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3章 姜折在槍聲中站起來
孤狼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死了，卓錦曼確實對各方面都很難交代。
“給我連線到方君那邊，我看看傷情。”卓錦曼說道。
然而事實證明，連線也沒用，孤狼傷得太過嚴重，卓錦曼就算自己過來，手術成功的機率，也不會超過五成。
一半一半，已經是最好的結果。
氣氛凝滯起來。
大家都有點束手無策。
方君沉默片刻，才問道：“手術做嗎？”
卓錦曼和獵人，一時都沒有回答。
手術一旦開始，就不能停下，沒有太多保證的時候，誰都不敢擔這個責。
娃娃臉忽然想起什麼：“剛才那個小女生，被叫做偶像那個，好像說的是有七八成把握？”
“她不行！”卓錦曼馬上說道。
就算行，也不能讓姜折搶了這個風頭。
獵人卻對娃娃臉說道：“如果她把握更大，肯定要讓她來做！”
“她只是個大一新生，又是外地來的，她的診斷結論就不可信。”卓錦曼厲聲說道。
獵人卻也很堅持：“我不管她到底是誰，如果有任何人可以救孤狼，那麼這個人就是可信的！”
“獵人，現在你是聽我指揮！”
“那抱歉了卓醫生，將在外君令有所不受，我只為我的行動負責，為我要帶回來的嫌犯負責！”
“獵人！”卓錦曼生氣喊道。
獵人關掉了自己的通訊裝置。
方君輕聲勸卓錦曼：“老師，如果救不回孤狼，後果確實很嚴重……光是那幾個人質，我們就無法交代。”
那幾個人質除了有北城大陸四大家族當中的重要人士，還有國際上的知名光刻機大佬，都是他們損失不起的人物。
孤狼憑著這些，已經牢牢的佔據了主動權。
卓錦曼低聲說道：“算了，讓姜折來。”
她確實轉了個念頭，這件事情既然後果這樣的嚴重，如果姜折放大話治療不好孤狼，那就不要怪所有的輿論壓力都在姜折身上了。
姜折在外面坐著吃樹莓，神態怡然。
北風低聲跟她說了幾句什麼，她也低聲說話，沒將剛才的事情放在心上。
小包也被送了一捧樹莓，消了氣，正在和他們說笑。
獵人還沒有走到她身邊，北風胖子山姆高德就擋在了他面前：“幹什麼？”
“這位小同學……”
“我偶像有名字！她叫姜折！”
“姜同學，你剛才說，你給孤狼做手術，有七八成的把握？能不能請你為他做手術？”
姜折慢悠悠地說道：“哦，願意。”
獵人露出笑容：“那請你現在馬上幫他手術。”
“願意是剛才的事情。”姜折補充，“現在是不願意了。”
獵人：“……”
他低聲請求：“姜同學，你也知道孤狼的傷事關重大，代表著法律對於罪惡的審判，也代表著人質的生還，請你……”
“那跟我有什麼關係？法律的審判對我有用嗎？人質的生還跟我有關係嗎？我要救的時候你們不讓，我現在不想救了。”
姜折說完，拿著樹莓，換了個方向吃。
她本就慵懶，懶得麻煩多管閒事，現在樂得清閒。
“就是啊，把我偶像當什麼了？招之則來揮之即去！不幹！不願意！”
獵人轉到姜折面前，沉聲說道：“剛才是我言辭無禮，我對您道歉，也請您看在無數受害人的份兒上，幫我這個忙。”
方君大聲說道：“首領，不用求她！我現在就來手術！”
她就不信，自己的醫術，加上卓錦曼的遙控指揮，真的沒有辦法做到。
即便只有一半的把握，她也要牢牢把握住，不想受制於人。
她說完，就去手術。
