。

一檔雜誌拍攝完之後,徐容正在卸妝,郭思卻臉色嚴肅地走到了他跟前,將手機遞給了他。

徐容見她滿臉擔憂,情緒低沉,詫異地問道:“怎麼了?”

郭思將手機推到他跟前,輕聲道:“你看看吧.”

徐容接過了,看著手機上的新聞,好半晌,抿了抿嘴唇,道:“多嗎?”

“很多.”

“嘶.”

徐容輕吸了口涼氣,將手機還給了她,抬起眼瞼,瞧著她,問道:“你怎麼看?”

“太統一了,文稿類似,明顯有人在後邊推波助瀾,誤導觀眾的情緒,給你打上藝德有缺的標籤.”

郭思將手機收了,仔細分析道。

見徐容的臉色陰沉的厲害,她忙勸道:“不過你也不用太過擔心,我已經跟常總聯絡過了,她已經在召集公關部門研究辦法了.”

徐容眯著眼,仔細思考著,幾分鐘後,他猛地轉頭看向郭思,目光灼灼地盯著她:“是你?”

知道當初他辦了北大假證的全過程人不多,小張同學算一個,星藝的主管靳芳芳勉強算一個,剩下的,就只有眼前的郭思了。

“徐老師,你怎麼能這麼說?”

郭思立刻反駁道,可是緊接著,她似乎想到了什麼,臉色變了幾變後,才結結巴巴地道:“我...來之前曾把你當初發我的材料列印給了常總一份.”

見徐容眼睛如同一頭餓狼一般盯著自己,她慌忙解釋道:“當時已經有媒體報道這件事兒,我是怕他們往不好的方向引導,而且當時常總說要好好運作運作,讓你在觀眾眼中的形象更加豐滿有趣.”

徐容閉上了眼,大體明白了事情的過程,問道:“然後你就信了?”

當初,常繼紅也這麼騙過她,她和藹的笑容,向來是騙人的利器,哪怕熟悉的人在面對時,也根本分不清她到底是在是肺腑之言還是虛與委蛇。

郭思知道自己犯了大錯,低弱蚊蠅般地道:“嗯.”

徐容深吸了口氣,強行維持著表面的鎮定。

這本來只是件小事兒,如果由他當作一件“趣聞”說出來,不僅對他沒有傷害,反而真如郭思說的,豐滿他的整體形象。

可是無論怎麼說,這件事都是事實,如何想,如何看,全看媒體的描述。

十七歲就透過假證攥取不正當利益,為了一己私利,罔顧諸多學子十年寒窗苦讀。

常繼紅這是要置他於死地!“叮叮叮.”

小張同學的電話。

“徐老師,我看新聞了.”

“沒事兒的,我會處理的.”

“徐老師,要不你找個記者來吧,當時我是你的學生,我去跟他們說,你沒有用假證.”

徐容心裡嘆了口氣,他知道小張同學肯定做了很久的思想鬥爭,她不能接受別人說謊,更不願意自己說謊,如今為了自己,卻主動提出做這種違心的事兒。

但他也明白,此時已然難以改變漸趨詭譎的輿論風向,這件事絕不止常繼紅一個人在推動,她可能是源頭,但發展成如今的情形,絕對有不少人在煽風點火。

因為他的爆紅,利益受損的同行以及他們背後的公司。

“沒事兒,相信徐老師能解決的,實在不行,大不了再等幾年出來拍戲就是了.”

徐容的語氣,出奇的平靜,如同往常說話一般,他不想將諸如慌亂無助的情緒傳遞給小張同學。

“嗯.”

第二個電話是李又斌打來的,一上來就是一頓披頭蓋臉的髒話:“他孃的我早就給你說讓你擦乾淨屁股擦乾淨屁股,你耳朵是拿來出氣兒的嗎?辦假證去賺錢,你怎麼不去搶銀行?腦子裡裝的都是屎嗎?”

罵完了,才語氣低沉道:“這事兒你別吭聲,不要否認,也不要承認,我喊幾個朋友聲援你.”

“嗯,謝謝了.”

第三個電話,是許阿姨打來的,她的話很簡單:“要幫忙嗎?”

“怎麼幫?”

“壓下去啊?不然還能怎麼辦?”

徐容驚訝於許阿姨的能量,但想了想,還是拒絕了,道:“別壓了,這事兒本來就是真的,現在壓下去,回頭只要我還在這個圈子裡混,還會再起來,再看看吧.”

許阿姨沒多說,而是道:“行吧,隨你便.”

徐容微微苦笑著結束通話了電話。

在他打電話的時候,郭思的電話同樣接續響起,沒一會兒,她回來了,啞著嗓子道:“全都取消了,通告.”

徐容點了點頭,表示瞭解,這意味著外界開始相信媒體的說法。

他是一個藝德有問題的人,一個不誠實的人,一個自私的人。

沉吟了一會兒,他緩緩道:“走,回京城吧.”

“你有辦法了?”

徐容瞥了她一眼,嘆了口氣,說道:“沒有,這關,怕是難過了.”

郭思明白他的意思,常總要是不出力,再好的辦法,沒有錢砸,都不好使。

隨著徐容的沉默,外界的形勢愈發詭異。

李又斌、張洸北、何正軍、王慶祥、黃小明、孫麗等人紛紛發言力挺,沒提假證的問題,只是不斷強調,徐容的藝德和人品是值得肯定的。

可是相比於已然一邊倒的煌煌大勢,幾人的發言如同以卵擊石,只是激起了點浪花,便消失無蹤。

因為徐容的最近的熱度太高,關於他的爭議,也間接拯救了圈子裡的另一位大前輩,劉徳華。

近段時間因狂熱粉絲楊麗娟追星導致父親跳海身亡,使得他陷入了從業以來巨大的輿論漩渦當中。

在滿天都是關於徐容的爭論下,楊麗娟追星導致的家破人亡一事兒,在某些推手的作用下,漸漸趨於平靜。

外界的喧嚷,暫時還影響不到學校,因為記者未經校方允許的情況下,根本進不來。

但從一眾同學的看向自己奇怪的視線當中,他也能夠基本判斷人心向背。

很危險。

他的手機如今幾乎沒有電話進來了,彷彿他被整個世界忘卻了一般,只有小張同學每天會不厭其煩地給他打兩三個電話,給他講劇組發生的有意思的或者不開心的事兒。

但是所有人都已然預料到了結局,徐容完了。

一顆剛剛冉冉升起的新星,因為道德問題,由神壇直接跌落至爛泥裡,還滾了一身屎尿。

臭不可聞。

在事件即將被輿論徹底定性的時候,圖書館當中,徐容一個人坐在其間,握著筆和一張紙,仔細覆盤事件的經過,尋求最好的解決辦法。

從孫麗的發聲一事兒上,他知道趙俊凱已經在出力,但是海潤的公關部門本就弱雞,跟同行華誼根本不在一個水平線上,再加上常繼紅的態度不明,基本上徹底指望不上。

在覆盤許久之後,他逐漸理清了思路。

但是在此之前,他還需再打一個電話。

大約五分鐘之後,他起了身。

“去哪?”

校門口,郭思開著車,疑惑地望著站在窗外戴著鴨舌帽和口罩的徐容。

徐容同樣目光奇異的看著他,他喊她過來,本沒抱太大的希望,但是沒想到她竟然來了。

他也沒瞞她,道:“我以為你不會來的.”

“我有種預感,這件事兒,打不倒你.”

郭思笑了笑,道:“而且,你是我唯一的希望.”

“謝謝看得起.”

徐容上了車,抿了抿嘴唇,道:“去報案,生死在此一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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