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五、你猜,誰是鬼?侍衛們已經開始驚呼了,大家住了手都瞪著已經有些碎裂的大石頭。

我也快步走了過去,果然在石塊中嵌了幾小塊碎骨,還有一塊特別像腿骨的大骨頭。

我蹲下身,撿起了其中一小截,很小,跟翅膀吐出的骨頭一樣小。

“所以,現在,這個就不能被稱作是太湖石了吧?”

我問小餑餑,小餑餑有些發抖,顫聲說道:“太湖石裡不會有骨頭的.”

“這根本就不是太湖石,只是偽裝成太湖石的大石頭.”

我冷笑道,如此歹毒的心腸,還真是少見,必須要把這個人揪出來。

“馬統領,安排仵作吧,現在立刻馬上勘驗.”

馬茂春揮了揮手,立刻就安排了。

我讓禁軍侍衛們都往後退了退,讓小餑餑給我拿了掃帚過來,我認認真真地對著這塊大石頭說道:“這事情太詭異了,如果真的是你,還請幫我破案,揪出害死你的兇手!”

馬茂春要過來動手,我攔住了他,“我來,我要親手請他出來,請他說出真相!”

侍衛們已經都不說話了,甚至還屏住了呼吸。

我就站在開始毒辣的日頭下面,一點點清理著石塊裡的骨頭,一點點用手摳開那些小碎石。

有衣服的碎片,有殘破的骨頭,有略略有些發黃的頭髮,有一顆不太完整的頭顱……我也有些顫抖了,這是一個人,被封印在了一塊石頭裡,而這石頭其實並不是石頭,只是偽裝成石頭的,用石灰及膠泥灌注而成的。

從碎頭顱判斷,這還是個孩子,是一個未成年的孩子。

沒有人說話,連呼吸都很清淺。

我細細地清理著,小餑餑幫我一點點分門別類,其他五個小太監很麻利地開始劃出區域,並且將碎石也收集起來。

“慢一點,碎石裡有這孩子的血肉,他也會疼的.”

我輕聲道。

小包子一下子就哭了出來,特別難過地問道:“小七大人,這是怎麼回事啊?”

“這孩子啊,就是顏嬤嬤的外孫.”

我的心尖都有些顫抖,一個從未謀面的孩子,本來是在文書中和口口相傳中的那個失蹤很久的孩子,現在就這樣出現在我的面前,只剩下了碎骨頭,血肉都被石灰吞噬。

若是活著的時候被澆築,會有多疼?若是死了被澆築,真的有魂魄的話,也會被卡在這裡面出不來吧?最先趕過來的是南廠的仵作肖十九,他一過來看到這種情況,立刻罵了一長串髒話,才問道:“小七啊,這案子必須破!”

“是啊!碎屍萬段都不足以洩恨啊.”

我摸了摸這小小的頭顱站起了身,“肖十九!”

“在!”

肖十九立刻站直了身子,很痛快地應答。

“將骸骨拼出來,我們要還他一個公道。

我大月國天子腳下,會有這樣殘忍的事情和殘忍的人!我要揪出他,直接剁碎!”

過了一盞茶的功夫,皇上和陳志典以及京畿府陳大人也都趕了過來。

彼時的我已經調整好了心態,安安靜靜地等著仵作的驗屍報告。

皇上瞪著眼睛,也是不可置信的樣子,問我:“怎麼會這樣?”

“就是這樣.”

我的態度很好。

“如何發現的?”

他又問道。

“就是水乾了,把大石頭砸碎嘍.”

我瞅著他。

“肖小七,說人話.”

皇上怒了。

“說的是人話呀,過程呢,就是這樣的,您要是想聽更詳細的,就先給我一塊金牌,上面最好寫這什麼如朕親臨殺無赦的那種金牌.”

“肖小七!”

陳志典也吼了我一嗓子。

“別喊別喊,我一定是有我的理由的。

並且,這種金牌有用的,相信我.”

我的表情很真誠,皇上又瞪了我一眼,說道:“給!給你一塊大的!金子做的!”

“謝皇上.”

我立刻就跪了下來,很是認真地說道:“別太大,巴掌大小就挺沉的,我不太能拿得動.”

“行了,趕緊說吧.”

