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五、對峙,沒贏肖不修伸手搭在我的脈搏上,仔細聽了聽,才說道:“這秦玉朗看起來並不像一個貨郎,所以我才要小心一點.”

“沒有吧?他真的是個貨郎,按時間算,我認識他五六年了,比認識你的時間都要長的.”

這句話一說出口,我就知道肖不修要生氣了,所以又趕緊補充了一句,“你可以派人打聽一下的,情郎小哥哥的名字,很多人知道的.”

“我會的.”

肖不修本來要挑眉,但還是忍住了。

“但是,你們到底如何認識的?”

“還能怎麼認識?”

我好奇地問道,“一個賣貨的,一個買東西的,常常買,不就認識了。

就像是我和咱們南廠門口的那間早點鋪子老闆,李老頭,也是很熟的。

隨便聊聊天,不就認識了.”

“就這麼簡單?”

“是的呀.”

我更加奇怪,“肖大人,您是不是也沒有和別人閒聊過吧?也沒有經常閒聊吧?是不是隻是和我閒聊呀?”

“肖小七.”

肖不修還是挑起了眉毛。

“沒關係啦,我和很多人都閒聊的,特別有趣。

每個人都是不一樣的,有自己的故事,有自己的脾氣,最重要的是,其實每一次閒聊都是一次學習的機會。

比如,我和情郎小哥哥經常閒聊,他就會講他進貨的過程,以及路上的故事,還有一些有趣的客人的故事。

我和李老頭閒聊,他會說怎麼炸油條,要去誰家買米買面買油是品質最好,價格最便宜。

這看起來似乎就是閒聊,但是,我卻能夠知道很多東西.”

“嗯.”

肖不修點點頭。

“還有哦,您剛才雖然是隔著衣服按了按我肚臍下方偏左三寸的地方,嘿嘿,別以為我不知道。

我也是學過醫術的,那是女人生孩子最先鼓起來的地方,也是最後落下去的地方。

如果是生育過,會有不同的。

你是不是想再次確認一下,我有沒有生過孩子?”

我眯著眼睛靠近了肖不修,肖不修的眼眸又閃了閃。

“是.”

這一次他正面回答了我,“本都督只是確認一下而已,進宮之前,你並未進行身體的例行檢查,也沒有嬤嬤查驗.”

“可你其實之前為我運功的時候,或者為我診脈的時候應該都已經檢查過的對不對?但你依然懷疑我?”

我瞪著眼睛看著他,這一次我靠的很近。

肖不修的眼神居然躲開了我的注目,這是第一次。

“肖大人,你不信任我.”

我嘆了口氣,離他遠了一點點,“桃桃今年五歲,也就是說我如果是他的孃親,我十四歲就要生他,那麼我至少十三歲就要和情郎小哥哥成婚並且懷上桃桃。

你覺得可能麼?”

肖不修還是沒說話,漂亮的臉居然紅了那麼一點點。

“算了,你不相信我也就這樣吧,你也沒有相信過任何人.”

我站起了身,又是一聲嘆息,最終我可能也不一定走進他的心裡。

“肖小七.”

肖不修的聲音有那麼一點點溫柔和愧疚,“我只是確認一下,你莫要多想.”

“是呀,你是肖大人呀,我是你的屬下肖小七而已.”

我輕笑了一聲,“在你心裡,我不過就是個能幹活的屬下而已,應該要有絕對的忠心,和你能對我有足夠的掌控力對不對?”

“肖小七,我再說一遍,只是確認.”

肖不修有點惱羞成怒。

“那麼,肖大人,我也想確認一件事情,可以麼?”

我回頭看著他,燭火中,他的面容愈發看不清楚。

我又湊近了一點,趁他愣神的時候,直接伸手摸了他的下腹部,同時說道:“你真的是太監麼?”

我的突襲和過於直接,令肖不修愣了一下。

但是多年的習武和防禦模式讓他快速反應過來,直接抓住了我的手,並且將我的雙手都翻轉到了後背,把我整個人都貼在他的胸口,非常使勁。

“肖小七,別找事.”

那聲音極具威脅性。

“想死的話,可以說出來.”

“真小氣!”