姜折微微一笑，說道：“其實我倒也不是不可以幫忙。但是我有個條件。”
“不管什麼條件，我都可以答應你。”獵人說道。
“你說了不算數，讓卓錦曼來。”姜折說道。
卓錦曼那邊，對於這次手術確實把握不大。
聽到姜折的要求，她雖然不願，卻又不得不接受姜折的連麥。
“什麼條件你說。”
姜折聲音很平緩：“卓醫生，我知道你對我家人很有意見。但是你也知道，我家人都只是普普通通的平民百姓，都是最普通的人，他們沒必要牽扯到我的事情當中。這次我救了孤狼，讓他接受法律審判，到時候不知道多少人會找我和我家人的麻煩。我要求你保證我家人的平安安全，他們的名字，我已經交給獵人了。你能做到，手術我也能做。你做不到，就算了。”
卓錦曼拿到了獵人傳來的名單，第一個位置寫著的名字就是姜耀望，備註了一條：現在放了他，我要看到他回到龍帝國。
卓錦曼雙眼瞪圓，姜折是怎麼知道姜耀望現在在她手上的？
明明整個密林裡，都不可能跟外界有這樣的聯絡。
何況姜耀望的事情，十分隱秘，除了姜老夫人外，根本無人知道。
卓錦曼深深地看著螢幕上的姜折。
姜折正好抬眸，望著虛空當中，但是也恰恰好，跟卓錦曼對視上。
隔空對視，火花閃現，最終卓錦曼還是敗下陣來，垂下頭。
她繼續看名單，名單上還有姜兮若夏恩慈姜雲軒等人的名字。
姜折似乎算準了一切。
她就彷彿知道這是一件在眾目睽睽之下做的事情一樣，卓錦曼只要答應了下來，那麼就是當著全天下人的面，承諾了這件事情。
以後這個名單上的人真的出了問題，別說輿論了，就連獵人恐怕也不會答應，一定會找卓錦曼問個清楚明白。
卓錦曼本人就更不可能堂而皇之地違反承諾，再找名單上人的麻煩。
明明一切都在自己掌控之中，姜折生活在無止境的鏡頭下面，被監控得十分嚴密，卓錦曼卻被姜折給壓制得死死的。
姜折眼尾帶起一抹笑意：“你不答應也沒關係，孤狼還能活半個小時……”
獵人聲音十分嚴肅：“卓醫生，你必須答應姜同學！她的要求並不過分，不過是為了保護家人而已！如果你不答應，我也會答應她！我以軍人的名義起誓，絕對承諾做到姜同學要求的一切！”
卓錦曼咬咬牙：“好，我答應！”
“我有個家人在你身邊吧？我現在要求看著他離開！”姜折說道。
“姜同學，你先幫孤狼做手術，我以我軍人的血性起誓，一定保護好你的家人。在卓醫生身邊的家人，也一定會平安！”獵人說道。
“有你這句話，我勉強給孤狼做個手術吧。小包，來幫忙。北風，你也幫我一把。胖子，山姆，待命。”
姜折說著，從容地走向孤狼的身邊。
方君死死地咬唇，她的師弟師妹也露出不屑的眼神。
一個大一的新生，真的能夠治好這麼嚴重的傷情嗎？
方君暗想，這會不會是卓錦曼轉嫁壓力到其他人身上的一種方式？
如果是這樣，那姜折承諾得有多好聽，到時候挨的罵就有多難聽。
如此一想，方君才慢慢地露出釋然的神情。
姜折從衣服口袋裡拿出各種草藥，都是她在沿途的時候採摘下來的，看似隨手留下的一大把，其實各有用途。
北風在她的安排下，點燃了火把，小包幫忙打下手。
胖子和山姆高德也在一旁守著，等待著隨時幫忙。
獵人也沒有閒著，在姜折的指揮下，和一群軍人拿起了照明裝置，從各個角度模擬出了手術室的燈光。
方君的師弟師妹有些不以為然。
“孤狼是貫穿傷，差一點就傷到心臟。連手術刀都沒有……”師妹還沒有說完，姜折刷地一聲抽出一把匕首。
