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六、一個棘手的土豆從血淋淋的噩夢中驚醒,同時也聽到急促地拍門聲,以及張公公那尖銳且有特色的公鴨嗓的聲音,忽然有那麼一刻,我想起肖不修的聲音似乎就不是這樣的,還是很正常的男人聲線,只是有時候說話那樣陰森可怖,讓人忽略了他的本音還是很好聽的,甚至略略有些低沉。

我大約是反應慢了,並且一臉的痴呆狀坐在矮塌上,衝進來的六小包子一臉的驚恐,連聲說道:“小七大人啊,皇上來了聖旨,是專門給您的.”

“啊!”

我只能發出這個音,這是我進了南廠之後第一份給我單獨的聖旨吧。

一般來說,都是肖不修指揮我做事情,皇上的聖旨也只是捎帶我一句二句的那種。

這一次居然是一大清早就單獨下了聖旨,罕見罕見。

“南廠文書處肖小七,出來接旨!”

張公公搞得還挺正式的,我又眨了眨眼睛,沒有什麼動作。

外面的天色倒是亮了起來,還透著清早特有的乾爽氣息。

“大人?”

小包子和小餑餑已經走上前來,小麵條還拿了一套南廠官服給我,“接旨要穿官服,很正式的。

按道理還有洗手洗臉焚香呢,咱們就省了這道規矩,別讓張公公等太久,他也好回去覆命呢.”

“哦.”

我還沉浸在那個血糊糊的噩夢裡,看到我那件有著暗紅紋路的南廠官服,又不禁打了一個寒戰,真的挺像血的。

不管怎麼說,六個小包子很給力,很速度地把我拽了起來,不管不顧地先把衣服給我套在了外面,然後幾把就把我的頭髮抓了個髮型,並且插上了玉簪。

他們也是沒看清楚,直接把肖不修的那一根插在了我的頭上,我在出門的一瞬間,就找到了我的那一根,也直接插在了頭髮裡。

“肖小七,接旨!”

張公公的聲音透露出的情緒不悲不喜,不卑不亢,還真是氣度拿捏得很到位。

一時間,我也有點聽不出來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但即便是壞事,大不了就是把我罷黜了,讓我麻利走人而已。

可是,我應該沒做錯什麼事情吧?真是這一瞬間的思緒千軍萬馬,有點收不住了。

“接旨.”

我跪在青石板的地上,清早他們灑掃過庭院,地上還有些溼。

但此時此刻的我也完全不敢嫌棄,直接跪了下來。

“奉天承運,大月國皇帝詔曰:因兵部侍郎貪墨銀兩,致使西門、達州、祁陽、輝裡及鶴壁等軍營無有餘糧,特令南廠文書處肖小七前往相關地縣籌糧,務必一個月內完成。

欽此!”

張公公倒是念完了,但我一臉懵逼地看著他,不太能反應過來這是為什麼。

字面的意思我都能夠聽得懂,結合之前很多地方都說侍衛們吃不飽的事情,我也能夠理解現在缺糧的事情。

可是,這種事情直接找當地官員,並且把章青林貪墨的銀兩下發一部分就好了,幹嘛要我去?我啥都不會。

“肖小七,接旨呀?”

張公公這一嗓子,也真是嚇死我了。

我下意識地伸手,但又覺得不對,這事情就是個棘手的土豆,不能接。

“肖小七,你想抗旨?”

我去,六個小包子本來是跟著我跪在地上的,張公公這一嗓子,讓他們六個直接匍匐在地上。

我趕緊伸手接了過來,然後問道:“這是啥狀況?”

看到我已經把聖旨接了下來,張公公就像換了個人一樣,笑著衝我稽首作揖,特別規矩,“恭喜肖大人,此次也算是皇上的欽差大臣下去籌糧.”

然後他從懷裡掏了一個金牌給我,繼續說道:“之前小七大人向皇上討的‘如朕親臨’的令牌,這就交到小七大人手中。

這可是皇上親自設計,並且監工製作的,那些花紋都是皇上親手鑿刻的模子,很是精美呢.”

我又伸手接了過來,掂了掂,咬了咬,純金,挺沉,咬不動。

“哎,大人啊,這可不能咬啊.”

