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四、梁貴妃又把皇上給撓了肖不修前腳走了,皇上後腳就跟了過來,他雖然也沒有大張旗鼓地表明身份,但那氣度一看就是氣得不得了。

黑著臉,走路如風。

在傍晚時分,就在和尚們正要去關山門的時候,他帶著人衝了進來。

我又是才端起了碗,然後就看到微服私訪的皇上大步地走了進來,後面跟了一群急吼吼地和尚們,咋呼著也不敢阻攔。

估計是在山門口,張公公已經吼過了,還有知客僧是認識皇上這張大臉的,所以也沒敢攔著。

他們就算是半引著,把人指到了飯堂,我剛剛坐下的位置。

看到這張大臉的那一瞬間,我腦子裡的想法居然是:這人怎麼這麼閒啊?難道沒什麼文書要看麼?從皇城到紅光寺,路程也不近呢,有什麼大不了的事情,非要親自來呢?還非趕著我吃飯的時候過來,這不是誠心麼?不過,我還是趕緊站起了身,規規矩矩地給皇上跪了下來,口稱:“啊呀,皇上呀,您來了呀.”

紅光寺正在吃飯的和尚們也都立刻跪了下來,誰都不敢再說話了。

皇上看了一眼,哼了一聲,就直接坐在了我剛才做的位置上,說道:“起來吧,朕是微服而來,莫要聲張.”

我心說呢,您都這樣了,還算是微服,也真是夠了。

但是,表面上還是特別老實地說:“不不不,您是尊貴的人,必要的禮儀還是要有的.”

“就你話多.”

皇上居然甩給我這麼一句,我好想“嗯嗯嗯”地贊同的,然後就可以退下了。

可是,不可以呀,我現在拿著佛頭呢。

“皇上呀,您吃了麼?我正要喝粥呢?您要是不嫌棄,我給您搞一碗來?”

我指了指桌子上我那還沒喝的粥,還冒著熱氣。

“這怎麼像是舍的粥?”

皇上瞥了一眼,端起了碗,居然就喝了一大口。

“那個吧,下午舍粥的時候,忽然下了場春雨。

我想著可別把粥弄髒了,還有那麼一點點沒發完,我就讓大家把粥鍋收了起來。

當然,也不能浪費,剛好我胃口不好,我就兌了點熱水,想著晚上就喝點粥好了.”

“肖小七,朕讓你來清修,怎麼身體還這麼差?”

皇上挑眉了。

“哎呀,這已經很好了,我這幾日都沒怎麼吃東西呢.”

為了裝病,我已經兩天沒來飯堂吃飯了,都讓陳一偷偷出門給我買好吃的。

肖不修和陳志典出門之前,都叮囑我要裝病,我可是謹記在心的。

看來,他們是猜到皇上跑來了,很有可能是為了梁貴妃。

為了撇清我,就一致認為我應該裝病裝傻。

這兩人都是人精兒呀,佩服佩服。

皇上又哼了一聲,然後把熱粥全都喝完了,才問我:“你住哪裡?”

“我帶您去?”

我立刻做出了要引路的樣子,並且悄悄擺手讓陳二快去給梁貴妃報信。

不過,皇上的眼睛太尖,直接就說道:“誰都別動,肖小七跟著朕就好.”

我又衝淨敕眨眨眼睛,這人居然一動不動,絲毫不動。

我要是這個時候拿出佛頭來,似乎有點過分了。

只好咬了咬後槽牙說道:“那您跟我這邊走哈.”

天色已經黑了下來,張公公要來了燈籠,在皇上的身側替他照亮。

還有幾個親隨禁軍跟著我們,我這才看見,居然馬茂春也來了。

他低眉順眼地也不看我,估計絕對是有事情。

心裡又嘆了口氣,自求多福好了。

剛一推開我那院子的門就聽見摔盆摔碗的聲音,梁貴妃那尖利地嗓音也是夠了。

“洗臉有用麼?到底有沒有藥?有沒有方法?肖小七人呢?她說洗臉就洗臉麼?”

我一腦門子的汗立刻就流了下來,不禁往後又慢走了半步,讓皇上他們先進去了。

皇上的步子更大更快了一些,張公公那小碎步更快,直接就把梁貴妃那屋的門給推開了。

我雖然晚半步,但還是看到這一屋子的狼藉啊,盆和碗摔了也就算了,我那話本子和被子也都扔在了地上。

我張了張手掌,又攥上了拳頭。

不行呀,人家是貴妃娘娘,咱惹不起的。

梁貴妃看到了皇上,也絲毫沒有驚慌,聲調依然是尖利的,直接吼道:“怎麼皇上來了?我長得這麼醜了,還來看什麼看?”