皇上已經沒什麼心情和我扯閒篇了。

其實,事情也很簡單都是一步一步走過來的。

比如,最先發現池塘有問題,發現很可能是池塘裡有水鬼,掏乾池塘的水之後,露出了太湖石。

晾乾了一宿之後,太湖石呈現出了不一樣的樣貌。

比如真正的太湖石,而且還是貴氣的黃色太湖石身上已經佈滿了苔蘚和綠色的水生植物,雖然幹了,但依然能夠看出來因為年月久了,身上的綠絲及黏膩的東西依然還是陰乾狀態。

而這裡面,本來就一塊很是不協調的大石頭,是搭在了兩塊太湖石的上面,這要是按照風水學來說,也是完全沒有任何道理的。

所以,我在池塘邊上轉了很多圈,一直在琢磨的是這是什麼風水陣麼?沒聽說。

特別是這塊大石頭很明顯是卡在兩塊石頭的縫隙間,那個姿態也很是難以形容。

下方的太湖石還有了破損,從斷裂之處看,一定不是我們乾的,是有段時間了。

第二點,在太陽下,太湖石雖然也會幹,但這種水生太湖石常年在水中浸泡,還是禁得住考驗的,並沒有改變太多顏色。

但是,這塊後進來的大石塊立刻就變成了灰白色,估計再曬三天,就徹底呈現出了石灰色。

第三點,雖然大石塊偽裝成了太湖石的樣子,但真正的太湖石都是有水沖刷形成的天然圓弧,唯有這塊大石頭不怎麼規則,並且還有些詭異的稜角,很像是隔壁店鋪裝修時候砌牆沒有抹平的樣子。

那麼,為什麼?為什麼要澆灌出這麼一塊石頭?居心何在?第四,誰能夠澆築這樣一塊石頭,還丟進了池塘中?是從外面帶進來的麼?這麼大,會沒有人看到麼?第五,這宅子既然是皇家建造的,當初的施工圖紙呢?關於這池塘下太湖石的擺放,也一定是有標準的,是誰做的工程?誰來維修的?我巴拉巴拉地一大番話已經把皇上說暈過去了,他眨了眨眼睛,回味了一下,才立刻吼道:“張公公,去造辦處,趕緊找當時的人,一定有的.”

說話之間,禁軍的仵作和京畿府的仵作也趕了過來,大家都是老熟人了,所以也沒有客套,甚至都沒有給皇上行禮,這群人就立刻投入了工作。

還是那句話,人多力量大。

大家一起動手,很快就把大石塊拆解開來,把裡面的碎骨頭、牙齒、頭髮以及衣服碎片清理出來,大致擺放好了。

這就很明顯了,一個六歲孩童的骸骨。

“不會超過六歲,男童,生前腿部有骨折,不能確定是不是陳舊傷,因為石灰對骨頭的腐蝕性很大,若是再過些年,恐怕都看不出來了。

但是,按照這孩子的身量來看,生前屬於營養不良,很是瘦弱的,因為骨頭的密度都不是特別緊實.”

仵作詳細地彙報著,我的思緒已經轉移到另外一邊去了。

現在,已經很明顯了,這是顏嬤嬤的外孫,他不是失蹤了,而是被害死了。

兇手把這個孩子害死之後,還澆築成石塊,沉屍水底,永不見天日。

那麼,誰對一個孩子有這麼大的仇恨?那麼,顏青的死呢?又是誰幹的?這一次,肯定不是鬼!到底是什麼出沒在池塘裡?是有誰在引導我麼?無數個疑問又翻湧上來,我有點鬧心。

現在每個人的表情都很差,但依然沒有突破口。

張公公去拿當初修建的圖紙,一時半會也回不來,皇上也不願意繼續看著這具小小的骸骨,就對我說:“三日破案!”

“皇上啊!”

我真的沒有把握,我現在也都只是一點點再剝離真相。

“這宅子給你,朕給你裝修,再給你十萬兩銀子.”

皇上呲牙。

“貴氣!”

我讚歎了一句,但還是沒有正面答應下來,“我儘量吧,但真的有些困難了.”

皇上能不知道麼?他也只是強求。

送走了他,陳志典問我要不要回南廠,跟他再好好研究一下?我立刻搖頭,“我想躺會,頭疼.”