張公公又立刻攔住了我繼續咬下去的動作,“這可是咱們大月國頭一份殊榮,任何人可都沒有過呢。

足以見得皇上對您果然也是另眼相待的.”

這話說的,簡直了。

資訊量真大,但我覺得這絕對是個大坑。

所以,就低聲問了一句:“您跟我說實話,如果完不成怎麼辦?”

張公公笑道:“皇上就知道您會這麼問的,所以讓我再給您傳個口諭:若是不能一個月之內完成籌糧,就直接下了大牢,等候皇上親自定奪.”

“行吧,我就知道沒什麼好事情.”

我嘆息了一下,“反正就是幹也得幹,不幹也得幹.”

“小七大人這話說的,皇上這是看重您。

您想想,這可是欽差大臣,擁有了無上的權利,這可是皇上給您的榮耀.”

張公公的笑容很飽滿,還揮了揮手,讓六個小包子,他的徒弟們趕緊站起來,省得趴在地上太難看了。

“那他讓我什麼時候出發呀?能帶誰去呀?還是就我自己呀?”

這個事情我得問清楚了,回頭跟個傻子一樣出去,這不是一點威風都沒有了麼。

“即刻出發,應該也只能帶您這六個小太監。

對了,陳一陳二他們,就是您那十三太保這一次都齊全了,讓他們跟著您下去就好了.”

“南廠的人,我總得帶一個吧,這個籌糧算賬的事情,我可不成.”

“皇上說了,您這六個小太監各個精算,您完全可以放心。

安全問題就由您的這些侍衛管了。

配車和馬匹,都從南廠走.”

張公公還真是安排的明明白白的,我一點討價還價的餘地都沒有。

“好吧,那您陪我吃個早飯?”

我掂了掂手裡的金牌。

“奴才要回去跟皇上覆命回個話去的.”

張公公還是很客氣的。

那我能客氣麼?我直接就舉起了金牌說道:“如朕親臨,張公公,陪我吃個早飯.”

這一次,輪到張公公跪在了地上,趕緊衝著我手裡的金牌磕頭。

嚇得六個小包子又都跪了下來,也跟著磕頭。

“還行,挺好使的.”

我笑得還是很愉快的,但只是擔心這金牌到了地方上未必管用啊。

不過,張公公的表現還是不錯的,六個小包子也很麻利,立刻就去把早飯準備了過來,我的十三太保整整齊齊地站在院子裡,連武僧四兄弟和淨敕師兄都穿了皇家侍衛的服飾,看起來果然精神得不成不成的。

吃飯的時候,我又問了一句張公公,“我現在算是欽差大臣還是南廠肖小七?”

“都成,您的權利還是挺大的,拿著金牌,腦袋上還有南廠的印信玉簪,都是可以用的.”

“地方上會認麼?”

我還是有那麼一點點擔心,畢竟我自己可沒有這樣出過門。

“當然會認。

大月國的每一件文書和印信圖樣都會跟著每日的信報發往各地,因此所有的官員都是認得的,這個小七大人完全可以放心的.”

張公公還是很喜歡我們南廠的伙食,吃了五個包子,兩個小饅頭,三碗稀粥,食慾真好。

送走張公公,我轉身就去找了陳志典,至少他現在是南廠的都督,我還是要找他商量一下的。

陳志典拿著這道聖旨也是一臉的困惑,問道:“皇上為啥讓你去籌糧?”

“我咋知道?”

我的臉都扭在了一起,“承平公主走了嗎?”

“昨天見完皇上,天沒亮就走了。

據說也沒見多長時間,還沒有見你的時間長.”

他現在的情報系統也是足夠妥帖了,什麼都知道。

“見我的時候,絮叨了多一半她和白虎國這位國君的故事……你要聽麼?挺狗血的,不過也只能說是緣分天註定……是不是準備一份新婚禮物啥的送過去?”

我很是頭疼。

“等她正式昭告天下吧,咱們再送禮。

現在就送,也不太合適.”

陳志典思索了一下,“她都是女皇了,什麼都不缺,這禮物還真是不太好送。

她的故事,咱們留在下一個話本子裡寫,保證大賣!”

“我知道送什麼.”