我的整個臉都貼在他的胸口上,說句話都很費勁,但我依然感覺到肖不修並沒有真的生氣,或許他很尷尬。

“大人啊,我也就是問問而已。

你都摸過我的肚子,我也想摸一下你的嘛。

你覺得我要摸哪裡?”

“剁手!”

肖不修使了點力氣,我立刻感覺到手腕很疼。

“啊啊啊啊啊啊,不摸了不摸了!”

我趕緊求饒,“我不問了還不成麼?我就是好奇嘛。

人家都說南廠全是內侍組成的,內侍都是太監嘛。

但是很明顯,高秉文柴文進他們是男人,我感覺肖十七也是個男人,肖小三應該也是,肖小五和肖小六我不太確定,影子和你看起來吧……”“嗯哼?”

這人居然還聽得很仔細。

“我不知道啊,我看不出來.”

我老老實實地回答。

“那就慢慢繼續看.”

肖不修鬆開我一點點,我能夠仰望著他,看的清楚了一點點。

“肖小七,有時候太聰明也未必是好事情。

你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就夠了,別的事情不用管。

還有一點,我再次說一遍,你現在是肖小七,之前你在隅月庵的事情我沒有問過,不代表我不知道什麼。

秦玉朗真的是貨郎麼?我存疑。

你們要救那個孩子,以及成峰村的其他孩子,我同意。

只是,你要和之前劃清楚界限,莫要招惹是是非非.”

“什麼意思?”

我愣住了,這人居然還在調查我,並且還要我劃清界限?“隅月庵是我之前待過的地方,不管好不管壞,我都是不能劃清楚的.”

“那你要和我說說你在隅月庵的事情麼?”

肖不修的眼睛裡透露出一絲寒光。

“那你麼?”

我反問他。

“全部.”

“不就是在隅月庵裡吃吃喝喝,抄抄經書,還能有什麼?”

“和什麼人在一起?見過什麼人?和什麼人相熟?”

肖不修又貼近了我。

我們之間像極了正在拉扯的鋸條,一寸寸爭奪著主動權,誰都不肯退讓。

我忽然感到有一絲寒意,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春季夜裡的寒冷,我只是覺得肖不修這個人我完全看不透了。

“和隅月庵裡的師父們在一起,見過很多香客,那我也不知道人家都叫什麼,是什麼人。

我最熟悉的就幾個人……”“傻姑是不是那一日你在小餛飩店裡後廚見到的傻子?”

肖不修忽然問了一句,這一次是真的嚇到我了。

“你跟蹤我?”

我立刻吼了起來,“你就這麼不信任我麼?”

“你值得相信麼?”

肖不修把我扯到眼前,那雙好看的瑞鳳眼此時此刻卻透露出全部的寒光,令人發抖。

果然,燕捕頭說過,肖不修練過眼神殺,就是這種用眼神裡的寒光殺人於無形。

而現在,他居然給我用上了,這是要殺我麼?為什麼?我有什麼破綻麼?“我說的都是實話.”

我不怕的,一點都不怕的。

不過,我還是閉上了眼睛。

“你是誰?”

肖不修的聲音很近,氣息也很近。

“肖小七呀.”

我有點緊張,下一刻我就聽到肖不修輕笑了一聲,然後很輕柔地攬我進他的懷裡,還摸了摸我的頭髮,“我派人跟蹤你,是怕你出了事情。

這世間可並非太平盛世的。

你的傻姑,是隅月庵的小夥伴嗎?放心,我沒有動她,一個傻子,也不值得動手.”

“肖不修,你到底要怎麼樣?”

我有點炸毛。

“嚯,都敢連名帶姓地吼我了,看來我對你還是太好了.”

肖不修說道,“睜眼,看著我.”

“幹嘛?”

我睜開眼睛,他的臉距離我很近,我都看得見他臉上的毛孔,面板還真好。

咦,我怎麼又跑偏了。

“肖小七,你對我好,我自然對你好.”

“哦.”

“記住了?”

“哦.”

肖不修這明顯是話裡有話,他知道了什麼?他沒有說破。

我能有什麼秘密?除非他知道我並非是李山的女兒李小蠻,不過就是這個而已。

唯一能夠暴露我的,就是隅月庵。

那場大火,把所有知情者都燒死了,師父們也都不見了,他還能知道什麼?“我乏了,去睡了.”