匕首泛著寒光，刀刃十分薄，堪堪跟手術刀相比。
她將匕首在火上炙烤，用最原始的方法給手術工具進行了消毒。
“這種傷口如果不及時用藥物消毒，就算手術成功……”
姜折從北風手裡接過子彈，敲開子彈，用裡面的火藥給孤狼的傷口消毒。
師妹皺眉：“沒有麻醉藥，孤狼會痛醒，影響手術下刀。”
“麻醉草。”姜折說道。
小包一包麻醉草揉在孤狼的鼻子上。
孤狼原本起伏不停的胸膛，慢慢地平復下來，變成了有規律的深呼吸。
方君：“……”
卓錦曼在螢幕前十分詫異，姜熹當年行醫，就常常不按常理出牌，人人都稱讚她天賦卓絕，才華橫溢，有天人之姿。
姜熹也是喜歡研究這些奇奇怪怪的藥草，什麼東西都敢拿來給病人嘗試，是個完全的野路子。
一點都不像卓錦曼，一板一眼都按照書本上的來，對於各項藥物和工具的使用，也十分嚴格按照規定。
野路子對上學院派，姜熹卻壓了卓錦曼許多年。
“既生曼，何生熹”，是當年北城大陸耳熟能詳的一句話。
沒有想到姜折竟然也……
“卓醫生，姜耀望帶過來了。”
卓錦曼從沉思當中回神，盯著姜耀望：“你真是養了個好孩子。”
聲音不無嘲諷。
姜耀望看到影片裡的姜折，絲毫都不驚奇，來的時候就知道小小姐在直播裡大殺四方，現在只是越發的覺得，自己當初低估了小小姐的能力。
他笑著說道：“大小姐的女兒，當然像她，是個好孩子。這是常人比不上的。有人比不上大小姐，也比不上小小姐。”
卓錦曼雙拳握緊。
姜耀望欣慰地看著影片裡的姜折，輕輕點頭。
“送他滾！”卓錦曼厲聲說道。
手下的人，將姜耀望送往機場。
獵人那邊逼得急，她只能信守承諾，送姜耀望離開。
觀眾現在的思緒也跟上了姜折：“所以這就是北城大陸的軍訓嗎？真的連孤狼都被引出來參加軍訓，給學生們練手了？”
“北城大陸恐怖如斯！”
“北城大陸算什麼啊，孤狼是個意外好吧，沒看到一切都在姜折的掌控當中嗎？”
“就是，沒有姜折誰看他們這個破節目，破軍訓！連孤狼受傷都要姜折處理，嘖嘖，北城大陸算個der！”
“就這個行事風格和應對危機的能力，北城大陸，好像跟我想象當中的，有些不一樣啊，真是emmmmm……”
“研三的學生三成把握，頂尖醫生五成把握，姜折七八成把握！笑死誰了！”
卓錦曼看著彈幕閃過，這次全球直播是她自己親自做出的選擇，現在也不可能臨時關閉。
眼看著給姜折做了嫁衣，她的惱恨可想而知。
“繼續安排直升機過去，耗光下面那些亡命之徒的火力！”卓錦曼下令。
這次參與軍訓的本地學生當中，不少都是四大家族的人，現在各家的電話已經將卓錦曼這邊打爆了。
卓錦曼也不得不想辦法維持穩定了。
“是。”
“火力一旦被耗盡，就安排直升機下去救人。優先救四大家族的孩子！次優先本地學生！”
她如是安排。
收到命令的軍人愣了愣，但是終究沒有反對她的決定。
卓錦曼抿著唇，沒有本地學生傷亡，就是現在最好的結果。
但是不管如何，在姜折面前，她現在都是失敗者了。
螢幕裡，姜折直起腰，拍了拍手，說道：“手術成功了。”
聽到孤狼哼了一聲，眼睛睜開，只是體力消耗太多，眼珠子轉了一下，掃到姜折，又無力地閉上。
但是顯然，他的甦醒印證了姜折的話。
“太好了！謝謝你，姜同學！”獵人誠心實意地道謝。
“希望你們能夠信守對我的承諾。”姜折要的不是感謝。
“您放心，我一定守信！”獵人敬了一個軍禮，“目前已經有一位長輩被安全護送上了龍帝國的飛機。”