我嘿嘿笑了起來,“皇上送什麼咱們就不管了,南廠的名義就送十袋面,五十斤大醬和五十斤鹽,以及十頭豬.”

“……為啥?”

陳志典瞪著眼睛,“這是恭祝人家麼?”

“當然呀,我的賀禮必然與眾不同的.”

我順手拿了張紙,直接寫道:“姐,炸醬麵自己做,做好吃了,我就會去看你的。

順便讓你的新夫君一起幹活,勞動最快樂.”

我們結緣的炸醬麵,我可是記一輩子的。

摺好這張紙,放入了信封裡,交給了陳志典。

“這錢從我的小金庫裡出,您找人給辦一下就好。

我這就要出門辦皇差了,能不能活著回來都不知道呢……”“呸呸呸!”

陳志典那嘴真快,“行吧,你說吧,你想帶誰走?我都可以.”

“能帶肖十七麼?”

我問道。

可能是太過於出乎意料了,陳志典都愣住了,看了半天才說道:“你就不能帶肖小三走麼?”

“帶他幹嘛?吃得那麼多,養不起啊.”

我扯了扯嘴角,一臉的哀怨。

“他武功還是很高的……”陳志典的聲音都小了一點點。

“算了,我那武僧四兄弟看起來也是不錯的,肖小三就留下來保護你好了。

我帶個做飯的走,省得我吃不上飯啊.”

我嘆息了一聲,“其他人我也不帶了,都挺忙的.”

陳志典瞅著我,從懷裡掏出了一萬兩銀票給我,“帶著這個比較管用.”

嗯,這人還是很妥帖的。

我默默地就收了下來,揣在了袖子裡,同時也問他:“你就不怕我拿著這麼多錢跑路了,再也不回來了?”

“那你不敢?”

陳志典很是篤定。

“為啥?”

我很是好奇,因為在剛才的一瞬間,我還真是有了這個想法。

“你拿著皇上的金牌,應該還是很想出門耍一下威風,感受一下的.”

他這個笑容也挺討厭的。

“行吧,那就這樣吧。

回頭我要是有事情,你記得來救我.”

我點了點頭,摸了摸自己南廠的衣服。

“這個可以有.”

他還是挺正經的。

“給我畫個線路圖唄,這幾個地方我都沒去過,啥都不知道.”

我從懷裡又摸出了皇上的金牌,隨便顯擺了一下。

陳志典立刻就火上房地說:“畫!我還給你準備一份這些地方的背景資料!把你那個金牌收起來,少在我眼前顯擺炫耀,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小心眼,我新鞋了個話本子,你也帶走路上看!”

“哎呀,陳大人呀,您居然還有時間寫新話本子呀,看來還是工作不飽和呀?”

我的笑容越發地燦爛起來,大白牙都露出來了。

“肖小七,三日之後出發!”

陳志典幾乎就是把我趕出來的,那態度,很惡劣的。

不過,我不在乎,因為他要在這三日之內給我準備好相關的資料,我很是放心的。

六小包子開始給我準備行囊,最後在我的要求下,就特別簡單的帶了一套南廠的替換制服以及小衣,其他什麼都不拿。

當然,最重要的是我手裡的金牌和兩根玉簪,還有銀票,其他的都不重要。

想了想,我還是出門去了一趟師父高建昌的家。

果然他的管家說高老闆出門了,不在京城,並且出門很長時間了。

說如果是我來找,就給我一萬兩銀票,當零花錢。

我拿著這又一萬兩銀票在手裡的時候,忽然覺得大家怎麼都這麼有錢了?一萬兩說給就給了,都特別不含糊。

算算我手裡也還是有錢的了,怎麼就忽然有錢了?那街上那二文銅板的燒餅,為什麼我還捨不得吃呢?這還真是個難解的謎題。

出發之前,高秉文柴文進周不全都跑來找我,問我對於籌糧這件事情有什麼看法和辦法?我很是詫異地看著他們:“不就是到了地方,舉一下皇上的金牌,就讓那些豪紳什麼的有錢人把存糧交上來麼?”

他們三個像看傻子一樣地看著我,齊聲說道:“怎麼可能?”

“啊?金牌都不好用啊?”

我緊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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