肖不修又放開了我,徑直躺進了我剛才躺過的被子裡面,合衣睡了。

我傻傻地看著他,心裡也真是千軍萬馬地過了一遍,特別無解。

在這一場對峙之中,我沒有佔到半分便宜,也沒有得到我想要的答案。

但是,我也明顯知道肖不修恐怕又在懷疑我。

這種人,真的是沒辦法深交。

我嘆了口氣,這種日子還真是無趣了。

既然他躺在床上睡了,我可不能過去,萬一幫他掖個被角,說不準都被踹出去呢。

我就坐在他剛才做過的位置,看著桌子上的卷宗。

這是京畿府關於這個案子的記錄,我在京畿府快速翻檢過一遍的,肖不修也在看。

我剛拿起有關桃桃的那一卷來看的時候,門口忽然響起了肖小三的聲音:“大人,睡了麼?有急事.”

肖不修速度非常快地下床,拉開了房門,肖小三站在門口低聲說道:“侍衛們說剛才見到了鬼.”

“啊?”

我嚇得把卷宗都掉在了桌子上,站起身走向門口的時候,又被桌子角嗑到了盆骨處,搞得我萬分疼痛,直接蹲在了地上。

肖不修轉身走向我,問道:“怎麼了?”

“磕到了~”的確挺疼的。

“毛毛躁躁.”

肖不修轉頭讓肖小三進來,“說吧,什麼鬼?”

肖小三看了看我,才說道:“大人剛才不是說讓我們派幾個人跟著王二狗,我們就暗地裡埋伏起來,看他在做什麼。

之前也有陳大人的人跟著他,說是沒有什麼動靜,一切如常。

我們進來的時候很隱蔽,很多人也不知道。

王二狗在家裡睡覺睡到了戌時末,出了家門去了染料坊……”我一聽立刻就來了精神,自己爬了起來,找了個墩子坐了下來。

“豆腐坊邊上的染料坊?”

“對.”

肖小三回答道,“我們沒有跟的特別緊,怕被他發現。

不過,看到他對染料坊很是熟悉,染料坊後門也沒有上鎖,他直接就推門進去了。

然後奔了西屋,與一女子……親熱.”

嚯,熱鬧。

我的精神頭更足了。

“繼續繼續.”

肖不修咳嗽了一聲,眼睛裡又有一點點寒光。

肖小三也清了清嗓子,才說道:“他們親熱了完了,那女子就給了王二狗一個竹筒,王二狗就抱著竹筒走了.”

“後來呢?”

聽得我八爪鬧心。

“後來在村頭槐樹下,忽然出現了一個黑影,唬的我們立刻收了身形。

然後,王二狗就把竹筒交給了這個黑影,很快就離開了。

我們立刻兵分兩路跟這兩個人。

王二狗直接回家睡覺,這個黑影走得很快,在快出村子的時候發現了我們,便立刻跑了起來。

我們就趕緊追了過去……”肖小三看了一眼肖不修,“陳大人的衙役一腳踩到了狗屎,我們暴露了.”

“嗯.”

肖不修很嚴肅。

“繼續繼續.”

我可不管是不是暴露,重點是人有沒有抓到?“我們伸手在抓到這個人的時候,他忽然身形一矮,就完全不見了。

只留下一件黑袍子,以及一頭紅色的頭髮……特別像鬼魅一樣不見了,很是奇怪.”

“啥?”

我一時間沒有明白過來,只是瞅著肖小三。

“那消失時候的動作很身影,特別像鬼一樣瞬間就消失不見了。

那是一處田埂和西山的邊緣,很黑,還有不少灌木叢。

我們沒敢點火把,所以也看不清楚那裡的情況。

黑色袍子和紅頭髮我們帶回來了,現在放在了外面,我怕不乾淨,就沒拿進來。

大人可以去看看的.”

我也沒等肖不修有動作,自己捂住胯骨一瘸一拐地就趕緊走了出去。

肖小五和幾名侍衛正站在外面,舉著火把和燈籠,黑袍子和紅頭髮就放在了地上。

那場面的確相當詭異,就像是被鬼脫下的人皮,透著一股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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