姜折點頭，明白姜耀望安全了。
她會知道姜耀望的訊息，並不難。
她的手機沒有被收繳，連上衛星網路後，想要了解的資訊，都能夠了解到。
……
正在看直播的姜老夫人驚訝了一下：“小折說的要求送走的那位長輩，該不會是姜耀望吧？”
管家低聲說道：“老夫人，我讓人查了一下，正是姜耀望。”
“卓錦曼竟然騙我！”姜老夫人氣憤。
但是旋即，她又大笑起來：“你看小折，像不像熹熹，人在密境環島之內，卻什麼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管家頗為感概：“真的跟當年的大小姐一樣聰明，沒有手機，沒有訊號網路的情況下，卻把對方要做的事情搞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所以卓錦曼只是騙了一下您，卻被小小姐耍弄得團團轉。”
姜老夫人的氣煙消雲散，撫掌說道：“不愧是我姜家的人！”
管家見她高興起來，也跟著笑，卻也知道，卓錦曼又被姜老夫人記上了一筆。
……
姜折手術完畢，娃娃臉趕忙拿了水給她。
“姜同學……”
姜折伸出手來。
娃娃臉這邊拿的是礦泉水，他們省著沒捨得喝的，他心有愧疚，專門拿來給姜折喝。
哪兒料到姜折雙手伸出來，這意思竟然是要拿來洗手。
獵人說道：“別捨不得。”
娃娃臉只好將水倒在姜折手上。
姜折將手洗乾淨，用草藥用清理過一邊，直到沒什麼血腥味了，她蹙起的眉頭才稍微鬆開。
北風走到姜折面前，將飲用水遞給她。
姜折這個手術雖然做得不算久，也耗費了將近兩個小時。
她接過來，小口喝了幾口。
“先休息會兒，我去給你摘點水果。”北風說道。
方君站在一旁，看著姜折不可置信她一個人竟然將手術成功完成了。
換做是她，三成都算是高估了。
這怎麼可能？姜折才大一，而她都已經研三了，還跟著卓錦曼做了那麼多次手術！
師弟師妹看著姜折，神色也特別的複雜。
“我偶像始終是我偶像，也是你們爸爸。”小包對著他們豎起了某根手指。
“你！”方君惱羞成怒。
“哎，我現在可是功臣。獵人首領，你不保護一下我嗎？”
獵人說道：“方醫生，好了，大家都是同行，現在處境危險，不要因為私人感情吵鬧，影響求生。”
天空上直升機盤旋，密林裡各處都有槍聲響起。
現在確實不是吵鬧的時候。
獵人跟卓錦曼商量了一下，向山林裡的所有人釋出了獵人已經被抓捕，現在暫時沒有生命危險的訊息，勸誡他的下屬放棄抵抗和徒勞的營救。
果然，訊息釋出出去後，槍聲減少了許多。
孤狼的號召力十分強大，擁有眾多忠實擁躉，這次來了很多人，干擾軍方對他的抓捕行動。
他被捕的訊息傳出去，對於士氣是個極大的打壓。
加上叢林裡很多亡命之徒的彈藥、食物補給都在減少，之後的反抗將會更加減少。
卓錦曼又安排了更多軍人進入密林，追捕這些人，局面逐漸翻轉，對方開始處於弱勢。
也有更多軍人加入到保護孤狼的行動當中。
直升機終於可以靠近，放下雲梯。
與此同時，四周忽然出現可疑的槍聲，原來是有人冒死一搏，前來救孤狼。
方君嚇得臉色一白。
幾個軍人上前將她團團圍住，將他們三個帶去安全的地帶。
“趴下，不要亂動。”
方君三人趴下，就看到姜折隨同北風，反而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