這句話也是把我嚇得踉蹌了一步,這梁貴妃果然勇猛,女中豪傑,敢這麼和皇上說話。

馬茂春站在門口,攔了我一下,低聲且快速地說:“可別進去,小心誤傷.”

啊!我立刻收了腿,老老實實站在他的身後。

皇上進了屋子,張公公立刻把房門關上了。

一開始還能聽到梁貴妃的怨氣,然後就聽到皇上的聲音很是平和,說他正在尋找名醫,讓梁貴妃稍安勿躁。

可是,梁貴妃忽然就飈了,問道:“稍安勿躁?你每一次都用這句話來敷衍我是不是?”

“這是什麼混賬話?注意你的態度!”

皇上也飈了。

“皇上,您是君王,是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但您可曾為我想過?”

聽著這個聲音,梁貴妃應該是跪在了地上,“若我的容顏盡毀,此生還有何意義?拖一天,就危險一天,您能明白麼?”

“朕都知道,所以朕也很著急.”

“您著急麼?您忙著給皇后送果子,給她送桂花糕,那我呢?我已經厭倦了,真的沒有意思了.”

“放肆!”

皇上這個是真生氣了吧。

“還不能讓我說說麼?”

梁貴妃冷笑了一聲,“不過,您那麼喜歡她,她未必喜歡您吧,何必呢?”

“閉嘴.”

這一聲的確有點狠了,我嚇了一哆嗦,馬茂春拉了我一把。

不過,他又低聲說了一句,“沒事,這兩人經常這樣吵架.”

這是什麼惡趣味?我的呼吸都停滯了一下。

“我就是要說的,皇后到底喜歡誰,您不知道麼?這麼多年了,她對您也沒什麼好臉色吧?真是可憐了我和曹貴妃……”“朕對你們不好麼?”

皇上的口氣忽然又緩和了下來,“你們都已經在朕能給的最高的位置,還想要什麼?真心麼?那一定是沒有的。

作為君王來說何曾有過真心相付?朕也早就說過的。

朕要的是這個天下,而並非是男歡女愛的親親我我,你要是再糾結這些情愛之事,那就真是辜負了朕的心.”

“我理解,我也忍著。

我現在不過是發發脾氣,不可以麼?”

梁貴妃的口氣也緩和下來。

我現在完全是莫名其妙了,這皇上居然以天下為為重,好令人感動。

吃飽喝足有人暖被窩,不好麼?他若是要這個天下,完全可以統一各國,做一個真正“一統江山”的帝王呀,幹嘛不動手呢?可是,幹嘛“一統江山”呢?把自己的小日子過好,安居樂業,才是人活著的意義。

我揣著手,站在馬茂春的身後,繼續聽窗戶。

梁貴妃又開始糾結皇上不去看她,這個月多看了曹貴妃一次,雖然給了她多了一件首飾,但是,沒有看到皇上的人,不開心。

現在我終於理解馬茂春的話,皇上和梁貴妃的吵架也是醉了,兩人可能覺得這是一種情趣,一種彼此的相處模式,一個不斷質疑,一個不斷堅定,一個不斷矯情,一個不斷解釋,一個隨便撒撒嬌,一個就寬容大度,顯示出了自己的帝王氣度。

過分了哈,害得我還緊張了一下。

不過,就在我剛想舒一口氣的時候,皇上說給梁貴妃洗洗臉,讓張公公去撿已經扔在地上的盆,出門來打些水。

梁貴妃又不樂意了,說不成,臉上特別疼。

皇上估計是去摸了一下,梁貴妃就尖叫起來,揮出了雙手,把皇上的臉給撓了……是的,撓了皇上的臉。

雖然這一畫面我沒有親眼見到,但聽到的大致順序就是如此。

馬茂春聽著聲音不對沖進去的時候,我也趕緊跟著進去了,只看到了皇上的臉上已經出現了三道血印子,梁貴妃坐在地上,披頭散髮的樣子,也挺嚇人的。

這一刻,我不大知道自己應該先顧著誰,只好愣在一邊。

張公公自然是護住了皇上,急急地問道:“哎呀,流血了,皇上呀!”

馬茂春站在了梁貴妃的身前,畢竟他是侍衛,也不太好去拉拽,但是明顯保持了警戒狀態,那樣子就是梁貴妃要是再動一動直接殺了她。

“怎麼,這下您也破相了吧.”

梁貴妃還挺高興的。

皇上自己摸了摸臉,幸好就是血痕,估計是有點疼。

他撥開張公公的手,直視著梁貴妃問道:“你在做什麼?你要什麼?你在保護誰?”

聽完這話,我最心虛。

奇怪,為什麼我會心虛?我直接往後退了一步,結果一腳就踩在了一個破茶壺上,重心不穩眼看著就要摔倒了。

影子忽然就從房樑上跳了下來,一把抄住了我。

不過,他也只是來得及把手墊在了我的後背上,他的手背硌在了破茶壺的碎瓷片上,瞬間就流了好多血。

場面太混亂了,大家又都看著我,我看著影子的手背。

那瓷片雖然不大,但扎得挺深。

“我我我沒站穩……你流血了……”“沒事你看看腳有沒有扎到?”