他一臉無奈地看著我,也完全沒有辦法。

看了看凌亂的現場,最終又給我留了十個侍衛,才走的。

我躺在屋裡,很安靜。

六小包子可能也是受了刺激,都站在外面的廳堂裡,一言不發。

馬茂春說今夜是他值守宮中,所以就不睡我樓上了。

我也沒搭理他,閉著眼睛裝作是睡覺的樣子,但腦子裡的確是在翻江倒海,琢磨這事情必然還是有破綻的。

“鬼”出沒在我們周圍,只有人看到了一隻手。

馬茂春的內褲出現在我的屋裡,那麼,之前有人在彈不成調的《春歸》,是為了什麼?是誰偷吃了池塘外面的果子?真的是這個小外孫的鬼魂在作祟麼?半夜時分,張公公把整座宅子的圖紙都拿了過來,好幾個大卷軸,看的我眼花繚亂。

小麵條自告奮勇地衝了過來,說自己祖上就是修建宅子的,所以他能夠看得懂圖紙。

在他的研究下,我得出的結論就是——太湖石的擺放用作招財,並沒有這塊多餘的大石頭。

並且,因為這塊石頭的推入進去,反而破壞了原先太湖石的形狀。

另外,檢視了從房屋選址修建,到後來每一年的維護維修的時間以及材料進出的記錄,並沒有任何不妥之處。

“兩年前維持池塘的匠人在哪裡?還能找得到麼?”

我問道。

張公公的態度特別恭敬,立刻回答道:“皇上已經下令去找了,應該很快的.”

“我那大金牌子做了麼?”

忽然話鋒一轉,張公公都愣住了,我只好又問了一遍。

“奴才出門之前,看到皇上正在親自畫金牌的樣子,可能是要親自設計打磨吧……”張公公小聲說道。

“行吧,得快點做出來.”

我點了點頭,在屋裡轉了一圈,又問道:“皇上最近不忙吧?明天也是能來一趟的吧?”

“小七大人……您這話說的,奴才還真不知道怎麼說才好.”

張公公都快哭了。

“沒事沒事,你說.”

我特別淡定。

“皇上著急要破案,最近京城的輿論很差的。

他急的都睡不著覺了……可您瞅瞅,最近您這裡有任何發現,有風吹草動,他都第一時間趕過來,所以呢……”張公公後面的話也沒說,就是看著我。

“行吧,懂了!”

我點點頭,“明天叫他來,早點來.”

張公公怕是真的要哭了,直接就給我跪了下來,“小七大人,您這樣可不好啊。

這可是咱們大月國的皇上啊……”“這不是想破案麼?明天就差不多了。

他可以第一時間知道,而不是氣喘吁吁地跑過來了.”

我笑著看他,他居然渾身都抖了抖。

“行了,去吧去吧,快去跟皇上說一下啦。

有事情,我擔著.”

我拉起他,直接推出了門。

然後,又讓六個小包子分別去找了陳志典,要一百個侍衛明早到這裡;找之前給我們掏乾池塘的夥計們;找餘掌櫃;找裝修的那一間店鋪的所有夥計;找一些漁網和繩子;還有一些果子和吃食,畢竟,我也是要吃些東西的。

這一次,算是安排妥當了?我又回身躺在了床上,一想不對,還差一個。

不過,我的六個小包子都派出去了,我就只好喊禁軍過來幾個人。

他們這幾個人看到我,不知道為什麼都有點戰戰兢兢的,很緊張,筆管條直的站在屋外面,特別有禮貌。

“找人去把顏嬤嬤弄回來,別管她說什麼,直接拉回來就成。

這宅子的事情,她畢竟是主人,還是要在場的.”

“是!”

侍衛們特別恭敬。

“你們……怎麼了?”

我還是很好奇地問了出來。

“……”這群侍衛又磨嘰來了半天才說道,“小七大人,我們有點怕您!”

“為啥呀?”

我更加好奇了,我這麼貌美如花,和藹可親,怎麼能夠怕我呢。

“您今日對著屍骨的樣子,您的那些話,您的抽絲剝繭,我們都佩服得五體投地。

這案子,我們也真心希望快快破解,找到真兇,為這個小孩子報仇。

大道理我們都不會說啦,但是,我們禁軍也是南廠的人,您有任何命令,都可以吩咐我們,我們責無旁貸,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這幾個人還真是的,都表決心了。

我嘿嘿嘿笑了起來,這幾個人又呆住了。

“又怎麼了?”

我皺著眉頭。

“小七大人,您這個表情越來越像肖大人了.”

“那我有他美麼?”

“這倒沒有.”

“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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