影子倒是很鎮定,特別氣魄地徒手把瓷片拔了出來,拿著黑麵巾直接裹了起來。

“別別別,不能這樣,咱們要看看還有沒有其他的碎片……我有悟心大師的藥箱,走走走,咱們去上藥.”

我瞥了一眼自己的腳,沒有扎到,純粹就是地上有水,滑了一下。

我扯著影子往出走,還不忘跟皇上說了一句:“皇上,您要不要上藥?藥箱在悟心大師的房裡,我去拿一下哈.”

我是真心也沒看皇上的表情,就這麼自顧自地拉著影子出了門,出了院子,穿過了飯堂,進了悟心大師的禪房,翻出了藥箱,陳一陳二和淨敕幾個已經在院子門口跟上了我,所以立刻點亮了燈火。

淨敕過來處理傷口,很是仔細。

我坐在一旁看著影子有些蒼白的臉,估計也是挺疼的。

但是,今日這場鬧劇能騙得了皇上麼?連我都騙不過去吧?肖不修和陳志典囑咐我裝病的時候我就知道他們不想我摻和梁貴妃的事情,並且在他們的預料之中,這裡出了下毒案和原因不明的山洞十二具被毒殺的屍體,還有梁貴妃忽然跑來,這些事情湊在一起,皇上是一定回來看看的。

愛不愛,怎麼愛……這些事情我已經管不了,也不想管了,這都是他們的事情。

我又看了影子一眼之後,給淨敕留了一些藥,就抱著藥箱回了皇上這裡。

他已經坐在了肖不修的房裡,一臉的黑。

“這是悟心大師的藥箱,您瞅瞅.”

我小聲對張公公說著。

張公公立刻翻檢了起來,然後捏出了一個白瓷瓶,開啟又聞了聞,準備要給皇上的臉上藥。

但皇上撥開了他的手,說道:“肖小七,你去給朕打盆水過來擦擦臉。

其他的人,都出去.”

“哦.”

我抿了抿嘴,沒猶豫,很速度地出去打水。

當然,陳一陳二都弄好了,我負責端進去就好。

張公公低聲說:“小心伺候,我也不知道這都是怎麼了.”

哎,你們都不知道麼?那我就更不知道了。

屋裡也點了燈,不算黑,但也不亮。

我拿著沾過水的乾淨帕子瞅著坐在椅子上的皇上,他也看著我,那眼神看起來也挺不善良的。

“皇上,我我我給您擦擦?其實吧,要是不流血的話,就不用上藥,因為上藥挺難看的。

倒不如就這麼晾著,估計好得還會快的。

當然吧,我得再仔細看看,因為我距離太遠了,看不見呀.”

“過來吧.”

皇上還是看著我。

我把銅盆直接放在了桌子上,然後又去拿了油燈過來,仔細看了看,“還成,撓的不狠,流了一點點血,不用上藥也成。

我就把血擦乾淨,咱們明天天亮再看看,估計沒大事.”

“你就是這樣處理傷口的?”

皇上忽然看著我,問道。

“是呀,您這個算是小傷口了,我可有過比您這個傷口厲害好多的大口子,手上,胳膊上,對對,後腦勺上都有,流了好多好多血呢。

但是,這不也都好了,不耽誤吃吃喝喝的.”

我笑嘻嘻地安慰著,“這種傷口也不會留疤痕的,您這麼英武神氣,不影響的.”

“那你的傷口留疤了麼?”

皇上又問道。

“留了呀,但是在胳膊上的,能夠有衣服遮擋,在後腦勺的,有頭髮掩蓋著,都沒事的呀。

就是手上這個有些疤痕,但過幾年也就好了,沒事的.”

“女孩子不可以留疤的,會嫁不出去的.”

皇上這話說的,扎心了。

我皺了皺眉,直接說道:“沒事,不嫁了,回頭直接找個上門女婿,咱們有錢,養七八個也成.”

“你倒是想得開.”

皇上裂嘴笑了一下。

“哎,必須想得開呀,都已經這樣了,還能咋辦呢?要是真的嫌棄,就別娶我唄。

其實,不仔細看,也看不出來。

要不,您瞅瞅,我手上這個是去年破的,您也記得吧。

現在結疤了,好了,但是還是有印記的。

但這個也會時刻提醒我,要對自己好一點,要小心一些嘛。

所以說,這個是好事情的.”

“你這脾氣隨誰呢?曹顯麼?”

皇上拉著我的手,看疤痕的時候,忽然問了這麼一句,嚇得我一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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